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不了你答案。」
霓皇的回答,讓伽藍意外。
她凝視著他,似在權衡在猶豫,在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
良久後,霓皇長嘆一口氣。
「伽藍,我給不了你答案,因為我不是你,你的本我,你的思想,你的心,都該由你自己去掌控,去尋找那個答案。」
霓皇轉過身,與他面對面。
「我能告訴你的只有我的答案。」
她捧住伽藍的臉,認真道:「我必須誠實的告訴你,與你交合,我懷著目的。」
「伽藍,我曾經很不喜你。」
「不喜你如莽夫,不喜你只知打打殺殺,不喜你不懂克制,不喜你的無情。」
霓皇每說一句,伽藍的臉就黑上幾分,可他就是固執的想聽。
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在剜他的心,可那刀尖都沾著糖,又痛又甜。
他近乎自虐的,想要聽她說,想要世界只有她的聲音。
只因此刻,她的瞳孔中只有他的身影,沒有旁人。
「曾經的我,不喜你。」
「但如今的我……」霓皇頓了頓,盯著他,勾唇輕笑:「我好像開始喜歡你了。」
伽藍瞳孔縮緊,下意識屏住呼吸。
心臟不受控制的狂跳,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整個世界只有『喜歡你』三個字在轟鳴做響,眼前是陣陣白光,他看不見周圍,唯能見的景色只有她。
此刻的滅頂般的歡喜與快樂,勝過他經歷過的所有殺戮,是那麼酣暢淋漓,不能自拔。
「但是……」
歡愉急轉,變成緊張。
伽藍渾身肌肉繃緊,「但是什麼?」
霓皇認真道:「我要做一件很冒險的事,我不確定我能否信任你。」
「我也不確定,你是否願意信任我。」
「這件事,或許會讓你丟了命。」
伽藍並沒立刻回答,他盯著霓皇看了好一會兒,忽然,他笑了起來。
笑容肆意又張狂,似又變回了那個目空一切的殺伐大帝。
他拉起霓皇的手,抵在自己心口,「霓皇,別小看我。」
「殺伐從不懼怕死亡。」
「我不知我能否讓你信任,我也不知我該不該信任你,但至少此刻,我縱然我不信你,我也可以把命給你。」
「你想對我做什麼,你做便是。」
「只有一點。」
他眼底似有烈火在燒,那火焰要將一切焚燒殆盡,瘋狂到了極點。
他捧著她的臉,輕吻她的唇,一字一句,虔誠專註:
「我要你的眼裡,只能看到我。」
「只有我。」
霓皇看著他,回應他的吻,「好。」
一字,一諾。
甜蜜相擁,相吻。
而霓皇的手,沒入了他的胸膛,削斷了他的慈悲骨。
慈悲骨離體時,痛苦讓伽藍身體佝僂了起來。
一同失去的,似還有與霓皇相關的種種記憶,這種『失去』讓他恐懼。
「霓皇!」
霓皇緊握住他的手,親吻他的眉心,她的地魄落入他的靈台,安撫著,許諾著。
「我們會再見的,我保證。」
慈悲骨斷,善魂生。
七情六慾俱圓滿。
……
時間長河中,身陷困陣的伽藍睜開眼。
他看著手中的慈悲骨,久久失神。
原來,從很早很早之前,霓皇就選擇了他……
不是蕭稷和謝玉。
只是伽藍和霓皇。
嘆息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伽藍回頭,一眼萬年。
霓皇走入時間長河,看著他,聲音無奈。
「想起來了嗎?我的野狗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