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界,一艘航行於大海的船上,某間客艙。
穿著白色短袖和黑色休閒長褲的塗歸慢悠悠從船板醒來,睜眼就見到旁邊一個陌生男人驚駭的目光,以及白一臉驚喜的模樣。
「尼醬,你回來了!」
塗歸慢慢坐起,顧盼周遭陌生的環境和熟悉的白,輕輕舒了口氣。
果然,自己又回來了。
而且,身上的穿著也與現實世界相同。
「白……我這是離開了多久?還有,這裡怎麼一晃一晃的?」
「離開了有四五天呢,我們現在是在船上。」白眼角帶淚,說著說著,竟是喜極而泣。
「尼醬,白真的好想你!」
說完這句,白一頭撲入塗歸懷中。
「我,我這不是在嗎?」
塗歸同樣把白抱住,摸了摸白的腦袋,被對方真切強烈的情緒帶動,喉嚨頓時變得有些哽咽。
幸好,自己確實還能回來,並沒有食言。
兩人戚戚我我好一陣子,塗歸注意力才重新放到另一個陌生男人身上。
「啊,對了,這位是?」
「再不斬先生,因為被人追殺,變換了身份。」白用手背抹乾眼淚,貼著塗歸的耳朵溫聲細語。
再不斬也朝這邊頷了頷首。
好高明的變身術!完全看不出破綻。
塗歸眼睛一亮,這位享譽忍界的暗殺術高手,似乎很適合成為自己的忍者老師。
畢竟就算有附身鳴人的經驗,剛畢業不久的鳴人也是半桶水一個,很多基礎知識和技能也不牢固。
「哦哈喲,先生,很高興看見你在這裡。」
再不斬雙手抱胸,目光恢復了以往的平靜,語氣淡淡:「塗歸?我有點好奇,你為什麼能憑空出現在這裡?是某種能力?」
「還有,你怎麼知道我的事?」
畢竟之前就決定要拉攏再不斬,聽見對方的問題,塗歸早有預料,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腹稿開始一頓忽悠。
「這個嘛,兩個問題都與我的夢境能力有關,那種突然消失又出現的情況,就是使用這種能力的副作用。」
「只是不太可控。」
塗歸直視再不斬鷹鷲般銳利的眼睛,一臉坦然。
畢竟從某方面來講,他說的都是實話。
再不斬得到男人的親口承認,心跳不免加快。
做夢?
是與預言相關麼?
如此特殊的能力,聞所未聞,是忍界新近出現的某種血繼?
真是特別啊!
如此說來,對方能幫助自己達成目的也不是空話。
再不斬盯著塗歸的雙眼漸漸放光。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對方是否在騙自己,但目前看來可能性很小。忍界奇奇怪怪的能力和血繼多了去了,預言的能力雖然離譜,但也可以接受。此外自己常年身處黑地,審訊之類的活計也幹過不少,不至於連謊言與否都分不清。
何況從未見面,卻能了解自己的情報與內心……
哪怕是假的,男人並沒有預言的能力,對方也存在作為工具的價值。
更別說,從對方身上隱約傳來的威脅感,也側面說明這個男人不簡單。
總而言之,再不斬開始正視起塗歸的存在。
「既然白和你一起,說明我們現在算是自己人。那,我們現在是去哪裡?」
「哦?你不知道?」再不斬語氣變得稍微有些戲謔。
「太貪心了吧,怎麼可能什麼都知道?我能了解的只是部分而已。」塗歸兩手一癱,沒好氣道。
「湯之國。」再不斬微不可察地點頭,心道這才正常。
湯之國?湯隱村?飛段那傢伙的故鄉?塗歸心裡暗自沉思。
白目前還是10歲小孩,那飛段也不大吧?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加入邪神教,如果收成手下,不死飛段會不會成為歷史?
不,也許不會。
右手輕輕撫了撫額,感受著腦海里靜靜懸浮的神秘藍色碎片,塗歸已然得知它的其他用途。
「那還有多久到?」
塗歸透過船艙窗口,能看見外面厚雲籠罩、水汽瀰漫,一片濕漉漉的感覺,正可謂「天接雲濤連曉霧」。
「大概三天。」
「三天……」
要坐三天船啊?
