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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城內奸細

2024-08-21 00:49:07 作者: 若雨來
  看城門的活的確是個苦差事,以前我以為每天只要看著那些外來人平安地進入長安城就可以了,其實事情沒那麼簡單,幾乎每天,都有上面的官差給布置各種任務,這些事情都要妥善的解決,不然得罪了哪個府衙都不行。👮🎈 6➈𝐬𝓗u𝐱.ⒸO𝐦 ♘🐟

  我想我以後是要當大將軍的人,就鼓勵自己堅持下來,的確守在城門口會遇到很多奇怪的人,奇怪的事,有時候真是心力憔瘁。然而我發現了一個很古怪的人,和我們一起看守城門的老狄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他總是有辦法解決很多棘手的問題,他不止是心思縝密,他還能一眼看穿別人的心思。

  上面官差交代的事情,他總能給我們提出很好的解決辦法,只是老狄話不多,而且平時看起來總是懶洋洋的樣子,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他亮劍的一刻,我心裡才對他真的產生了萬分的敬仰。

  那是一個胡人,不知道從西域哪個國家來的,他帶來了許多的刀劍,騎著駱駝,可是在長安,這些東西屬於違禁品,在過城門的時候需要檢查並且登記才行,那個胡人個頭不高,可是長相兇猛,雙眼瞪大了就如同一雙銅鈴一樣,他身上的肌肉十分的瓷實。

  當他張開了雙臂,給我亮著他的身上的肌肉,十分兇猛的對我用我聽不懂的語言吼叫的時候,我心裡嚇壞了,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不過我畢竟也是個有心眼的人,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在手下的那些門士面前表現出怯懦的樣子,我心裡已經慌得不行了,那胡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大門口大聲的吼叫著,就像是一個發怒的獅子,他那壯碩的身材,緊緊握住的拳頭,顯然只要他一拳頭,保不准我的臉蛋就要開花了。

  我忍不住向後退縮了一下,可是我很快的就反應過來了,這個時候我手裡還握著劍柄,我抽出了劍,想要嚇唬嚇唬他。還沒等我把劍拿穩了對著他,我聽見了咣當一聲,那是兩塊金屬撞擊的聲音,那聲音十分的刺耳,傳入了我的耳朵里,這聲音就像是死神發出來的一樣,在這一刻,我愣住了。

  我很快回過神,看到在我面前,一把短刀,和一把長劍疊在了一起,那長劍的劍刃擋住了短刀,我驚慌失措的看到了那胡人驚恐的眼神,不過那天讓我更吃驚的是,出劍的人不是陌生人,而是那位看守城門的老狄。

  他就站在我旁邊,表情淡漠,和平時沒什麼區別,那胡人看到自己的短刀被攔住了,似乎顯得慌張,顯然老狄這精妙的劍法已經嚇壞他了,那胡人嘴裡不知道說了什麼話,雖然我聽不懂他的意思,可是從語氣上來看,他已經沒有先前的怒氣。

  老狄慢慢地收回了劍,那胡人麻利的把短刀又收進了腰間的獸皮刀鞘裡頭,胡人突然間跪了下來,朝著老狄就是一拜,抬起頭望著老狄,那是一種十欽佩的目光,雖然表情看起來有些誇張了,胡人說了很多話,可是沒人懂他的意思,老狄把那胡人扶了起來,也嘰里咕嚕的說了兩句話,那胡人又認認真真的給老狄鞠了一躬,這才順從的跟著老狄去城門的一邊去登記了,我雖然聽不懂胡語,可是老狄剛才說的那幾句話,我確信那胡人是聽懂了。

  是老狄救了我一命,這事情我回去告訴了婉兒,婉兒卻並不怎麼驚訝,她告訴我,在這大唐長安城可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什麼人都有,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婉兒說的是對的,就說這長安城的人,不管你是王公貴族還是販夫走卒,還不都是要從城門進入長安城,離開長安城,沒有特殊,也沒有例外。

  過了一段時間,我逐漸適應了看守城門的工作,在這裡,我還學到了很多的學問,是老狄教我的,比如如何根據人的長相,言語,還有身上穿的衣服,他的行為舉止來斷定他的身份,我按照老狄說的話,試驗了幾次,果然十分的准。


  我心裡就越來越的越佩服老狄了,而且我發現了一個秘密,這老狄的年齡其實並不大,只是人長得有點太著急了,老狄心思縝密,手段也多,我越來越覺得,這老狄是個了不起的人,我曾經試圖想問他一些事情,老狄的言語都躲躲閃閃的不願意直接回答,我的直覺告訴我,老狄一定不簡單。

  老狄似乎從內心並不看得上我們這些門士,他雖然看起來經常懶洋洋的,那是因為他從早到晚都在仔仔細細的盯著從城門進進出出的人,而且嘴裡還不停的念叨著,他自己也有個本子,不知道在記錄著什麼,我有幾次故意在看他記錄的時候,走過去想看看上面寫著什麼字,都被老狄躲躲閃閃的遮住了,然後收了起來。

  最近經常有官差到春明門來視察,我規規矩矩的給他們匯報了近日的情況,我發現了一個奇特的現象,他們總會私下的找到老狄,躲在離我們很遠的地方,說一些悄悄話,每當這個時候,我心裡就隱隱的有些不安,難道這老狄是上面派到我們春明門的臥底?

