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那是——」羅恩輕聲詢問著哈利。Google搜索閱讀
「不,那跟我的不一樣。」哈利已經猜測到羅恩要問什麼,但他的隱形衣——說句不好聽的,雖然看上去沒這麼華麗,但應該更高級一些。
與此同時,戴著鳥嘴面具的人站起身子,眼睛處亮著詭異的紅光。
他應該挨了一記死咒, 卻毫髮無傷。
隨著他的起身,那根插在紫杉樹旁的手杖高高飛起,瞬間來到他手中。
橋上的火焰也開始分別擴大,蔓延;幾乎沿著兩岸形成兩道火牆。
它們一前一後,向中間緩緩推進。
湍急的水流中也隨之泛出帶淺綠色螢光的泡沫。
任誰也能看出,在這樣的環境中,不可能有人存活。
「羅曼·海勒。」
一個怨毒的聲音在火焰中響起,「看看我現在是什麼樣子,我連影子和蒸汽都無法維持——這都要感謝你。」
「不用謝,記得送我聖誕禮物就好。」羅曼根本不去觀察伏地魔究竟在哪,他反手將魔杖插在地上,紫杉的樹根瞬間產生了震顫。
紫杉搖晃著枝葉,紅色的果實墜落在地,汁液四濺。
紅色的霧氣蔓延開來,覆蓋了火牆內的每一寸空間。
「黑魔王先生,您知道您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嘛?」
火焰開始向著紫杉的方向移動,紅色的霧氣也變得越來越重。
「是您沒有地方掛口罩。」
羅曼猛然抬起魔杖,撥開一道直衝他面門的魔咒。
「您連死咒的放不出來嘛?」
「毒——這種低級的東西。」伏地魔的聲音時大時小,聽上去消耗頗大。
「低級的東西往往都很有效。」羅曼重新將魔杖插回土中,紫杉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將瀰漫開的紅色霧氣重新聚攏到它的樹冠上。
「你們想要——不——休想!」伏地魔瘋狂地咆哮著, 兩堵火牆的夾縫中發出一連串劇烈的爆炸。
近乎透明的黑霧裹著一根魔杖,向著小巫師們所在的房門衝去,卻被濃重的紅色霧氣卷回,向紫杉樹靠攏。
「該死,該死!」
伏地魔用從奇洛那裡奪來的力量,催動著自己魔杖中殘存的魔力,企圖改變方向。
他感受到自己魔杖中存在另一個巫師的法力,而這種法力與眼前正準備將他困在樹中的羅曼頗為相似。
「你竟敢用黑魔王的魔杖!」
隨著巫師的施法,魔杖中會殘餘巫師的部分魔力,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消散。
這是魔杖學所公認的一點。
自他的索命咒被反彈後,這根魔杖只在羅曼手中發揮過部分力量,而有巫師使用的魔杖,其中的魔力不會如此輕易地消失。
也就是說,他當年過量輸出的魔力,應當還保存在魔杖中。
他成功地改變了方向,卻一頭撞上厄里斯魔鏡光滑的鏡面。
沒人知道這一瞬間伏地魔在裡面看到了什麼。
但隨著一本精裝版《詩翁彼豆故事集》從鏡子中掉出,伏地魔的暴怒幾乎凝成實質。
他拼命壓榨著魔杖中的所有魔力,連羅曼殘留下的魔力也不例外。
但隨著他成功驅動這些魔力, 與紅色霧氣對抗的力量卻瞬間消失。
維持著他煙霧狀身體的魔杖, 不受控制地引著他向紫杉樹飛去。
四周的紅色霧氣也圍攏在一起。
瞬間,伏地魔便被紅霧裹挾著, 沖入樹冠。
這密密麻麻的枝葉仿佛縱橫交錯的柵欄,而包裹著樹冠的紅霧就更像是圍牆了。
伏地魔拼命地在枝杈間橫衝直撞,卻不能突破周圍籠罩的霧氣。
而他身體內的魔杖,卻還拼命地想融進紫杉樹中。
羅曼鬆了口氣,他知道陷阱已經成功。
伏地魔已經自顧不暇,連狠話都放不出來。
但戴著鳥嘴面具的人卻沖他搖了搖頭,一隻手向他展示自己顫抖的手杖,另一隻手卻拉著他向遠處退去。
到這隻手結實而有力,羅曼沒有絲毫猶豫,邊後退邊反手扣住他的胳膊,滿眼的不可思議。
「你不是尼可——你是——」
「背叛主人的魔杖,不配存活!」
伏地魔的怒吼聲打斷了他的話。
