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隱喻

2024-08-20 17:38:46 作者: 稚楚
  >(這一章是二更, 直接點最新更新的朋友可能會錯過上一更哦)

  裴聽頌懵了,但他還得表現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然很可能就被發現是個跨服聊天的白板。閱讀

  什麼日本歐美國產, 該不會真的是看片兒吧。

  不能吧?這能播嗎?

  「再投一次。」

  賀子炎、路遠和裴聽頌依舊投給了隊長,連牆頭草凌一都改票, 江淼四票出局。

  「那淼淼就被淘汰了,淼淼過來。」主持人拉住江淼的手臂,「不要暴露哦。」

  江淼一看到所有人的底牌, 就笑了,「行吧, 大家加油。」

  「好, 遊戲繼續。還是子炎開始。」

  賀子炎卻笑著說, 「這次該後置位先說吧。」

  方覺夏也看了一眼裴聽頌。裴聽頌知道, 如果他這個時候拒絕,一定會加重嫌疑。

  「行。我先說。」

  不管是不是看片兒, 他們既然描述得這麼靠近,應該是有相似之處的。裴聽頌賭了一把, 「這個是一種需要用眼睛完成的活動。」

  其他四個隊友意味深長地點頭,然後就轉到了方覺夏這裡。

  過了嗎?

  方覺夏描述說,「嗯……這個活動可以一個人做, 也可以多個人,多個人氣氛可能會不一樣。」

  聽到方覺夏這句話, 裴聽頌心裡的問號更多了。

  難不成真的是搞黃?

  裴聽頌就納了悶了, 他怎麼就不行了,還是被方覺夏說不行!

  凌一隱隱從他們剛才的描述中感覺到他前面幾個人不太一樣,什麼歐美日本,鬼屋哪有什麼國別區分, 但他手裡好歹有底牌,像這種遊戲,臥底牌一般和好人牌有相似之處。

  「嗯……」凌一想了想,「我覺得啊,這種活動可能會,會讓人比較緊張。」

  到了路遠,他簡潔明了,「會有人叫。」

  「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個團有毒!!」

  裴聽頌現在腦子裡已經開始出現一些揮之不去的奇怪畫面了。

  賀子炎清了清嗓子,「夜深人靜的時候做比較有感覺。」

  主持人陳默已經憋不住了,「我以前看這個遊戲都是替臥底和白板捏一把汗,現在我替我們節目捏一把汗。」

  另一個主持人也努力憋笑,「好好奇這輪遊戲的走向哦。」

  「哈哈哈哈哈哈!」

  女主持人說,「那現在投票吧。」

  賀子炎投給了凌一,「凌一有點划水啊,他說做這個活動會很緊張,我前面第一輪就說需要心理素質了。感覺凌一像是在猜。」

  方覺夏卻把票給了路遠,「我覺得遠遠兩輪都有點,怎麼說呢,就是描述得有點偏……」

  「我說什麼來著?」路遠問。

  賀子炎笑說,「小孩子不適合,然後會叫。」說完他也覺得有點奇怪,「不對,越品越不對……」

  方覺夏成功尋得共鳴,「是吧,真的很奇怪。」

  賀子炎點點頭,「我不會叫的。」

  方覺夏復讀,「我也不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路遠一下子激動了,「你們不會真的以為我是……」他梗了梗,前兩個字咬得很重,「那種牌吧。」

  他這句話一下子就提醒了裴聽頌,路遠說的那種牌就是他想錯的,很顯然賀子炎和方覺夏手裡的牌不是。

  那是什麼?用眼睛看的,日本和歐美的很有名,國產不行,一個人也可以,多個人氣氛不一樣,夜深人靜。

  重點是,他裴聽頌不行。

  這太好笑了,他還沒遇到過不行的事兒呢。好吧除了上次鬼屋。

  鬼?

  裴聽頌恍然大悟,原來是恐怖片!

  這幫人太過分了,差點讓他這個白板變顏色。

  大概猜到答案的裴聽頌開始煽風點火,如同遊戲中歷經千辛萬苦找回大號密碼的王者,頭頭是道地分析起來,「這種遊戲一般前置位很難出白板,因為他不知道怎麼描述,我覺得遠哥可能是臥底牌,帶了節奏。」


  凌一覺得自己超危險,剛剛才從賀子炎的虎口裡逃生,於是連忙符合裴聽頌,「我也覺得,從遠遠開始就有點跑偏。」

  站在一旁的隊長心道,不是從我這裡開始的嗎?

  於是,卡團嘻嘻哈哈全票出了路遠。

  主持人咳嗽一聲,「遊戲繼續。」

  凌一演技浮誇地啊了一聲,「還繼續啊。」

  「從子炎開始描述吧。」

  賀子炎站直了,拿著話筒,「到這種程度好難描述了啊,不然就直接說出來了。」他想了想,說了一個關鍵詞,「請大家把XX打在公屏上。」

  「哈哈哈哈自動消音。」

  聽到這句,凌一又覺得賀子炎拿的牌和自己差不多,他不禁想,難道他不是臥底?難不成二火之前是順著別人的牌說的?