塗歸還想了解一些信息:「還有一件事,你知道木葉建立時間嗎?以及宇智波一族最近的消息?」
雖然當年開發遊戲之際,時間線他從網上整理過,但總歸要在這裡確認一下才放心。
至於為什麼不問白,小村莊的孩子知道什麼大事。
「木葉建立?是57年前吧。至於宇智波,已經滅族了。」
說到這裡,再不斬平淡的表情也稍微有了變化。
之前木葉S級叛忍宇智波鼬和上一任斬首大刀持有者枇杷十藏一同潛入霧忍村執行任務被發現,枇杷十藏被水影矢倉殺死,武器留了下來,再不斬才得以成為新一任斬首大刀的主人。
接著就是再不斬刺殺水影失敗,開始逃亡水之國。
「這樣?」跟自己當初了解的差不多呢?塗歸恍然。
那麼,接下來該做什麼,他也有了眉目。
目前來看,自己若想提升實力,要麼日積月累慢慢熬練;要麼像遊戲設計那樣,和主要劇情人物發展羈絆,獲取更多歷史碎片,打通更多副本。
塗歸自然是要兩手抓的。
至於羈絆,要發展足夠高的好感度也不簡單,最好還是找像白這種孤苦伶仃的存在,恰恰忍界也不缺悲慘人物。
只是像佐助、鳴人這種身份特殊的,有木葉罩著,他現在似乎無能為力,只能找其他人。
下一程既然是湯之國,湯隱村的飛段現在應該還沒加入曉,或許也可以試試……
「還有一件事,再不斬桑……」
「你身上有查克拉試紙嗎?」
「……」
入夜,再不斬去了另一個船艙休息。
海風颯颯作響,船下波浪重重拍擊,緊閉的房間內倒是安靜些。
塗歸見再不斬離開,想起某件事,猶豫了一會,還是一指點向白的額頭。
就像宇智波鼬拿手指頭戳小佐助額頭那樣,他要把歷史碎片的部分傳送進白體內。
如此,白也能得到未來自己那一戰的記憶。各種技能和經驗灌輸帶來的提升,絕對能讓白成長得比原著迅速許多。
隨著碎片記憶的傳輸,腦海里閃過一幀幀原著白與再不斬相遇、流浪、戰鬥的場面。直到最後,見到冷酷的再不斬為自己這種工具的死亡而哭泣……
白驚訝得瞪圓眼睛,心裡對再不斬的看法悄然變化不少。
「原本的未來,我會為再不斬先生而死嗎?」
「是啊,原本你們才是相依為命的一對。白,你怪我麼?」
白搖搖頭,柔若無骨的小手拉住塗歸的大手,聲音溫柔細膩:「怎麼會這樣想?那些事情畢竟沒有發生,現在的一切對我來說才是真實。」
「白!」
塗歸死死握住白的手掌倏地一松,終於放下一開始的隱憂。
三人在船上看海三天,伴隨著一路海浪顛簸的同時運轉查克拉,塗歸提煉和控制查克拉的能力得到進一步提升。
可惜船上有其他客人,不能嘗試一下在海上踩水,否則暴露忍者的身份可能會給隊伍帶來麻煩。
要知道,他們才脫離水之國不遠,再不斬還在躲避霧隱追殺。
——
「或許是靠近這個國家的原因吧。」
「昨晚,我的夢境告訴我,湯隱村有名為飛段的少年,未來成就不錯,我們可以嘗試吸納進來。」
船隻靠岸,終於踏上湯之國的土地,塗歸也開始對兩人講述自己的計劃。
「塗歸大哥!」白望著塗歸的小臉上滿是擔憂。
「放心好了,越是做這種奇怪的夢,副作用似乎反而漸漸在減輕。」塗歸微微笑道。
他這話確實不是在安慰白。
這些天下來,塗歸慢慢注意到自己似乎有了權限,可以選擇隨時下線,即隨時選擇回歸現實。
老實說,這下多少有種神威虛化的感覺了。只是他藏身現實世界時,不能像帶土一樣在忍界活動。而且,想登錄回來似乎還得等到晚上睡覺。
便是回歸現實也要靠意識主動控制,一旦對襲擊沒反應過來,來不及選擇回去,該涼還是要涼,這點又不如神威虛化。
即便如此,這依然是了不得的保命手段。
就是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死亡,現實的身體又會如何?
能醒來嗎?
塗歸不敢賭!
除了這些,在線時間似乎也有所延長,不會像上次那樣經過三天就不得不回去。
塗歸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參考上次醒來後身體極度缺乏能量的經歷,或許是隨著自身肉體和精神力增強,耐力增加,選擇也更多吧?