羅曼只來得及施展一道統統加護,便匆匆臥倒在地。
伴隨著一陣令人心悸的波動,紫杉樹從中間無聲的裂開。
一股巨大的衝擊力爆開,讓四周的火牆都稀薄了些許。
紫杉木魔杖碎片和鳳凰羽毛鑲嵌在一團黑霧中,向羅曼緩緩移動。
羅曼一連射出幾道咒語,卻都是徒勞無功。
「我要再度回到那種痛苦的狀態了;但在那之前,我發誓一定要用最殘忍的手段殺了你。」
伏地魔的聲音冷冰冰的,沒有了起伏。
所有人都知道,這絕不是在開玩笑。
鳥嘴面具人揮舞著自己的手杖,從火牆中分離出火焰,又從水中抽取出綠色的水流。
但這些攻擊對已經決定放棄這煙霧狀態的伏地魔而言,完全構不成威脅。
反觀羅曼,卻並沒有用他殺傷性最強的骨杖,反而繼續揮動著葡萄藤魔杖,飛快地在空氣中勾勒出一個仿佛在流動著火焰的倒三角。
它在空中凝結,緩緩向著伏地魔所在的一團霧氣移動,將他牢牢地擋在原地。
從羅曼凝重的神情上看,這種做法於他而言也有很大的壓力。
「我們得去阻止他。」
隨著鳳凰的羽毛出現,哈利手中的魔杖微微有些發燙。
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冥冥中有個聲音告訴他,此刻的他應該在火牆那頭,而非在此干看著。
「你瘋了嗎,那是——那是黑魔頭。」羅傑的聲音有壓抑不住的恐懼。
並不是每個人都是鬥士。
於恐怖年代出生的人,自小便是聽著伏地魔殘忍的故事長大的。
在這人數稀少,血緣關係複雜的巫師界,每個人都可能與食死徒沾親帶故,更可能有親人死於食死徒,甚至伏地魔之手。
「但那是個虛弱的黑魔頭。」韋斯萊家的雙胞胎面沉似水。
如果說父親亞瑟所代表的韋斯萊,與伏地魔還能算是理念衝突;那麼母親莫麗所代表的普威特,與伏地魔就要談血債血償。
「這不可能,我突破不了這道火牆。」特洛卡面色凝重,舉著魔杖在石橋上不斷地試探著。
「可是他們剛剛——」哈利看著倒在地上的奇洛,心中泛起極大的恐懼感。
「一定有什麼別的辦法能通過這裡。」赫敏敏銳地發現了火焰過後所遺留的魔藥瓶,它們大多數已經連殘骸都難以辨認,但有兩個瓶子卻能保留幾分原裝。
「沒錯,一定有別的辦法,我們不可能硬闖過去。黑魔頭的力量不是我能比的,但是奇洛——」特洛卡似乎想到什麼,連忙低下頭,附在赫敏的耳邊。
他張了張嘴,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在赫敏焦急的眼神中,特洛卡望向苦苦支撐的羅曼,又低頭看了看幾個孩子,伸手去抓奇洛的衣領。
「不行,我們不能這樣。」哈利的腦子總在不該靈活的時候特別靈活,「如果我們用他去抵擋火牆,我們和伏地魔又有什麼區別。」
他拿起地上的兩個殘餘的小瓶子,裡面本就少的可憐的魔藥,已經成了黑色的殘渣。
對抗一種魔火的藥劑很難在另一種魔火中倖存,能保存下來,只能證明兩道火焰在某種特性上存在近似關係。
「剛才他不敢碰我,對吧。」
他把黑色的渣滓倒入嘴中,感受著若有若無的涼意,一頭便扎進火牆之中。
只是他剛剛衝過火焰,便渾身漆黑地倒下。
「不行,他會死的!」
就在眾人仍看向魔火的同時,赫敏卻將視線挪向了黑色的水面,原本泛起的綠色泡沫此刻已經消失。
她明白,任何一個頭腦正常的人都不會跳入其中,但如果是水下——說不定。
赫敏用魔杖為自己變出一個泡泡樣的頭罩,毫不遲疑地跳入黑色的水中。
「那是泡頭咒,對嗎?」
「我記得那不是一年級能學會的魔咒。」
兩個聲音從特洛卡身後傳來。
他沒有回頭,只是下意識地用魔杖變出繩索,攔住也要效仿著跳水的幾人。
赫敏就真的那樣,一路暢通無阻地在哈利倒下的地方登陸。
「赫敏,你是怎麼過來的?」哈利被她澆在臉上的水喚醒,「不,先去找伏地魔。」
赫敏沒有多說什麼,她扶起哈利,緩緩向伏地魔走去,企圖複製哈利擊潰黑霧的那一幕。
而伏地魔真的向後退去,但並不是潰逃,而是積蓄力量準備最後的反撲。
