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書內容純屬虛構,切勿模仿!
島國,東京,江戶川區米花町。
咚、咚、咚,咚、咚、咚……
深更半夜,奈特公寓六樓,604房間走廊上,突兀響起一陣富有規律的敲門聲。
由於昨晚熬夜追劇,此時塗歸在屋內睡得正沉,對外面的敲門聲一時竟然沒有反應。
……
過了一會兒。
似乎看出屋主睡得要死,敲門聲頓了片刻,緊接著……
嘭嘭嘭!嘭嘭嘭!
就像有人砸門似的,白色櫸木門微微顫動,發出了震天響!
「他嘛誰啊!臥槽!」
塗歸被突然加倍的噪音驚醒,上半身猛地一提,從床上坐起,整個人有些驚魂未定。
他黑色的眼睛轉向臥室門方向,卻什麼都看不清。
「啪嗒」!
他打開床頭的燈照,環顧四周,光照下一切如初。
外面的聲音早已消失,此時萬籟俱寂,連往日稀疏的蟲鳴也不見跡象。
「哈啊——欠——」
塗歸打了個沒睡醒的哈欠,又拿起旁邊的黑殼op手機瞅了瞅上面的時間,仔細一瞧,才凌晨兩點。
嘿,看得他滿肚子的起床氣爆了。
「你奶奶誰敲的門!」
塗歸掀開柔軟舒適的被子,乾脆地下床。
由於塗歸居住的是1K公寓,從走廊進入玄關,左邊就是廚房區域,右邊是浴室和收納處;再往前面有門隔開,裡面就是自己的臥室,整個公寓房間頗為精緻小巧。
他此時拉開臥室門,經過廚房就到了玄關。
出于謹慎,塗歸照例用門上的貓眼朝走廊仔細觀察。
在島國,根據政府有關規定,公寓的樓道燈夜間一般是開著的,其中或許有防範犯罪、方便行人的緣故。
因為有著過道光線,門外的情況透過貓眼可以一覽無遺。
然而現在。
什麼都沒有!
塗歸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
是誰這麼過分?
敲門敲得那麼響,結果起來一看壓根沒人,玩呢?
話說,其他住戶應該沒有吵醒吧?要是影響鄰里關係就不好了。
塗歸這樣擔心著,一邊打開公寓門,打算再看看外面。
吱嘎~
門輕輕拉開,他正要踏步出去,卻注意到門口底下似乎放著什麼東西,於是腳步一頓。
嗡~
只單單看了一眼,不知為何,塗歸就莫名感覺心底一涼,涼到骨髓。
一聲悠遠的輕鳴若有若無,在他的腦海深處不斷迴蕩。
塗歸只覺得越發睏倦。
啪~
他拍了拍自己秀氣的臉,提提神。在原地猶豫了會兒,還是伸出手,將地上的東西拾了起來。
原來是一封皺巴巴的信,信封老舊泛黃,看起來就有些年頭。
就是封面沒有字,姓名住址之類的都沒有。
「奇怪?」
手裡捏著那封信,塗歸望向周圍,沒人。
再看樓下,還是沒人……
塗歸又一路走到一樓,路上也沒見什麼人。
究竟是誰?給我的?
不至於啊,他自認性格孤僻,平時喜歡宅著,朋友就沒幾個,誰會半夜閒著沒事幹送這種東西給他?
還是一封看起來就有年頭的信。
是電子通訊不香,還是這種書信傳書更有格調?
塗歸回到自己小房間,把信拆了,裡面是一張過分發白的紙,紙上是暗紅色且歪歪斜斜的字,字有一種古怪的鐵鏽味,上面是這樣寫的:
「兒子,爸爸知道自己做過很多蠢事,我對不起你……只是現在爸爸病重,希望能再看看你……在滬……等你。」
白色的燈光下,塗歸面無表情,但看得很認真。
雖然他不認識上面的字跡,因為他也沒見過。
但是,上面的地址倒是熟悉,是母親臨終之前寫下的。
不過,真要是那個男人,好意思寫這玩意?
