各懷鬼胎

2024-08-20 17:38:38 作者: 稚楚
  啪嗒一聲。閱讀他們倆的對話被打斷,商思睿一看,是方覺夏不小心把剛才那本保險箱裡拿出來的書弄到地上了。

  方覺夏飛快地蹲下去,手在地上摸索著,視野里一片黑暗,忽然間他摸到了什麼,不過並不是書,而是發涼的皮手套的質感。

  剝奪的視覺兌換了觸覺帶來的深刻。

  「這本書還挺厚的。」裴聽頌不動聲色地先他一步把書撿起來,瞟了一眼書封,「North……」說著他用沒有帶手套的那隻溫熱的手牽起方覺夏,將他拉起來,嘴裡吐槽,「起來唄,一會兒又腿軟。」

  方覺夏面色平靜,可之前裴聽頌說的話卻一再在心中迴響。

  裴聽頌將書隨手擱在桌上,繼續和商思睿閒聊。

  周自珩、夏習清和翟纓看完牆上的線索圖,還在討論。

  出於嚴謹的思維習慣,周自珩始終覺得這張線索圖不一定就可以作為完全的證據。夏習清又覺得他對這張圖的牴觸情緒有些過高,「你很奇怪,如果你平時拿的是好人牌一定不會這麼玩。」

  「我的意見當然也僅供參考,」周自珩毫不讓步,「但也不能總是依靠玩家的遊戲習慣來判斷,這算場外信息吧。」

  「所以,」翟纓在兩人的爭論中開口,「在你們看來我的角色是個突然闖入的偵探,如果說按照常規劇情線來說,是線索的提供者,但是就像周自珩說的,如果這些線索不成立,偵探這個角色反而可以製造劇情上的翻轉。」

  說話間她解開大衣的扣子,單手插進馬褲口袋,繼續道,「那這麼來推,看起來最弱勢的女高中生是不是也可以製造這種戲劇反轉?還有心理醫生,這種看起來最正面的角色。當然了樂隊主唱如果牽扯上命案,或許也可以製造轟動情節。」

  她的邏輯清楚,說話也很有條理。聽完之後,方覺夏出來補充,「我認同翟纓的話。其實除了這些,言老師和大學生這兩個角色很容易因為不夠鮮明而被遺忘,這種不起眼往往也是和反轉掛鉤的。所以我想,每個人的嫌疑其實大致相當。」

  夏習清點頭,「有理有據,無法反駁。不過我想請問,如果節目組真的需要製造反轉,為什麼還會把看起來弱勢的女高中生和其他幾乎所有人連上線,這樣不是很惹人懷疑嗎?」

  周自珩笑著用夏習清之前的邏輯反擊,「或許節目組知道是你來演,不弄的眼花繚亂一點,配不上你的打法。」

  其他幾人笑起來。

  裴聽頌半趴在桌子上,閒得無聊又翻了翻那本桌上的書,「我想去看看你的房間」

  商思睿點頭,「去唄。」說完他又說,「你要我陪你嗎?」

  裴聽頌瞟了一眼方覺夏,正好他也看著自己,但他不確定,方覺夏這是能看見還是看不見。

  「隨你。」裴聽頌說。

  方覺夏把臉撇過去。

  哦,原來看得見。

  「我就不去了。」商思睿抱住方覺夏的肩膀,「我看夠了,我在那兒待得都有陰影了,你自己去轉轉,我就待在這兒,沒準兒這間房會有更多線索。是吧覺夏?」

  「嗯。」方覺夏沒有看裴聽頌。

  「行。」裴聽頌翻書的手停下來,倒扣扔桌上,「還有人要跟我一起嗎?」

  周自珩轉過來,「我想去看看就診室。」說著他的手摸了一下夏習清的後脖子,夏習清轉過臉,「你去吧,我就在這。」

  裴聽頌歪了歪頭對周自珩示意,兩個人一起走了。

  剩下的夏習清仔細整理完一輪關係圖,又將房間裡可能還存在的任何藏有劇情線索的部分全部翻了一個遍,包括偵探房裡的床墊。

  方覺夏看不清,在這裡面失去了偵查優勢。

  可他的聽覺很敏銳,在嘈雜的討論聲和巨大的翻找聲中,他聽到了很細微的聲音,是音樂聲,但很輕很輕,幾乎是最小的音量,完全淹沒在龐雜的室內音中。如果不是因為他完全看不見,只能依靠聽覺,一定也會錯過。