看著渾身濕漉漉的赫敏和神志不清的哈利,羅恩皺著眉頭說道:
「格蘭傑小姐,我得如實說,這是個徹頭徹尾的格蘭芬多行為。」
「但效果顯著。」哈利迷迷糊糊地搭茬。
羅曼沒有再對他們兩個的魯莽行為作出評價,而是將魔杖回擋在身前,任由那倒三角開始緩緩消散。
「黑魔王大人,我有件事不太理解。據我所知,鄧布利多教授並沒有離開霍格沃茨,您為什麼會有膽量闖進這裡。」
「我自有我的忠僕。」伏地魔靜靜地等待著阻礙的消散,「鄧布利多派出兩名得力的老師,所以他在主持完你們愚蠢的考試後,就一直在大廳忙碌。」
「再算上我為他準備的——晚宴驚喜,現在八成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
他言語間,已經將羅曼當成死人。
「可是如果鄧布利多教授真的來了那?憑您的魔法,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羅曼撫摸著自己的單片鏡,它熱得有些過分了。
「你以為他會的魔法比我還多?」似乎提到鄧布利多這件事,能使伏地魔再度升起一點活人的氣息。
「比我――伏地魔大人還多?我施過的魔法,鄧布利多連做夢都沒有想到過!」
「那正是您的可憐之處,黑魔王大人。」羅曼舉起魔杖,「別人做夢都瞧不上您的魔法。」
伏地魔的聲音再度變得毫無起伏,「是嗎,讓我看看你有什麼資格,大言不慚。」
「接下來,您將看到最殘忍,最不講道德的魔法。」羅曼緩步後退,「鄧布利多飛來!」
羅曼嘴裡喊著飛來咒,手中的魔杖卻毫無動靜。
「請讓我的出場再正式一點好嘛?」
鄧布利多的身影出現在奇洛的身旁。
他伸出魔杖,輕輕點向奇洛。
「見鬼!」伏地魔發出一聲爆喝,沖向羅曼,但空中還未完全消散的倒三角將他牢牢擋住。
奇洛從胸腔里發出陣陣呼嚕聲,就像剛才的咒語重新激活了他的五臟六腑。
他老半天才費力地說出:
「——謝謝您——」
「是你救了自己,奎里納斯。」鄧布利多溫和地從他身邊路過,火牆緩緩分開一道縫隙,任憑他穿過。
「鄧布利多。」伏地魔並不存在的喉嚨中發出倒吸冷氣的聲音,「你今晚應該在忙著——」
「教授,您回來了。」羅曼退到鄧布利多身後,終於鬆了口氣。
「真是段漫長的旅程,海勒先生。」鄧布利多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眼睛裡卻充斥著莫名的神情。
「啊,對不起,我是說——羅曼。」
「誰說不是哪?」橋的另一頭,特洛卡身邊,尼可正捶打著自己的肩膀,「我這把老骨頭可是差點兒散架。」
鄧布利多,羅曼,哈利一起出現在這裡,讓伏地魔有些為難。
一時間出現的仇人太多,他此刻竟不知道該向誰進攻。
猶豫再三,伏地魔還是準備在魔力消散前送羅曼上路。
「湯姆,我對你的關注一直不夠。」
鄧布利多搶上前半步,揮舞著魔杖。
黑水從四周升起,如同球體般將伏地魔牢牢困在當中。
「不,我覺得你對我的關注太多了。」
有那麼幾次,伏地魔朦朧的影子幾乎要徹底消失,但卻每每在消失前,被某種力量強行凝聚。
「我很抱歉,我覺得那更像是——監視。」
鄧布利多說著最和善的話,打著最高的輸出。
「別假惺惺的,我還能高看你一眼。」
跟面對羅曼時不同,看上去伏地魔很容易被鄧布利多破防。
「我並無惡意,畢竟,這是我能為你上的最後一堂課了。」
鄧布利多眼神中透著哀傷。
「上課,鄧布利多?你以為你是誰……」
伏地魔再也無法說話了,他如同幽靈般失去了形體,甚至連幽靈都不如。
他甚至無法對外界做出反應,任由自己在空氣中被隨便哪股氣流撕裂,又在魂器的力量下再度凝結。
連鄧布利多都不知道該如何對這樣的靈魂施法,眼睜睜看著他一直向上飛去,融進牆壁,消失不見。
又或者,他只是沒有施法?
羅曼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