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恭喜發財

  下雨了，而且雨勢很大，出於安全等方面的考慮，工地暫時停工，但人員要隨時待命，不能隨意離開項目部。傅賁和葉建忠他們都呆在宿舍無事可干，不知道是誰建議打雙升撲克，有人找來了兩副撲克「傅賁，你會玩不？一起來玩!」」不會「」「那你坐後面，看會了我們換著打」，雨下了一整天，他們也打了一天的撲克。接著又是幾天陣雨，還是不能開工，傅賁跟著葉建忠他們又玩了幾天撲克。雖然不用上班，但傅賁並不快樂，這不是他想要的工作和生活狀態，淅淅瀝瀝的雨增添了一絲壓抑。

  「孫啟，你那有信封信紙嗎？借我點」傅賁打算寫信，卻發現信封信紙用完了，只好找同宿舍的孫啟借，「有啊！我看你經常寫信，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沒有，你有嗎？」「我也沒有，但快要有了」兩個人切到這話題，越聊越深入，「你還認識上海的，厲害」「我們就是普通朋友，不像你寫信都用親愛的稱呼對方了，哈哈哈」，傅賁知道了孫啟的女朋友是技校同班同學，這令他有點羨慕，他班裡就一個女同學，當初班裡的男同學可是為了她打得頭破血流的，雖然兩個人在學校時是前后座位，但也沒讓他們的關係走近，也許是兩個人根本就不來電，誰也不是誰的菜。

  傅賁不知道該如何定位和代新華、楊靜的關係，面對楊靜，他有點自卑，特別是知道她的情況越多後，有時他覺得需要仰望對方。代新華雖然聯繫6年了，但只能算交心朋友吧！畢竟只有一面之緣，就算再見，應該也是如普通朋友一樣。

  「今年過年我和爸爸媽媽還是會回江西看外婆，真希望在火車上能和你偶遇。。。。。。」

  看著代新華的來信，傅賁笑了，他想起那年兩人在火車上的相遇，「今年過年我們單位統一安排大巴接送。。。。。。「傅賁也給代新華回了信。

  春節放假前，傅賁又被楊靜約到了咖啡館，自從兩人喝過咖啡後，基本上每周楊靜都要約傅賁，多數情況下楊靜都搶著把錢付了，這讓傅賁有著吃軟飯的感覺。他們有時喝咖啡，有時玩遊戲機，有時兩人買點零食啤酒，在沒人的廠區籃球場觀眾席上打發時間，傅賁不喝酒，理由是怕酒後亂性，惹得楊靜一頓白眼，偶爾也去跳舞，消遣的項目也就這麼多。如果在城市還能逛個公園啥的，但這裡離城區有點遠，晚上可沒有公交車。「你說，春節家裡再催婚，我怎麼辦「經過近3個月的接觸，楊靜對傅賁大大的放下了戒備心，基本上是想到什麼說什麼，誰叫傅賁每次都是這麼老實聽指揮呢！這是妥妥可信任的自己人啊！「好辦啊！跟我回家過年，不就躲過去了」傅賁沒過腦的話卻讓楊靜眼睛一亮，「這個主意是不錯咧！嗯？你不會把我賣給人販子吧？」「我可沒這個本事，只有你把我賣了還幫你數錢的可能」「你這話，我愛聽，你太老實了，憨憨」傅賁很無奈，立刻閉嘴，這已經不是楊靜第一次喊他憨憨了，「我真的很憨嗎？過年回家我問問媽媽」，傅賁走神了，感覺被楊靜影響了，說話也不過腦了。「你們什麼時候走，車上還有沒有座位，我有兩個大箱子，你到時候來幫我搬一下」「剛才開玩笑，你別當真，我可是好青年，不會拐走別人家的女兒。。。。」傅賁慌的一批，真怕楊靜當真，跟他回家過年，畢竟兩人這關係算啥，怎麼跟父母家人解釋，最後在傅賁保證假期回來第二天就帶著特產來看她，求放過，這個問題才被放下。不過楊靜還是很有心，早就準備好了一些送給傅賁家人的小禮物，在兩人分別前遞給了他，「還是女孩子心細「傅賁也不得不佩服，他就沒想過這個問題。

  春節回家的大巴載著休假的人，在留守值班人員羨慕的眼神中緩緩離開住處，後天下午就能到家了，傅賁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和葉建忠幾人興奮的聊著，他們約好正月初十大家一起聚聚，那時各家都忙得差不多了，正月十六他們就得返程回來上班。大巴快到火力發電廠大門口時，傅賁發現楊靜站在路邊，身旁還有兩個行李箱，一輛黑色的轎車緩慢地停在她身邊，車上下來一個中年男子準備把行李箱搬上車，「應該是她爸爸來接她回去吧「傅賁想。