  就像幻聽一樣,他幾乎無法確定這音樂的真實性,但黑暗給了他摸索的慣性,順著聽覺的指引,他一點點循聲而去。

  桌子邊緣,冷冰冰的牆壁,木製架子,單人沙發,柔軟的沙發墊。不斷變換的觸感指導著他的腳步。

  坐上沙發,方覺夏深吸一口氣。

  音樂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接近真實。他將手伸到背後的沙發墊縫隙。


  忽然間。

  「你怎麼了覺夏?」

  方覺夏聽見夏習清的聲音,不動聲色地抽出手,笑著搖頭,「我腰最近不太好,練舞練的有點……不太能久站,想坐坐。」

  他在心裡掙扎很久,最後還是給出試探地邀請,「你……要不要也過來坐坐?」

  等了幾秒,他聽到回答,「算了,我在這裡面憋得難受,我出去了。」

  夏習清離開黑暗房子,扶著這扇隱藏門,忽然間注意到這面牆壁,還有上面的畫作。這好像是收藏了一個系列的話,都是抽象派的名作。其中有一副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馬拉之死》。

  他凝視著這副舉世聞名的畫,卻發現有什麼不太對勁,於是伸出手去,將畫取下來。

  商思睿和翟纓還在繼續找著線索,翟纓似乎是個話少的人,不太接商思睿的話,又或許是異性偶像之間的避嫌,兩個人不怎麼交流。坐在黑暗中,方覺夏沉思了一下,將伸入到沙發墊下的手拿出來,緊緊攥著。整個人仰倒在沙發上,手貼到額頭。

  這個小小的錄音筆上有一枚按鈕,方覺夏摁下去,細微的音樂聲戛然而止。三秒鐘的寂靜後,帶著滋滋電流聲的細碎聲音傳來,變得清晰。

  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我打這個電話,是希望我們能夠聯手,你們也不想這樣,不是嗎……」

  「只有除掉他,只有除掉他……」

  周自珩先是帶著裴聽頌去看了看商思睿的房間,裡面確實很簡單,他坐在沙發上,拿起那把吉他彈了彈,「音色還不錯。」

  「我不太懂音樂,」周自珩問道,「這是哪種吉他?」

  「空心吉他。」裴聽頌將琴放回去。一邊和周自珩聊著音樂一邊就來到了心理醫生的房間。周自珩的注意力被他們那張大桌子吸引,「這裡應該是你們主要的線索集中地吧。」

  裴聽頌正好從連接的候診室里走出來,站在大書櫃前,注視著上面多種多樣的藏書,嗯了一聲,又補充道,「挺難的,當時我們都戴著頭罩,看也看不見,還綁了手腳。」

  「我們也戴了頭罩,方形的特別好笑,」周自珩坐到了裴聽頌初始化的那把椅子上,一邊檢查他椅子上是否存在什麼機關,一邊又熱絡地聊著天,「觀眾看的時候肯定覺得特別逗,全都是方頭。」

  他聽到琴聲,一抬頭看見裴聽頌拿著個袖珍的尤克里里,掃了掃琴弦,彈出一個曲調。

  周自珩挑了挑眉,表示讚賞,「我們電影的主題曲。」

  「節目組挺上心的,都是好琴。」裴聽頌轉過身去,物歸原處。

  就在此時,他們聽見了節目組公告的聲音。

  「各位玩家請注意,距離第一次公開投票處決還有半個小時,請大家集思廣益,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討論出你們心目中的killer嫌疑人。」

