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顫抖著聲音說道:「那……那還是活人嗎?」
他身前那一排烏黑色的血液,明顯不像活人身上流出來的鮮紅。主播雖然害怕,但還是敬業地用手機鏡頭對準了那道身影。
商業街里人山人海的,很快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異狀。有個小哥超勇的走了過去,帶著好奇問道:「老哥,你是在玩cosplay嗎,萬聖節還沒到呢?」
他低頭看向身影的臉,頓時嚇了一跳。
那是一張高度腐爛的臉,幾乎沒有一張完整的皮,整個眼眶空洞洞的,什麼也沒有。
「嚇老子一跳,老哥化妝哪裡弄的,這麼高級。」
被擋住的身影沒有搭理他,徑直朝前走去,似乎根本看不見這位小哥。
「喂,我跟你說話呢,怎麼還不搭理人呢。」小哥還拍了拍它的肩。
「陳……雙……」
隱約間聽到它嘴裡在輕聲喊著陳雙的名字,待小哥的手落在它肩上時,它這才抬起頭,沒有眼球的瞳孔泛起紅光。
「餓……我好餓啊。」
隨即在小哥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把他撲倒在地,血盆大口對著他的頸部咬去,血液瞬間像噴泉一樣爆發出來。
「啊,殺人了!」
人群頓時混亂起來,而在公司門口,陳雙正在和小區的年輕保安聊天。
保安說:「雙哥,那天我都聽那個道長說了,多謝哥救我一命,以後要什麼儘管吩咐我。」
陳雙擺了擺手,說:「害,小孫你沒事就好,以後看到什麼詭異的離遠點,別再去湊熱鬧了。」
小孫連忙點頭,這時不遠處的尖叫聲剛好傳來。
兩人同時看過去,剛好看到小哥遇害的一幕。
「啊,這是什麼情況?」
小孫懵了,光天化日之下殺人?給他這個法治社會下的良好公民一個大大的震撼。
陳雙眉頭緊鎖,擋在小孫面前,說:「不對勁,你躲遠點。」
同時,商業街上所有人都在慌忙地逃竄,瞬間擠成了一團。還有的小孩子摔倒在地上,仰著頭大哭。
這時,會客室里的所有人都沖了出來,關天佑首當其衝,沈秋緊隨其後。
沈秋張嘴問道:「怎麼回事,突然感受一股強烈的怨氣。」
眾人這才發現還在啃食小哥的身影,關天佑神情一正,隔著幾十米,喊出一個字:「禁!」
身影四周的地上突然冒出一根根黑色鎖鏈,直接牢牢困住它的四肢,被困住的它只能發出一陣陣不甘的咆哮。
一旁的陳雙感嘆道:「這是什麼能力。」
他沒有感受到一絲法力,只能隱約感受到一種讓他摸不著頭腦的力量在涌動。
關天佑控制住那具行屍,對身邊的夜行者小隊隊員說道:「所有人去疏散人群,維護秩序。」
其餘人也是面色嚴肅,迅速開始行動。
吳德躲在公司玻璃門後,遠遠地看著,不敢走出來,陳雙瞥了一眼,沒有說他。
此時此刻,那位主播仍未關閉攝像頭,先是襲擊行人發生命案,然後又出現了關天佑這超自然的一幕,他整個人都腦袋宕機了。
直播間人氣爆炸式的增長,有的彈幕在問:「臥槽,這是拍電影嗎?」
榕城本地的觀眾反而沉默了,關天佑他們在電視新聞上見到過,怎麼可能去拍電影。
關天佑向行屍走去,陳雙則跟在他身後。
隨著兩人的接近,被控制的行屍顯得更加暴躁,尤其是陳雙走到它身邊時,它直接抬起頭,用沙啞的聲音一遍遍喊著陳雙的名字。
關天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陣陣抽動的小哥,搖頭嘆氣道:「沒救了。」
「是沖我來的?」
陳雙感受到行屍對它強烈的敵意,心中不禁生起一絲對小哥的歉意,同時心底也湧出一絲疑惑,是誰的手筆?