  大巴行駛到紹興，在一個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傅賁又再次看到那輛黑色的轎車，也看到了車內的楊靜。楊靜顯然也看到了傅賁，做了一個「憨憨「的口型，她相信傅賁能看懂。綠燈亮了，兩個車一輛直行，一輛左轉，分赴各自的目的地。

  「媽，我回來了「一進門傅賁激動的說到，還沒到下班時間，家裡應該只有媽媽和外甥女，」你小舅回來了，快叫舅舅「媽媽攙扶著正在學走路的外甥女從房間出來，「來舅舅抱抱」傅賁抱起外甥女並舉高，把小丫頭樂得咯咯直笑。「媽，這是給你的，對了，娟娟也有，舅舅給你拿」，傅賁從包里拿出準備的禮物，有自己買的，也有楊靜送的，「楊靜不知道給他父母送啥禮物了？我沒送他家人禮物好像不太好！「傅賁暗戳戳的想著。

  知道傅賁今天回來，老傅、哥哥、姐姐、姐夫下班後都趕回來，一家人邊吃晚飯邊聊，拿著傅賁帶回來的禮物，大家都覺得半年未見，這小子懂事很多。

  除夕，姐姐一家三口中午吃完飯就回姐夫家去團年了，晚上傅賁一家四口邊看央視春晚邊吃團年飯，在熱鬧的鞭炮聲中辭舊迎新。

  楊靜一家人也在團年，她是家中獨女，被父母視為掌上明珠，從小就寵著她，生怕受委屈，他們也不想催婚，主要是礙於領導的面子。老楊擔心楊靜使性子不回家過年，特意跑了一趟寧波把女兒接回來。 「明天張杰要過來拜年，小靜你就別到處跑了』楊靜媽媽說到，」我不想見他，沒興趣，你們別費這個心思」說完楊靜就回到自己房間，鎖上門，「這個憨憨說正月十八就回寧波，我得回去「楊靜想著。

  老楊兩口子坐在客廳沙發上一籌莫展 』老楊，咋辦？「」這事能成最好，小靜要是自己不願意，咱們也不要逼她，不然以她那性子真有可能離家出走「」哎！張杰那孩子條件那麼好，又懂事，我是真的喜歡「」你喜歡有啥用「」要是錯過了張杰，小靜以後肯定會後悔的，我可是聽說宋領導家的丫頭對張杰有那個意思「」隨緣吧！兒孫自有兒孫福，這事我們還是少摻和，讓小靜冷靜一段時間再說「。

  「過年好！恭喜發財」，初二，姐姐一家三口帶著禮物來拜年，傅賁掏出準備好的紅包，放到外甥女粉嘟嘟的小手上上，結果小傢伙把紅包放到嘴裡啃了起來，被姐姐立馬搶走，惹得全家人開懷大笑。

  忙到初八，傅賁參加了初中同學聚會，「過年好！恭喜發財」大家互相問候，傅賁很意外的見到印象很深的那個馬尾辮女生。同班同學鍾兮介紹道，「這是孫熙，五班的，我閨蜜，這是傅賁」。雖然幾年未見，但是因為有很多共同話題，氣氛倒是很不錯，在葛洲壩工程局的各分支機構上班的同學最多，鍾兮等幾個人在宜昌市上了技校或中專留在市內就業，在上大學的只有楊陽2人，孫熙在葛洲壩水電學院的職工醫院當護士 。

  初九和在宜昌的技校同學聚會，除了胡軍、錢疆兩人，海峰他們四個都沒能回來，這是事先知道，有遺憾，但也沒法子。胡軍在雲南項目部開後勤保障車，錢疆在海南項目部調度室開車。。。。。。傅賁和另6個同學都是開T20，算是這群同學裡上班最累的。

  初十和葉建忠他們聚會，大家興致很高，猜拳拼酒鬧到深夜才作罷。傅賁還是不喝酒，一直以來都是如此，酒精過敏，喝了渾身難受。好在多數人知道情況，也沒故意為難他，但總覺得少點什麼。

  隨後幾天，傅賁多數時間在家裡陪著家人，幫媽媽做做家務，帶帶外甥女，抽空出去買了點特產，打算給楊靜帶去，還找人借了書本，打算帶到工地抽空複習，準備參加今年葛洲壩水電學院的成人高考。

  相聚總是短暫的，正月十六，還是那輛大巴送他們返程，在媽媽及家人的祝福中，傅賁又一次出發。媽媽又流淚了，說傅賁就像蒲公英，隨風飛來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