  他小心翼翼地描述,「嗯……小裴因為這個上了熱搜。」

  這一句一說出來,所有人都明白了臥底牌是什麼。方覺夏臉色鎮定,「我們團綜里還沒有出現過,但是有類似的橋段。」

  裴聽頌知道凌一拿的是鬼屋,聽到方覺夏的說法更加確定這幾個人拿的是恐怖片的牌,於是大大方方說,「這個活動可能不可以真的進去體驗,雖然有時候是會比較身臨其境。」

  「好,我們開始投票!」

  很顯然,所有人都把票投給了暴露還不自知的凌一。凌一覺得很冤,但是又不知道怎麼去說,「你們欺負人!」

  裴聽頌心裡呵呵了一聲,欺負的恐怕是我不是你。

  場上只剩下三個人,遊戲卻還沒有結束,賀子炎拿著話筒說,「這很明顯啊,肯定是小裴,他剛好又在最後一個。」

  裴聽頌已經說過前置位不出白板的論斷,現在如果投賀子炎,又和他之前的邏輯違背,「我懵了,我現在不知道投誰了,你們要我也行,但是我說的很清楚了這個活動不能真的去體驗。」

  賀子炎盯著他的眼睛,有點懷疑,他又試著去回想方覺夏前兩輪說過的話,好像也比較模糊,第一輪跟票,第二輪說一個人可以,多個人也行。

  方覺夏這個時候卻開始為裴聽頌辯駁,「我覺得小裴不是欸,因為我說他不行的時候,他沒有反駁。」

  「哈哈哈哈哈哈無法反駁!」

  「裴聽頌不行!哈哈哈哈!」

  裴聽頌只能順著梯子爬,「我就是不行啊,沒毛病,我還非常不行。」他看向方覺夏,「相信我。」

  方覺夏仔細把兩個人的思路和發言都捋了一遍,不管怎麼想賀子炎都不可能是白板,第一個發言,就算是臥底的可能性也不大。儘管裴聽頌也是符合邏輯的,但他還是選擇相信遊戲的基本規則,「我還是投小裴吧。」

  裴聽頌懵了,「哎不是,剛剛還說不是我來著,怎麼還帶玩兒迴旋鏢的?」

  方覺夏的改票讓賀子炎又起了疑心,難不成剛剛他替小裴說話是想拉他的票,後來想到自己這個前置位拍不動,乾脆換了票。

  於是賀子炎也耍起了迴旋鏢,「我投方覺夏。」

  裴聽頌滿腦子問號,這雙重回旋鏢打得他暈頭轉向。可他是白板啊,這個時候要想贏當然得跟票了。

  愛情算什麼,裴聽頌指向了方覺夏,「我投覺夏。」

  台下的觀眾已經被這幾個人逗得笑岔氣了,尤其是看到最後聽覺相愛相殺的橋段。

  「好。」主持人努力維持著鎮定,「我們現在宣布——」

  背景音樂響起。

  「白板獲勝!」

  賀子炎立刻反應過來,他最後改票改錯了。

  「我就知道。」方覺夏的手拍了兩下桌子,本來他是沒有太多勝負欲的人,可偏偏這個遊戲到最後他會過來了,揪出了這個白板,成功距離他只有一步之遙。

  這麼一想就覺得有點可氣,方覺夏轉向裴聽頌,踢了幾下他的腿,語氣雖然沒有很大的波動,但是說出來的話又很可愛,「騙子,你還投我。」

  裴聽頌躲著方覺夏,樂不可支,「我最後都被你們倆打懵了好嗎?你們自己內訌的。」

  賀子炎抬手,「怪我怪我,我的鍋,我最後想多了一點。」

  其他成員回到台上,「就這樣都能讓白板贏?你們可是上過某知名高智商密室逃脫遊戲的人欸。」


  方覺夏堅持自己的說法,「按我最後的票去投就贏了。」說完他又覺得很氣,想錘裴聽頌,可想到他受傷的左手,又忍住了,在半空中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沒辦法,誰讓我太聰明。」裴聽頌厚臉皮地握住方覺夏的手腕,拽了下來,在桌子底下牽了牽他的手。

  主持人都忍不住插道,「這是我們節目歷史上最跌宕起伏的一次誰是臥底。」

  「對,在審核線的邊緣反覆橫跳。」

  路遠對裴聽頌說,「小裴友你一開始是不是有很多問號?」

  隊長習慣性操心,「我好擔心這期節目播出之後,小裴會因為不行上熱搜。」

  「哈哈哈哈哈哈!」

  歡樂地結束了誰是臥底的遊戲,卡團唱了新專輯裡的抒情非主打,又做了節目組準備好的歌曲接龍和你畫我猜。錄製從中午到晚上,持續了整整五個小時,結束的時候粉絲都非常不舍。

  收工正好是晚飯時間,陳默很會做人,早早地就讓助理訂好了當地一間非常有名的私房菜館,帶著主持人團隊請卡萊多全團吃飯,品嘗當地特色美食。這座城市的人口味偏辣,方覺夏這樣清淡的廣式口味,吃得渾身冒汗。