  我這種預感越來越強烈了,我也開始和其他的門士一樣,有些不待見老狄了,老狄似乎並沒覺得什麼,還是依然我行我素,每天都認認真真的盯著城門進進出出的人群。

  直到有一天的傍晚,老狄突然宣布關閉城門,我奇怪的望著他說:「可是還沒到關城門的時間,還差幾個時辰。」

  老狄從容的笑了笑,拿出來一塊令牌給我看了看,我認出來,這是上司衙門的令牌,我狐疑的把那令牌拿在手上看了半天,然後望著老狄那一臉嚴肅地表情,一反常態,我也不敢怠慢,趕快令人關閉了城門。老狄就像是突然換了一個人一樣,一改往日頹廢的樣子,他熟練地安排著春明門的防衛,就像是一個久經沙場的戰士,我隱隱的覺得,我以前的猜測是對的,老狄留在這春明門,一定是有其他的目的。

  這個夜裡,對於長安城來說是個不眠之夜,我待在家裡,能聽到外面追趕喊叫的聲音,十分的嘈雜,像是還發生了打鬥,這在長安城可不是件小事。我在家裡頭的院子裡,還能看到牆外面無數的火光,那是差役門正在夜裡追捕著疑犯,外面一定是出了大事,我這才覺得,怪不得老狄讓我關了城門,這是要瓮中捉鱉啊,我讓福管家把門關的緊緊地,還用院子裡的水缸堵在了門口,我這才安心的回房睡覺去了。

  天亮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長安城最近偷偷地闖進來了很多的奸細,這些奸細似乎想要在長安城刺殺一些重要的官員。

  我穿好了鎧甲,早早地來到了春明門前,晚上值守的門士疲憊的給我交接了工作,我打開了城門,外面人不多,似乎昨天晚上這場混亂在城外也發生了,我懷著忐忑的心情,站在城門口,正仔細的檢查進城人的身份,卻聽到有許多嘈雜跑步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非常的整齊,我身邊的門士認了出來,小聲說:「是神策軍。」

  我知道神策軍是皇帝身邊的軍隊,我不知道為什麼神策軍會突然來到春明門

  我只看到這隊神策軍的人給我很快地閃了一閃他的令牌,然後便接管了春明門。我身邊的那些門士和我一樣,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神策軍出現,他們也都順從的給神策軍交接了。

  我納悶的站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有人叫住了我,我有些奇怪,我在神策軍裡頭並不認識什麼人,我看到一位熟悉的面孔站在了我的前面,只是他身上穿著的黃色的鎧甲閃爍著,讓我看得有些眼花繚亂了。

  我認出了眼前的人,我激動地說:「老狄?」

  果然是老狄,他取下了頭盔,露出了白色的頭髮,他露出了久違的微笑,看著我說:「贏了,我們贏了。」


  我不明白他說的贏了是什麼意思,老狄說:「那些藩鎮派來到長安城的奸細已經被我們抓住了,他們的陰謀暴露了。」

  我知道他說的藩鎮都是大唐割據在地方的那些叛亂的節度使,沒想到昨天夜裡竟然發生了這麼驚心動魄的事情,我看著老狄那激動地表情,知道老狄原來是神策軍的人,他突然來到春明門前肯定是為了暗中查案的,怪不得他每天都認認真真的盯著過往春明門的那些人,原來都是為了查找混進長安城的那些藩鎮的奸細。

  老狄原來是神策軍的人,知道了他的身份,我現在和老狄不敢像是以前那樣說話了,光是他身上穿著的那副神策軍的鎧甲,就讓我心裡十分的恐慌了。

  老狄望著我說:「你是個聰明人,在這裡守個大門實在是可惜了。」

  我聽了老狄的誇獎,心裡實在是樂開了花了,其實我哪裡想在這裡一直就是守個大門呢,我惶恐的說:「大人。」

  老狄揮了揮手,說:「不要叫我大人,還是像以前那樣,你以後叫我老狄就行了。」

  我已經發現老狄在這群神策軍裡頭並不是一般的軍士,現在老狄讓我依然像是以前那樣喊他,心裡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了,我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了。

  我顫顫巍巍的說:「大,大人,不,老狄!」

  老狄被我緊張的樣子逗笑了,他對著身邊的那些神策軍說:「這是開國功臣姜家的後人,姜榮,字文亮,是我的好兄弟。」

  那些神策軍異口同聲的說:「見過姜公子。」

  我聽到那整齊的聲音,心想這皇帝身邊的護衛,神策軍果然不是吃素的,光是從他們整齊的說話聲,就知道這是一支訓練極其有素的軍隊。

  我連忙說:「不敢,不敢。」

  「大人,長安城所有的城門都已經關閉了。」我看見有神策軍的人慌忙跑過來給老狄匯報了,老狄露出了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笑容,那是得勝的表情,他緩緩地聲音說:「好,你去給大人說一下,春明門也已經接管了,你告訴大人,現在就算是一隻蚊子,他也休想輕易地就飛出長安城去。」

  老狄很忙,他和我又說了一會兒話,就趕快去城門口盤查了,春明門的盤查等級更嚴了,只要是有一絲可疑的情況,來人就會被攔下來,我站在遠處,和一群門士站在一起,時刻準備等待神策軍對我們的召喚。

  那天的春明門攔下了太多的人,各種長相的胡人,有商人,甚至還有坐著華貴馬車的達官貴人,手藝人,一個都沒有放過,那些平時我們見了都難纏的人,可是見了神策軍,都十分的謹慎了。

  老狄帶著神策軍在春明門守了十多天才撤了,臨走的時候,老狄告訴我,以後有空了可以去他那裡找他,我高興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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