  這麼快的嗎?方覺夏算了算時間,的確過去很久了,可節目組還沒有公開過騎士的陣營,看來是想先處決一個玩家之後再公開。

  六個人從房間裡出來,聚集到一開始的會客廳坐下。

  「怎麼討論?」裴聽頌彎著腰翻了翻茶几上的一些線索,「現在好像也沒理出太多頭緒,總不能生投一個出去。」

  沒想到他這句話立刻招來了夏習清的攻擊,「小裴,你不打算告訴一下大家,你在就診室跟我跳騎士的事嗎?」

  方覺夏其實一早就想把這事兒告訴大家,讓他們把騎士鎖定在這兩個人身上。可是他始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時機,更沒有立場,稍不注意可能就會引火燒身。

  沒想到竟然是夏習清自己先說出來的。

  裴聽頌倒是處變不驚,「對啊,我差點忘了。」他對大家簡單說了下經過,當然是以他的立場和邏輯出發,「習清哥拉覺夏哥組隊,自爆自己是騎士身份,巧的是踢到我這塊鐵板了,所以我當場就跳出來揭穿他,說我才是真騎士。」

  夏習清笑起來,「老實跟你說吧,我不能直接肯定你一定就是killer穿騎士衣服,如果你現在老實承認自己不是騎士,我還能相信你是在替真騎士擋槍。你自己選。」

  裴聽頌絲毫不畏懼他的話,反而揚了揚眉,「你這是在向我暗示什麼嗎?不好意思,我聽不懂。真騎士永不退水。」

  一上來就是這麼大一齣好戲,商思睿看得是眼花繚亂,「節目組是不是搞錯了?這不是雙面騎士,是真假騎士吧。」


  周自珩觀察了一下兩個人的狀態,「怎麼?這一輪大家是準備走騎士?可現在還沒有公開騎士的陣營。」

  翟纓雙臂環胸,看著這一齣好戲:「他們倆既然敢公開叫板,陣營很明顯了,應該都說自己是白騎士吧。」

  方覺夏知道自己現在不能不發言,但也不能隨便發言,這一輪的矛盾點本來是在夏習清和裴聽頌之間,如果他不小心卷進去,事情只會變得更加複雜。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裝成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普通玩家。

  他試著轉換角度去思考。如果現在他是一個普通玩家,優先級最高的一件事是什麼。

  還是找killer,沒錯。

  「我不認為這一局是騎士的輪次,我們投票的機會非常寶貴,是我們可以領先killer的唯一可能。因為killer是擁有殺人權的。這一點大家不要忘了。」

  夏習清看了看他,嘴角帶笑,「沒錯。不過在我看來,和我對跳騎士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人牌。」

  真正對跳的是你吧哥哥。方覺夏在心裡小聲吐槽。

  裴聽頌反擊,「在我看來也是一樣。如果不是當初你占領先機先自爆,我現在可能還藏著掖著不敢往外露,但我不能看著killer就這麼穿上白騎士的衣服。所以我必須要站出來。」

  方覺夏眨了眨眼。

  真會說啊,要不是我是真騎士,我還就真的相信你們了。

  局勢一時陷入混亂僵局,大家沉默了一會兒。

  周自珩反覆思考,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我猜節目組這個時候也不會曝光騎士陣營了。講真的,我贊同剛剛覺夏的說法,這一輪不是騎士的輪次,要投也是投killer。不過,」他話鋒一轉,「我也不太相信你們兩個人一真一假,說不定兩個都是假的,真正的騎士還暗藏在下面。」

  方覺夏暗暗握了握手指,聽見商思睿開口分析,「剛剛習清說自己是白騎士,然後還跟小裴說,你要是假的替我擋槍的你就趕緊退,我就相信你是好人,如果不退,你就是killer。這個邏輯乍一看真的沒毛病,挺像白騎士的邏輯。」

  「可是你們還記得剛才小裴說的嗎?習清是為了拉攏覺夏而自爆的,這就有點奇怪了。白騎士一開始就自爆,豈不是很快就會招來殺身之禍?為了好人能贏,也不不應該用自己的騎士牌去換取聯盟吧。」