  吃飯難免要喝酒,方覺夏還沒來得及給自己說明,裴聽頌就搶先,「覺夏哥喝不了酒。」

  「哦這樣,那小裴呢?」

  「我也不太愛喝酒,我還是喝白開水吧。」

  避開了酒這個麻煩,還有辣椒這個小麻煩,方覺夏在滿桌子菜里挑自己能吃的,他本來以為小炒肉里的辣椒辣,肉不會狠辣的,沒想到還是中招了。

  舌尖像是有火在燒,一時情急拿錯了杯子,喝到了凌一杯子裡的白酒。

  「唔。」

  陳默看向他,「覺夏怎麼了?很辣是嗎?」

  裴聽頌趕緊把水遞到他手邊,「慢點兒。」說完他替方覺夏回道,「他廣州人,吃不了辣。」

  「啊這樣,那你吃個甜點吧,這個糯米做的,很好吃的。」

  裴聽頌順勢給他夾了一塊甜點,放在他的碗裡,又給他盛了一碗奶白色的魚湯,替他晾好放到一邊。

  他不是太會做這種體貼的事,盛湯的時候還差點把自己燙著,孩子一樣。

  但方覺夏卻很喜歡。

  一頓飯下來,陳默跟他們聊了很多。能得到圈裡八面玲瓏的前輩指點,這樣的機會很是難得。

  「你們是新秀,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你們有實力,肯定有很好的前途。」陳默說,「只是這個圈子也很複雜,每走一步都要小心,你們之前的泄曲事件我也了解了一些,以後這樣的事可能還會發生,要時刻做好準備。」

  江淼點頭,「謝謝陳老師。」

  吃完飯出來有點變天,方覺夏只穿了一件很單薄的黑色短袖,一出來就打了個小小的噴嚏,剛抱住手臂,一件外套就搭在身上。

  是裴聽頌原本披著的綠色開衫衛衣。

  「沒事的,我不冷。」方覺夏想脫下來還給他,裴聽頌卻故意裝凶,瞪了他一眼,「穿上。」

  趁其他人都在告別,他又輕聲在方覺夏耳邊說,「聽話。」

  方覺夏徹底沒了拒絕他的能力,儘管他好像一直都沒有。

  回到酒店已經是晚上十點,程羌答應他們第二天可以留在這個城市自由活動一天,大家錄節目鬧了一天,也都累了,於是都早早回了房。

  程羌一整天忙上忙下,錄節目也全程盯著,早已是累得半死,回來扶著小裴洗澡換了衣服,一看表已經快十一點,於是隨便沖了個澡,爬上床關了燈,「早點睡。」

  裴聽頌躺在被子裡,很快聽見了經紀人熟睡的鼾聲,可他還睡不著,精神得很,腦子裡像是過幻燈片一樣把白天的種種過了個遍,最後卻卡在了方覺夏跳舞的畫面。他的腰扭得那麼好看,像黑夜裡流動的水。

  他喜歡一切流動的東西。

  方覺夏獨自一人開了房間的門,他有輕微潔癖,一進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浴室里的熱汽蒸得他頭腦發暈,越洗越昏沉。於是他關掉了水,換上乾淨的睡衣,帶著水汽出來,走了沒幾步,就倒在柔軟的白色大床上。

  一仰頭,方覺夏就想到了白天被裴聽頌壓在身下的畫面,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是忍不住會去想。


  一個人的房間安靜得可怕,時鐘的聲音滴答滴答,跳著跳著就和他心裡的小時鐘融為一體,跳得他有點慌。

  方覺夏偏了偏頭,望向窗戶,黑沉沉的天空里只有一輪滿月,白的,發著光。

  不知道是不是喝下去的那一口酒發揮了作用,望著望著,方覺夏就覺得黑色的天好像他今天身上的黑衣服,斜斜的那輪月亮像個圓圓的洞,正好一個心臟大小。

  就這樣,方覺夏把自己當成了一道數學題,應用了一次換元法。等價替換下來,就是他的心被挖走,黑沉沉的胸膛只留下一個發著光的洞。

  果然如此。

  伸長的手臂碰到了放在床邊的綠色外套,方覺夏將它撩起來,手指勾住,覆在自己的臉上。他明明有潔癖,卻對著一件穿髒了的衣服起了幻想。

  這是裴聽頌的衣服,上面有裴聽頌的氣味。

  方覺夏閉上眼嗅了嗅。

  好像還有自己心臟的味道。

  這說法真荒謬,真不合邏輯,完全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好像越來越像裴聽頌了。

  震動的聲音將他從幻想的邊緣拉回,方覺夏睜開眼,心臟狂跳。帶著一絲隱秘的負罪感,他將衣服拿開,伸手從枕頭邊摸到手機,查看消息。

  [恆真式:睡了嗎?]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方覺夏調整了一下呼吸,回了句還沒睡。

  他握著手機,心裡忽然多了一絲期待。很快,手機就再次震動了一下。

  [恆真式:我床上的月亮不好看,我想去你床上看月亮。]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