「呼——這樣麼?」白鬆了口氣,心情不再那麼緊張。
「湯隱村?飛段?」
再不斬在一旁喃喃了幾句,接著面無表情道:「兩個小鬼,天快黑了,先找個地方住。」
一口一個小鬼,你現在也就比我大幾歲吧?
塗歸暗自吐槽,嘴上卻是附和:
「說得有理,走吧。」
幾人很快進入一座小鎮,找到一家價格實惠的旅館,裡面還有溫泉。
「客人幾間房?」前台胖胖的服務員看到三人中再不斬,冷汗涔涔。
哪怕變化身份,再不斬眼神里的冷意也不是一般人受得住的。
他不敢跟冷冰冰的再不斬說話,白又太小似乎不能做主,於是問向一臉和藹的塗歸。
「嗯,三間吧?怎麼樣?」塗歸瞅向再不斬。
「你很有錢?」再不斬話里聽不出情感。
「沒錢。」
「那就兩間。」
「啊這……」塗歸看了看一旁俏生生站著的白,白的小臉有些發紅。
「好吧,兩間,反正都是男人。」
塗歸吃完晚飯,脫掉衣服,率先踏入店裡提供的溫泉。
他早就想體驗忍界的湯浴來著!
「唔~舒服!」
感受著絲絲縷縷的溫熱湧入身體,他只覺幾天幾夜的舟車勞頓消解不少。
吱嚓~
「欸?白?」
泡了不久,塗歸注意到滑動紙門的動靜,視線望去,卻是白披著浴袍進來。
「尼醬,能不能轉身……」
白見塗歸看過來,交疊雙手,兩頰緋紅,有些扭捏道。
看樣子白也會難為情呢。
「咳!有什麼關係嘛?白。」見白的小臉燒得厲害,塗歸受不住:「好吧,我轉身就是。」
嘩嘩~
瑩白足部踏入溫泉,濕濕熱熱的感覺讓久居於冰天雪地的白感到很是新奇。
「嗯~好舒服~」
熱氣無孔不入,像是在親吻著肌膚。因為過於舒適,仿佛疲憊的靈魂也得到放鬆,白不自覺發出糯軟的低吟。
「哈哈,覺得舒服就好,多泡一泡。」
見白喜歡溫泉,塗歸心裡也高興。
白沒有回話,只是傳來一陣水流聲。
嘩嘩嘩~
水流涌動,似乎朝著自己的方向,塗歸感覺有些奇怪。
「那個,白,我能轉身了嗎?」
「不要,就那樣。」
輕輕走到塗歸背後,白終於有了回音。
「一直以來,似乎沒有我能為你做的……可現在,我,我想給你搓搓背!」
以前是母親替白搓澡,如今,該是白替……
後面的白想著想著,小臉像是徹底燒開似的,愈發滾燙。
「啊咧咧!白,你!」
塗歸聞言,瞪大眼睛,不知為何心跳得愈發激烈!
……
平靜的一夜過去,清晨,露深。
應塗歸邀請,三人來到湯之國一處人跡罕至的森林,找了一片空地。
「開始吧,作為前輩,我先讓你一招。」
再不斬把斬首大刀插在一旁,雙手抱胸,自帶強者氣場。
「塗歸大哥加油!」白在一旁握拳打氣。
「「請指教!」
塗歸朝再不斬輕輕頷首,能和精英上忍交手的機會不多,自己可不會客氣。
他把這些天的修煉成果展現出來,手指翻飛,迅速結印。
影分身之術!
嘭嘭!
原地出現兩個塗歸的影分身,然後塗歸本體退隱到叢林中,留下分身彼此點了點頭,接著繼續結印。
瞬身術!
這是來自副本的回報之一,拆分自神出鬼沒的霧瞬身。只是分身此時沒有放霧,否則就是在營造對霧隱鬼人有利的環境。
此外,來自副本的忍術可以保證你能使用,但想精通還需自己加深練習。
簌簌!
兩個分身身形一閃,頃刻間來到再不斬背後。
其中一個分身一記凌厲的踢擊踹向再不斬屁股,卻被對方身形一扭,輕鬆躲開。分身還待繼續進攻,卻被再不斬後發先至,用不知從哪掏出的苦無朝心臟一刺,「嘭」的一聲消失。
「唔!」
林中潛藏的塗歸悶哼一聲,一手捂住自己的心臟位置。
真他嘛疼!這體術差距真大啊!自己躲起來果然是對的。
如果下一招不能建功,自己還是直接認輸吧。
沒辦法,目前除了查克拉量,其他各方面自己和再不斬差距甚遠。
場地上,雖然分身失去一個,但剩下的分身卻趁此機會成功結印。
來自白最後的饋贈!