  商思睿的邏輯相當清楚,這也是方覺夏一直以來覺得夏習清不對勁的地方,但他說出來不合適,商思睿說就非常合適。

  翟纓繼續補充,「還有一個點,習清哥自爆身份這麼久,killer都沒有殺他,這不是也很奇怪嗎?可還有一點也很怪,假如習清哥是黑暗陣營,當他詐出了裴聽頌的身份,是不是也應該有所行動?沒有,到現在都相安無事。」

  聽她說完,方覺夏想了想,繼續,「這兩個人裡面或許是真的有killer的,但是我們判斷一個玩家是不是killer,恐怕並不能從他們在遊戲裡的表現來判定,大家不要忘了,逃出生天的killer是和劇情掛鉤的。」說完他又頓了頓,按照普通玩家的思路繼續,「當然,我們這次投票的目的是盡最大可能殺掉killer,所以即使我現在不能完全看清形勢,我可能也會選擇投出去一個,保證好人的票數不會浪費。」

  他的話似乎得到了場上玩家的認可,大家紛紛點頭。

  這個時間點這個時機,棄權的最大獲益者就是killer,他們的處決率大大降低。所以哪怕錯殺一個好人,也要搏一搏處決killer的可能。

  很快,房間裡傳來了投票提示。

  「各位玩家有三十秒的時間進行投票,請大家填寫出你們心目中的killer姓名。倒計時開始。」

  大家各自散的遠了些,拿出節目組發給他們的手機進行投票。方覺夏走到那面藏著隱藏門的陳列牆前,面對著牆低頭拿出手機。他心頭縈繞著某種預感,從黑房子裡出來後尤甚。

  「五——」

  「四——」

  「三——」

  方覺夏打出了一個名字。

  「二——」

  「一。」

  發送。

  解鎖屏幕,方覺夏的心臟飛快地跳動著,他將手機塞進口袋,惴惴不安地等待節目組的宣判。方才夏習清和裴聽頌的爭鋒對決還言猶在耳,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否關鍵,又是否正確。


  「各位玩家請注意,本次公投的結果為……」

  節目組的公告再次響起的同時,也將方覺夏的心吊起。

  「平局。我們將不會處決任何玩家,遊戲繼續。下一輪公投為半小時後,請大家抓緊時間找出隱藏在你們之中的黑暗陣營,撥開迷雲,逃出生天。」

  他鬆了口氣。

  抬起頭,心裡分析著每個人可能投票的傾向性。想著想著,方覺夏意外發現牆上似乎少了一幅畫,缺出來的那一片牆空落落的,對於他這種強迫症患者來說實在不友好。

  他四處找了找,看見畫被擱在靠近大門的一個柜子邊,柜子上擺著一套茶具。方覺夏走過去將畫拿起來,看了看,上面是一個死在浴缸中的人,手中握著一封信,還有一支筆。

  強迫症迫使他將畫掛上那個空白的位置,擺了擺正。方覺夏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成果,卻發現畫框裡面的畫有點偏離了,露出了點兒白邊。

