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
一聲令下,大霧漸散,周遭的環境在火光照耀下,重新清晰起來。
「嗚嗚嗚嗚~阿川!」
「滾開!」
「不要這樣,我不會嫌棄你的!阿川!」
「嗬嗬……」
「饒命啊大王!」
「……」
塗歸和白解除霧隱之術後,見到的是一地死狀悽慘的屍體,有村民的,也有賊寇的。屍體之間還有一名痛哭的男人,正解著裸體女人身上捆縛的繩索。
至於之前的溱中狩,眉心處釘著一根千本,早已下線。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流寇雖然重傷,卻還咽著氣,朝塗歸兩人呼喊著大王饒命。
雖然場面帶點血腥,但踏入忍界這些天來,塗歸心中早已做好覺悟,心中的少許不適很快褪去。
而在另一邊,倖存的兩個村民爆發了爭吵。
「你還嫌棄我,滾!別以為你剛才的醜態我沒看見!」阿川見木泉一把鼻涕一把淚對自己哭訴,氣得肝疼。
「呃!」木泉身體一顫,黃臉漲紅,囁嚅地辯解:「那是我騙他們的,不能作數!阿川!騙壞人的話,怎麼能當真呢?」
「嗬嗬……」
阿川只是冷笑,不想再看眼前男人醜惡的嘴臉。等瞧見另一邊的塗歸兩人走近,視線在少年俊逸的臉上聚焦,她灰暗的眼睛倒是生出幾分光彩。
她接著瞥向少年旁邊的小姑娘,不知想到什麼,眼底又是一黯。
「這個村子,只剩你們了嗎?」
塗歸對兩人的感情如何不感興趣,見漂亮的女人大膽直視自己,也不怯場,瞥了眼對方高高聳起、刻有繩狀青痕的廚房,伸手遞出一件準備好的黑袍給面前這位不著片縷、春光畢露的女子。
阿川聞言,心裡一抽。
她接過長袍,披在身上,紅腫的眼睛裡流出淚花,朝問話的塗歸輕輕點頭:「大家,都被他們殺了!」
「對,都怪你們!為什麼不早……」
「哈?」
見旁邊的木訥村漢似乎還想說點什麼噁心話,塗歸眼睛一瞪,拳頭捏緊,木泉駭得後退一步,又閉嘴了。
「他腦袋有問題,別管他!」
阿川同樣恨恨地瞪了木泉一眼,說罷,見還有幾個流寇哀嚎著沒死乾淨,她眼睛一紅,拿起旁邊地上的一把破損砍刀就掙扎著站起:「我要殺了他們!給村裡的大家報仇!」
塗歸和白默默看著這一幕,心思開始起伏。
如果自己沒有這副力量,和白流浪在忍界,估計遲早會遇上許多痛苦吧。
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該有多難受?
興好……
「不要!放了我!」
「我也不想傷害你們,是首領逼著我們這麼幹啊!」
見阿川握起刀,踉蹌著朝他們走來,剩下幾名活著的流寇嚇得連滾帶爬,痛哭流涕。
噗!噗!噗!噗……
阿川卻不聽他們廢話,一步一步走到幾人跟前,將刀尖一抬,奮力朝他們身上不停扎窟窿。
在這種泄憤似的抽插下,流寇慘叫著接連斃命。過了會兒,阿川走到最後一名活著的流寇面前,舉刀。
「哈哈!」
明白逃不過這一劫,僅剩的流寇似乎也認命了,慘然一笑,不再求情。
這名流寇看起來還很年輕,皮膚可能風吹日曬久了,顯得黝黑,卻沒有多少皺紋。他從胸膛處伸出滿是老繭的右手,取出一樣包裹,發白的嘴唇翕動,眼神真摯。
「被故鄉的貴族壓迫,跟著龍草走到這一天,我又傷害過許多人,犯下不少惡行……事到如今,這也是我的報應。」
阿川不語,只是奇怪對方捧起包裹的動作。
到了現在,莫非以為還能收買她嗎?
「呵呵……我在外面還有一位妻子和一個女兒,裡面是我本來想要寄給他們的生活費用,還有傳達思念的書信……」
說到這裡,似乎回想起曾經家庭美滿的時光,這名流寇哪怕重傷在身,嘴上也不禁扯出幸福的笑容。
「雖然很無恥,但看在她們無辜的份上……幫幫我,她們需要這些。」
「你們應該是好人……」
噗——
眼睛最後望向塗歸和白,說完這句話,年輕流寇主動挺起上身,微笑著往上面的刀尖猛地一撞。因為強忍痛感,死後的面部表情卻是顯得有些詭異猙獰。
阿川也被對方這種突然求死的行為驚到,手腕一抖,鬆開了刀柄。
站在遠處,聽到流寇最後那句話,塗歸心情有些微妙。
「還把我們當好人了,凎!」
「那,我們要拒絕嗎?」
白那雙明亮的大眼睛盯著塗歸,一眨不眨。
塗歸回望了白一眼,心裡悄然冒出支線任務一詞,頓了頓,嘆了口氣。
「真麻煩啊,看情況吧。」
「嗯。」
說起來,搶著別人的辛苦錢去供養自己的家庭,一家人又是否真的無辜?