關天佑緩緩蹲下,在行屍身上觀察著。
「看手法,應該是道門中的控屍術,陳雙,你有什麼線索嗎?」
陳雙搖了搖頭:「沒有。」
「仔細想一想,你有沒有什麼仇家?」
陳雙什麼時候得罪他連道門中人都不認識幾個,怎麼會和別人結仇,要說的話,好像只有殺了被惡鬼占據身體的許天正有些許可能。
於是他試探性問道:「難道和許天正有關。」
關天佑低頭沉思,腦海里閃過許天正的檔案,孤家寡人,無門無派,按理說沒有可能,除非他有能瞞過安全署情報機構的秘密。
他向遠處招手道:「沈凌風。你過來一下。」
沈凌風一路小跑過來,在關天佑面前,他倒不敢像平常一樣沒個正形。
「用你的異能,查一下他背後的人是誰。敢在老夫的地盤上行兇,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他們都知道,這具行屍只是一個工具而已。
沈凌風盤腿坐下,看了一眼一旁小哥的屍體,關天佑眉頭一跳,連忙說道:「死者為大,不要拿受害者的屍體來當籌碼。」說完,從兜里掏出一塊未知金屬。
「夠了嗎?」
沈凌風眉開眼笑:「應該夠了。」
隨後他開始催動異能,在陳雙眼中,突然看到一桿金色天秤憑空出現在沈凌風面前,沈凌風把金屬塊放了上去。
然後他拿出一張羊皮紙,在交易目標上寫下幕後兇手四個字。
天秤開始泛出一陣金色光芒,然後在幾人的注視下,秤盤另一端開始浮現出一個人的影像。
光頭,表情狠厲,臉上還有一道鬼臉紋身。
沈凌風再掏出一張紙,影像自動落在上面,變成了一張肖像畫。
交易結束,拳頭大小的金屬塊仿佛被虛空吞噬,最後只剩下拇指大小,掉在地上,沈凌風大大方方地撿起來,揣進自己兜里。
關天佑眉頭抽了抽,沒有說什麼,而是接過了那張肖像畫,將其捲成一團握在手中,然後又把沈秋叫了回來,並把肖像畫交給她。
「給我去查,一天內我要得到他的所有信息。」
沈秋鄭重點頭,她感受得到,這位自己跟隨多年的老上司此刻是真的動怒了,
正在這時,人群中一男一女走了過來,正是姍姍來遲的路致遠師兄妹。
「不好意思啊,這一次司機開車有點慢,來晚了。」
路致遠略帶歉意地說道,隨後就看到了地上的屍體和那具狂躁的行屍。
他瞪大眼睛,說道:「這好像是三屍教的手筆。」
「哦,致遠道長你有線索?」關天佑問道。
路致遠接著說道:「三屍教是邪門教派,門徒多擅長控屍御鬼的邪術,不過他們的駐地在滇城邊境,怎麼跑來榕城作亂了?」
關天佑示意沈秋把兇犯的肖像給路致遠看,後者看過後搖了搖頭,說:「不認識,三屍教向來行蹤神秘,道門裡很少有人認識這些邪教徒,不過操縱行屍也是有距離限制的,我想他此刻應該就在榕城。」
關天佑點了點頭,說:「有這個線索在已經大大節約我們的時間了,不管是三屍教還是其他什麼教派,到了榕城,一個都逃不掉。」
陳雙在一旁說道:「關署長,畢竟是沖我來的,如果查到他的行蹤,請立馬告訴我。」
「好,不過你也要小心一點,他可能還有其他手段。」
「居然是沖陳雙來的,怎麼回事?」柳詩涵瞪著大大的眼睛,疑惑地問道。眾人說出了許天正的名字,她這才恍然大悟。
「致遠道長,這次可能要麻煩你們多待幾日了。」
「不礙事,這次師傅給我們放了幾天的小長假。」
陳雙沒慫,只是他正面戰鬥還行,應付這些邪門歪道,還是像致遠這樣自小修煉道術的人更為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