  太難受了。他怎麼看怎麼難受。

  「怎麼了?」夏習清從他背後出現,手搭在他肩膀上,「對這個畫感興趣嗎?」

  方覺夏回頭,對他笑了笑,正想說他就是想把畫掛起來,但看到夏習清的瞬間,他忽然間想到了什麼。

  握著畫框的手開始冒汗,方覺夏調整著呼吸,「嗯,我雖然不是特別地懂,但是感覺這幅畫應該是有什麼故事的。」

  夏習清點頭,「你猜的很對,挺有藝術敏感度的。這幅畫畫的是法國大革命時期的一位被行刺的領袖,馬拉。」他聳聳肩,吐槽說,「不過這個仿的不太好。」

  「是嗎?」方覺夏笑了笑,「我也看不出來。」

  馬拉……

  領袖。

  他凝視著牆上的畫,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周自珩走過來,「你們在討論什麼?」

  「藝術。」夏習清沖他笑了笑。

  看著兩個人靠近,方覺夏自動避開,一點點往外挪,儘量不打擾到他們。一側頭發現翟纓就站在旁邊。

  「覺夏哥,聽說你是學數學的。」

  方覺夏點點頭,「怎麼了。」

  「我在心理醫生的房間裡找到了這個,像是一個草稿紙。」翟纓將手裡的紙張遞給他,「這些式子有沒有什麼意義?」

  方覺夏接過來仔細看了看,「這些式子就是一道題的演算,要說意義可能沒有其他的意義,普通的二重積分。」式子的一邊還寫了一些集合。

  「那這道題的答案是對的嗎?」翟纓問。

  方覺夏的注意力拉回,「我算算。」於是他拿著紙和翟纓遞給他的筆,趴在剛剛找到畫的柜子那兒演算了一下。

  「行,我一會兒過來。」翟纓直接離開了,只留下了方覺夏一個人。他算得入神,很快就得出了結果,和原本這張草稿紙上的結果一樣。方覺夏轉過身想找翟纓,卻差點撞上另一個靠近他的人。

  「你在外面也跌跌撞撞的嗎?」

  胳膊被扶住,方覺夏攥著手裡的演算紙,一抬頭,看見了裴聽頌的臉。

  他說話永遠充滿了多重暗示,一句套著一句,打著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謎語。

  寵物,六分之一,小主子……

  太會玩文字遊戲。

  「跳舞的時候不會就行了。」方覺夏語氣平靜,掙開他的手站定,將剛才的演算紙和草稿紙摺疊了一下塞進褲子口袋。可裴聽頌似乎沒有放棄,「剛剛在裡面沒磕著吧,」兩手扶在他肩上,將他翻轉過來又翻過去,幾乎要把他身上摸了個遍,「我檢查檢查。」

  方覺夏覺得在鏡頭下面這樣不好,過分親密了,他試圖推開裴聽頌,一來一往,兩個人變成了兩隻纏打在一塊兒的貓,但他最後還是扭不過裴聽頌,索性放棄掙扎,被迫接受「檢查」。

  「看起來還挺有勁兒的,我聽師兄說你腰疼。」裴聽頌拍了拍方覺夏的胸口,「挺精神的,我放心了。」

  這一個動作,令方覺夏頓住。

  始作俑者離開原地,朝著商思睿走去,兩個人湊一起又是插科打諢。方覺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望著裴聽頌的背影。

  他調整著呼吸,轉過身面對這個半人高的柜子,默默地站了好久。

  感覺到柜子前的攝像頭扭轉著,轉動到他這邊,方覺夏回過神,視線集中在這個柜子上。這上面擺著一套精緻的茶具,一個漂亮的歐式白釉茶壺,還有幾隻茶杯,沿著櫃沿橫著擺成一條直線。


  不過這個直線……有點不夠直。

  強迫症令他伸手去調整這個茶杯的位置,直到他們在一條水平線上。

  「好了。」方覺夏小聲自言自語。

  誰知下一刻,他忽然聽見咔噠一聲,之前一直鎖住的抽屜自動解了鎖,開了個縫。

  居然還有這種打開方式嗎?

  方覺夏覺得有些驚訝,湊近去想看看機關是怎麼回事,卻發現茶壺上被銀色的筆寫了一個X。

  原來如此,方覺夏放好茶壺,拉開了抽屜。

  站在不遠處的周自珩和夏習清也發現了,側頭朝這邊看來,見方覺夏從裡面拿出一條白色格紋手帕。

  「這是新的線索?」周自珩問。

  方覺夏點點頭,「應該和大門上的顯示屏答案有關,都是格子。」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手帕,上面繡著幾行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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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15

  54

  「這是密碼嗎……」

  周自珩走過去,摸了摸手帕裡面,感覺到了什麼,於是拿起茶壺晃了晃,裡面有水,於是澆了上去,攤平手帕。

  白色格紋手帕打濕之後變得半透明,露出裡面藏著的一張放水塑料紙,上面印著的字跡變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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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方覺夏覺得眼熟,思考之下,有了答案。

  「我知道了。」周自珩下意識拿出手機想確認一下是不是,解鎖之後又想起什麼,笑了笑,「我忘了,這個是節目組的手機。」

  方覺夏也笑了起來。

  忽然間,節目組的公告突然響起。

  「各位請注意。」

  「玩家裴聽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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