不論如何,塗歸還是暫時收起了那個包裹。
接著在眾多賊寇屍體上一頓翻撿,他又找到了不少自己曾經丟失的財物。
總計約一百多萬兩,大頭還是龍草身上摸到的。
按照這邊一碗拉麵大概60兩的價格,該說這夥人是窮還是富呢。
讓塗歸尤其失望的是,他沒能從龍草身上找到其他特殊的東西。
早知道就不設置概率了,自己果然不是什麼歐皇。
塗歸只能期待下一次的殺戮。
接下來的時間,塗歸和白分出分身幫助村民收斂屍骨。等這些忙完,又在阿川邀請下,待在村里歇息一晚。
一夜過去,天光放亮。
村里蔓延的血腥氣基本消彌,可如果非要把鼻子湊近地上乾涸的血跡,那還是能聞見的。
名叫木泉的村漢見阿川無論如何也不願原諒他,也沒執著在一棵樹上吊死,已經早早離村,另尋他處。
而阿川為了感謝塗歸兩人的援手,帶著兩人回到自己娘家,親自準備食材做了一頓較為豐盛的早餐,有鮮嫩多汁的河魚、烤五花肉、丸子等等,塗歸和白可謂大飽口福。
「你的手藝很不錯啊,如果開一家飯店肯定很賺錢!」
塗歸吃飽喝足,看向身穿黑色和服、面容清麗的阿川,對她的手藝表示認可。
白在一旁清理飯後的桌面,聞言,點頭同意:「姐姐的飯菜確實很好,有一種鄉村小家的田園味道。」
阿川聽見兩人誇獎,略顯疲憊的臉上顯得很開心。
「這樣最好,我就怕兩位恩人不滿意。」
「你太謙虛了。」
吃過早飯,兩人在阿川家裡休息了會兒,便向對方提出辭行。
「現在就要走?村里現在沒什麼人,我也不能繼續待在這裡,能和你們同行嗎?」
原本有幾十戶人家的泉流村現在僅剩她一人,阿川肯定是要離開這裡,另謀出路。
正好村里遺留了部分財產,足夠她去附近的小鎮開啟新生活。
「當然可以,你想去哪?有目標嗎?」
「有,附近的青木鎮!」見兩人答應,阿川激動得就要跪下。
「別這樣,這個青木鎮,正好順路呢。」
塗歸看著白第一時間阻止對方下跪,停下本想伸出的右手。
護送個人嘛,這對他來說只是舉手之勞。
塗歸曾經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心理不變態。
雖然撿到錢不一定會還,但一點小事能幫還是會幫,這就是人的複雜性。
經歷村子親人基本死絕的變故,以及昨晚的悽慘遭遇,這位姑娘還有面對現實的勇氣,也是令他頗為敬佩的。
「又麻煩了你們一次,真的謝謝你們!我必須有所表示才行!」
阿川雙手合十,朝著塗歸深深鞠了一躬,神情激動。等身體站直,重新看向塗歸好看的眼睛,臉蛋微紅。
只見她唇齒輕動,慢慢吐露出一個秘密。
「其實,我爺爺是這個村子的村長……家裡早年有過奇遇,傳承了一柄削鐵如泥的刀劍,據說是匠忍者村的大師所鑄……」
「匠忍者村?」白的聲音顯得有些訝異。
「是那個以打造忍具聞名的村子?」
聽到是匠忍者村的產品,塗歸原本不太在意的態度也變得認真起來。
他就說在力所能及的時候,該做點人事吧?
自己現在還沒有一把稱手的武器,如果是以匠為名的忍村打造的忍具,質量應該不差。
「是啊,就是那個村子。如今這把刀劍留在家裡也是無用,不如送給你們,正好作為謝禮。」
見兩人眼裡泛起的神采,阿川知道他們已經心動,心下也為能幫到對方感到高興。
「你們就在這裡等著,我去後堂取出刀劍。」
「麻煩了。」
塗歸輕輕頷首,沒有矯情拒絕。
噔噔噔噔~
很快啊,只見阿川雙手捧著烏黑刀鞘,走了回來。她的目光不時在刀鞘上遊走,目露追憶之色。
「不出意外,這是我們全村最好的劍了。當年爺爺還在時,對它愛不釋手,每天都會親自保養刀身,後來一直傳到我這裡,可惜我們都不會用武……」
說到不會武,阿川語氣略微有些低沉。
假如自己也像忍者那樣強大,昨晚的悲劇也不會那麼容易發生吧!
她搖搖頭,丟掉這些不切實際的念想。
「如今,我把它交給你們,也不算埋沒了。」
說罷,阿川雙手恭敬地遞出。
見她這副鄭重的神色,塗歸也擺出嚴肅的面孔,認認真真接過。
唰!
甫一拿過刀劍,他便一把抽出筆直刀身,只見刀光雪亮,倒映出塗歸一雙蘊含喜色的眸子。
其實在第一眼見到此刀之際,他就喜歡上了這把刀。無他,此刀單刃,形式與原著宇智波佐助使用的忍刀草薙劍一般無二,帶有唐橫刀的風格,看著就很拉風。
塗歸略一輸入查克拉,剎那間便看見刀鋒綻放出躍動的藍色鋒芒。
如此順暢的查克拉傳導性能,看樣子居然還摻雜了查克拉金屬!
不愧是村里最好的刀劍!
塗歸撫摸著冰冷的刀身,愈看愈是喜歡。
他幾步走到屋外,對著外面粗壯的樹木試著斬出幾刀,卻見如刀切豆腐般,樹幹被他輕易攔腰截斷,重重倒在一旁發出震天響。
「好刀!此刀可有名字?」
塗歸頗有興致地問起名字,阿川朝他卻搖了搖頭。
「沒有嗎?真是可惜。我曾聽說某地有妖刀,其名村正……」
塗歸想起以前看過的某個動漫劇情,嘴角勾起。
「這把刀既然是你們村里最好的刀劍,我看不如命名為『村好』。」
「妖刀村正?村好劍?!」阿川喃喃幾句,目光漸亮。
啪啪啪啪~
「好聽!」白鼓起手掌,似乎對塗歸的決定永遠沒有異議。
「確實很有寓意!」阿川也點頭贊成。
「我也覺得很好。」塗歸輕笑一聲,把雪亮刀身藏回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