「字是爛字,紙倒是好紙。」
滑溜溜的還挺親膚……
捏了捏白色紙條,給完評價,塗歸搖了搖頭,把奇怪的信紙暴力揉作一團,隨手丟進了衛生間垃圾桶。
可是,這封信,總歸讓他又想起了糟糕的過去。
要說起來,塗歸不是一般人。
也不是王維詩里的人。
他是個重生者,上一世是孤兒,在孤兒院長大。因為自小沒有父母,飽嘗辛酸,長大後剛出社會,又不幸被路上一輛失控的哥斯拉送走,就此草草結束了一生。
幸運的是,塗歸重生了,來到了一個與前世似是而非的藍星世界,這一世有父有母。
可惜好景不長,這一世的父親是個早有家室的公子,在母親分娩不久後便拋妻棄子,塗歸自此隨了母姓。後來母親遷居島國,在他十二歲時不幸病逝,塗歸自此又成了一個孤兒。他靠著母親遺留的資產以及零工,勤儉到現在……
已經習慣了孤單。
淺淺追憶完畢,抱著滿腹心思,加之愈發洶湧的倦意襲來,塗歸將柔煦的暖黃色電燈一關,往軟床上一滾,就沉沉睡了過去。
烏漆漆的房間,重新陷入沉寂。
同一時間,遠隔幾千里外的大夏國,滬地市中心。
一處高檔小區樓下,正停放著幾輛閃爍著紅藍燈的警車,裡面的警員下車後,神情肅穆,端起手槍迅速朝某棟樓層衝去。
只因,小區內疑似發生了詭異兇殺案。據報還有奇奇怪怪、像喪屍一樣的物種出沒……
——
塗歸這次睡得很沉很沉,還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光怪陸離。
他一會夢見自己變成主角,手持追風鳥號喊著「咻!發射」;一會夢見自己變成冒險家,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和一群夥伴航海;一會兒夢見自己變成黃髮孤兒,自幼飽受村民冷眼,最終一發離別的饋贈……
最後的最後,他夢回了自己,在一處不知名的洞窟昏睡……
呼呼——呼呼——
伴著溫涼的輕風,不知過去多久,夢醒。
塗歸悠悠睜開眼睛,見到的卻不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而是一片混著黑影的土黃。
「???我屮!」
什麼情況?這是哪裡?!
一陣懵圈之中,他晃了晃昏沉的腦袋,努力集中精神,往左右探了探。
「嗯哼~」
空氣里能清晰嗅到泥土的芬芳。
而他發現自己穿著橘色居家棉製睡衣,像是處在不知名山洞中,對面就是洞口,襲來呼呼山風。身下則墊有一堆淺淺的茅草,身上也有茅草覆蓋。
旁邊不遠處還燃著火堆,上面橫掛著一串烤魚,伴有嗆鼻的魚腥味。
等等……
「洞窟?!」
自己莫不是做夢?
塗歸恍然意識到這點,想要起身,掙扎了幾下,卻發現自己渾身酸軟,沒有幾分力氣。
自己這是被綁架了嗎?
不,也不太對……
塗歸再度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情況。
沒有繩索捆綁、最近也沒得罪過人、今天吃的也是自己做的飯、睡眠中也沒感受到顛簸……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眼下這種情形,自己倒更像是遇難後被人救了?
只是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這裡的一切,是虛幻?抑或真實?
為了確定這一點,他用力掐了掐自己腰間軟肉。
「嘶!不是做夢!」
塗歸倒吸一口涼氣,心跳加速。
又過去了一會。
等到冷靜下來,不知為何,塗歸能感覺到,自己從醒來以後,全身上下就有一股酥酥麻麻之感,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體內遊走。
與此同時,身體的力氣好像也在恢復?
情況未明,反正也無力行動,還是繼續等等看吧。
塗歸於是開始被迫擺爛。
時間靜靜流逝,旁邊燃著的篝火火勢漸小。
沙沙沙~
寂靜洞窟中,百無聊賴的塗歸突然聽見洞口處傳來的動靜,就像即將面對處刑的犯人,心裡一緊,慢慢側頭看去。
卻見洞口方向迎來一道嬌小的倩影,對方發現塗歸醒來,慢慢走近,將手上抱著的枯枝放在一邊,一臉開心。
「大哥哥,你醒啦!太好了!」
「這?這!」
伴著火光照明,塗歸也看清了俏生生站在一旁,穿著短袖、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模樣,原本帶著警惕的心神頓時一陣恍惚。
像,太像了!
前世那死去的記憶在攻擊他。
「怎麼可能?靠!」
塗歸重新合上雙眼,自顧自地喃喃。
「???」
旁邊的漂亮小孩一臉問號。
「燒還沒退嗎?」漂亮小孩柔柔彎下纖腰,擔心地伸出小手,往面前少年的額頭上貼了貼。
「還有一點,但沒那麼燙了啊。」
塗歸感受著柔軟的貼貼,心裡默然。
就像夢一樣。
這種被人關心照顧的感覺,真好……
要知道,像這種生病感冒的照顧,他兩世為人,也只在醫院護士那裡草草體會過。
靜靜享受了一會。
「……能告訴我嗎?你的名字?」
心底埋藏的困惑吐露,塗歸輕輕扭動脖子,不敢再看對方白皙無瑕的嬌顏。
他的黑瞳直直注視頭頂,追逐著壁上躍動的火焰影子,聲音控制不住,隱隱有些顫抖。
「我嗎?」
漂亮小孩右手食指指向自己,露齒甜甜一笑。
「我叫白,白雪皚皚的白。」
清脆的嗓音縈繞耳廓,塗歸剎那間瞳孔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