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容輕輕給女孩兒擦拭著臉上的傷口:
「忍著點,會有些疼,你這傷口太髒了,必須處理乾淨,不然會留疤的,小姑娘家家的,臉上有疤就不漂亮了!!」
「阿姨這裡有好藥,專門治這種傷口的,以後我每天給你擦三次,很快就會好的。」
「你別怕啊,你胳膊上的傷口……」
宋玉容紅了眼眶,抽了抽鼻子,「也沒事啊!火車上條件有限,等咱們到站了,阿姨帶你去醫院,讓醫生給你處理啊!」
「總能治好的!」
「那個叔叔,是我丈夫,他是個軍人,專門抓壞人的,一會兒他就去把那幾個人販子抓起來,直接送公安局。」
「這下,你不害怕了吧!」
她柔聲哄著。
小女孩兒輕輕點頭,情緒不在那麼激動了。
「小姑娘兒,你是深市人?還是港城的啊?你幾歲了?」
宋玉容溫柔問著。
小女孩兒頓了頓,怯怯的沖宋玉容伸出的七根手指頭。
「你七歲了啊!」宋玉容有些驚訝,這小女孩兒又瘦又小,幾乎跟沈念念一般高,卻沒有她胖乎兒。
她一直以為,她也就三、四歲,沒想到都七歲了。
「那你家在哪兒,還記得嗎?家裡還有什麼人啊?」
提到家人,小女孩兒大大眼睛裡盈滿淚水,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嘩嘩』往下流,「嗚嗚嗚……」
她小聲哭泣著。
這一哭就哭了十多分鐘,怎麼也哄不好。
「媽,讓她哭吧,她一定受了很多折磨,心裡委屈,讓她哭吧!」
沈念念面色凝重說著。
「唉~~」宋玉容嘆息,心疼把小女孩抱進懷裡:「哭吧、哭吧,以後一切都會好的。」
女孩兒哭著睡去,宋玉容小心翼翼把她抱到床上,蓋好被子。
才起身拿過毛巾,擦乾臉上的淚水。
秦宏毅看著她哭紅的雙眼,「你看你,眼窩也太淺了,把眼睛都哭紅了,是不是看著這孩子,想起呂珍珠了。」
宋玉容點點頭:「這孩子太可憐了!看著她我心裡就難受,太概是要去呂家了,心裡有點怯,整個人都脆弱了!!」
「正常,她到底是你親閨女兒,你又從來沒見過她。」秦宏毅接過毛巾,輕輕替宋玉容擦眼淚兒,「不用緊張,自從呂家人出現後,我就讓人去港城打聽過了。」
「呂珍珠替呂詠德擋災,對他有救命之恩,呂詠德把她視為掌上明珠,呂家從上到下都把她當寶貝,她生活的極好,一點委屈都沒受過了。」
「這次呂家決定接歲歲回去,也是許南煙求呂珍珠說情,呂詠德才同意的,可見她在呂家的地位極重。」
「別擔心了,明天咱們到港城,就能見到了。」
他小聲勸著。
宋玉容側頭看著床上的女孩兒,心裡一陣陣難受,皺眉點點頭。
沈念念見狀,從貼身小包包里翻出天地松,切了一小片,用熱水泡上,遞給宋玉容,「媽,這是補藥,大補的,等小姐姐醒了,你餵給她吧!」
宋玉容伸手接過,看著水杯里漂著那片褐色木片,「喲,小丫頭今天怎麼這麼好啊!這種寶貝兒,也肯給不相干的人喝了!!」
上次喝完沈念念煮的水後,她感覺身體好像輕盈通透了,多年的舊疾都不翼而飛,連皮膚都Q彈了不少,在她不停的追問下,沈念念才說出天地松的珍貴。
【我沒那麼好心!像天地松這種寶貝兒,可遇不可求,就這麼一小片,都能救命了!】
【哎呀,這事兒,我該怎麼跟媽媽說啊!這個小姐姐,她不是不相干的人,她是、是……】
沈念念小眉頭緊緊擰著,滿臉為難。
宋玉容和沈文石同時一怔。
念念(妹妹)這話什麼意思?這小女孩子兒跟她們有什麼關係嗎?
「哼,我一直也不是小氣的人兒!這杯水喝完後,裡面的東西不許扔,還能繼續泡呢!」
「怎麼也得泡個三五十回,徹底沒了藥性,才能扔啊!」
沈念念叮囑著。
這天地松雖然被她抽走了木系的精華,但到底是幾百年的老物兒,其藥用價值沒有一點損失。
她說完,惦著腳尖看向床上的小女孩,小臉上神情複雜。
宋玉容疑惑看著她,心裡嘀咕著:這丫頭今天怎麼了,有什麼瞞著她,連心聲里都不肯說明白。
肯定是大事兒,難道,跟床上這小姑娘有關?
她抬頭看了沈文石一眼,沖他使了個眼色。
「念念,走,跟大哥去餐車看看,今晚有什麼好吃的!」沈文石彎腰一把抱起沈念念,不容她拒絕,抱著她走出包廂。
走廊上。
「念念,那個小女孩兒,她是誰?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沒有告訴我和媽。」
沈文石直接了當的問。
自已的妹子,他最了解了,是個直性子,不喜歡拐彎抹角。
能說她就說,要是不能說,打死她也不會說!
沈念念攬住自家大哥的脖子,為難的咬著嘴唇兒,「大哥,這事兒,我要告訴了你,你能不能先不跟媽媽說。」
「咱們馬上就要到港城呂家了,我怕她現在知道,受不了……」
畢竟,任誰看到自已親生女兒被折磨成這樣,都會受不了!!
沈文石神情凝重起來,「好,我答應你。」他鄭重答應道。
「屋裡、屋裡那個小姐姐,就是咱們的親三姐……」
沈念念說完,鼻子一酸,大滴大滴落下來。
「誰?」沈文石愕然,「媽的親生女兒,咱們的親姐妹,呂家換了的那個?」
「嗯,就是她,我能感覺的!!」
沈念念抽泣。
她雖然沒見過『這個三姐姐』,也沒什麼感情,可到底是一個媽媽肚子裡爬出來的,血脈相連的親人,看到她被人虐待的這麼慘,她心裡難受極了。
「大哥,呂家對三姐姐一點都不好,他們虐待她,把她害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她跟歲歲姐一般大,卻比她小了兩圈,她瘦成那個樣子,身子有病,一陣風就能吹走。」
「她都七歲了,還不會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嗓子受傷了!」
「我都沒敢跟媽媽說,三姐姐身上的外傷好治,擦點藥就好了,可她的內傷……她的五臟六腑都虛的厲害,如果再不好好養著,恐怕都活不過今年……」
沈念念抹著眼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