冰遁秘術•魔鏡冰晶!
綻放吧!
咔咔咔咔~
以剩下的分身為中心,周圍瞬間出現大量冰鏡,像堡壘一樣覆蓋住戰場一圈。然後分身的身體透進冰鏡,開始在裡面如流光般穿梭起來。
窸窸窣窣~
愈發嚴寒的環境,使得附近敏感的蟲群開始逃亡,林子顯得愈發幽靜。
「這是!水和風組成的……」
「冰遁血繼?!」
作為塗歸查克拉試紙結果的見證人,再不斬雖然知道對方有水、風、火三屬性,卻完全沒料到冰遁的存在,臉上淡定的表情差點維持不住。
這傢伙!難道是雙血繼的天才!
可惜似乎起步太晚,否則又該會有怎樣的成就。
念及此處,再不斬不免有些惋惜。
「還有,這個招式……」
就是這小鬼初見時給自己帶來威脅的因素嗎?
遠處觀戰的白也認出了這一招,又驚又喜:「是魔鏡冰晶!大哥真厲害!」
塗歸的分身融入冰鏡,每一塊冰鏡上都有分身的影像,每一個影像事實上都是那個分身。
分身從四面八方的位置朝再不斬發射密密麻麻的尖銳冰錐,以再不斬精英上忍的實力,面對此境暫時也只能選擇退避。
「有趣!還有招數嗎?」
再不斬接連幾個瞬身,不停在這片空間騰轉挪移,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如你所願。」
冰鏡中的分身話音未落,手執苦無從鏡面射出,如黑色閃光般朝再不斬的位置划過。
簌簌簌簌簌……!!!
仿佛有數不盡的黑激射線無規則地切割著這片密閉空間。
「什麼!」
這種速度!
再不斬睜大眼睛,一對眼白充斥血絲,竭力想要捕捉對方的行動軌跡,卻只能堪堪看見光影。
他起初還能憑藉常年磨練的六感稍微抵禦各處襲來的冰鋒,但很快又顧此失彼,身上的衣服不一會兒就破碎、崩解。
臥槽!連再不斬都扛不住!
白啊白,當年你究竟放了多少水!佐助和鳴人的初戰能遇見你,無愧是六道親兒子。
眼前分身一招將再不斬壓制的一幕,無疑是出乎塗歸意料的。
他望著前方激烈的戰場,忽地想起鬼人再不斬和卡卡西交手時,對卡卡西說過的話:
【「即便你能贏得了我,也打不過白!」
「在他還小時,我就把自己的戰鬥術都傳授給了他。」
「而且他的忍術也遠在我之上!還有可怕的血繼限界!」】
這是否意味著那時候的再不斬承認自己不如白呢?
「哼!」
無形的氣勢突然爆發,藏身觀戰的塗歸只覺眼前仿佛出現屍山血海,渾身一僵。附近的白也不太好受,要不是昨晚吸收了未來記憶,精神得到提煉,恐怕這一下就得昏厥過去。
分身也因此遲滯了一會,然後很快就被斬首大刀抵住脖子。
「這次,是我輸了。」
再不斬回頭,盯著塗歸藏身的位置,放下斬首大刀,一臉的複雜。
剛才的招式他擋不住,地上破碎的衣料就是證明。
面對那種絕對領域,要麼速度跟得上,要麼以絕對力量打破牢籠。至於這小子剛才暴露的弱點,完全就是因為見血不多,才會被自己的殺氣震懾。
「嘭!」
緩了好一會兒,塗歸解除分身,從藏身處走出。
好吧,藏了個寂寞。就像卡卡西捉弄剛畢業的第七班一樣,再不斬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本體的所在。
「不,算是平手。我知道你沒出全力,而我已經用盡手段。」
對方這次只是大意而已。
像再不斬這種對手,開打前放個水分身,他可能都不知道真正的本體在哪。到時候就是魔鏡冰晶困住了人,那也是浪費大招。
更別說無聲殺人術之類的招式都沒使用。
「隨你,小子。」再不斬收起斬首大刀,語氣變得稍微緩和。
「體術太差勁了,以後我來教教你。」
「阿里嘎多!再不斬桑!」塗歸聞言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