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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淮西反了

2024-08-21 00:49:07 作者: 若雨來
  我把在長安城春明門城門口認識老狄的事情告訴了婉兒,她那天眼睛都不眨的聽我說完了我最近的遭遇,婉兒是個細心的人,在屋子裡昏黃的油燈下,婉兒給我分析說:「夫君,這神策軍是皇帝親自管理的軍隊,上面是一位太監公公說了算的。【】」

  我點了點頭,我熟讀歷史,當然知道大唐神策軍的來歷了,婉兒說:「這神策軍其實神秘的很,他們要去辦的事,可都是大事。」

  我越聽越高興說:「嗯,皇帝想去辦的事,哪一件能是小事呢?」

  婉兒說:「不過夫君,我聽說這神策軍可不好惹,你還是離他們遠一些,我這可不是嚇唬你,誰聽了神策軍這三個字不害怕呢,好多長安城的貴族。」天色已晚,正說著話,有風從外面的窗戶睡了進來,吹得煤油燈裡頭的燈蕊晃晃悠悠的顫抖著,婉兒膽子小,她狐疑的朝著窗外望去。

  我站起身來,走到窗戶邊,把窗戶關上了,婉兒這才繼續說:「好多大戶人家都是被神策軍滅門的,跟他們沒法講理,他們想抓誰就抓誰,你知道嗎?連京兆尹的人都不敢管呢。」

  聽了婉兒的話,這個事情之前在書上倒是沒聽過,婉兒神秘的說:「所以,這神策軍你還是離他們遠一些,你想嘛,一個宦官說了算的地方,能好的了哪裡去?」

  我覺得婉兒說的有道理,歷史上好多的朝代都是被宦官折騰的民不聊生,本來我心裡還想著最近去找一下老狄,可是經婉兒這麼一提醒,我還是跟神策軍的人離得遠一些算了,省的以後哪裡說錯了話,做錯了事,可就麻煩了。

  我認真地點了點頭,望著婉兒說:「還是夫人說的有道理,我以後和他們不要走得太近了。」

  婉兒笑盈盈的說:「這就好,夫君現在也是當官的人了,以後做事還是要多考慮,我是心裡真是擔心你,你閒散慣了。」

  聽了婉兒的話,我皺著眉頭問:「嗯?我最近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德行?」

  婉兒聽了我的話,認真地看著我,心裡似乎正在回憶著什麼,好一會兒,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哈欠,然後輕聲帶著睡意,說:「好像你變了一個人?」

  聽了婉兒的話,我讓自己的心一定要平靜下來,我知道,自己在別人說中了心事的時候,臉就會變紅,我連忙故意裝作鎮定的樣子,說:「有嗎?」

  婉兒已經困得不行了,他站起了身子,想去休息了,她邊走邊說:「有啊,只是你自己不感覺而已,我說了你又不信。」

  我望著婉兒睡著了,坐在煤油燈下,我心想,這婦人動不動就懷疑我,弄不好她也是穿越來的?

  長安城雖然發生了藩鎮的奸細混進來的事情,可是長安城畢竟是國際大都市,還沒幾天,就又恢復了往日的繁華。

  只是城門口最近檢查的越來越嚴了,這可就忙壞了我們這些看門的,幾乎每天,我們都會和進城的人吵起來,從早忙到晚,每天回到家裡,我簡直累的都快站不住了。

  累是累一點,不過守在城門口,上到王公貴族,下到販夫走卒,哪個還不都是要從城門走過去呢,想到這裡的時候,我就信心滿滿,每天都精神抖擻的去上班了。

  那一天,真的發生大事了,我正站在城門外的護城河邊,護城河邊的柳樹葉子已經快掉光了,我悠閒地走在河邊,望著河裡頭的大魚,護城河裡頭的魚是禁止捕殺的,所以這裡頭的魚都長得又肥又大,只有一些膽子大的人在夜裡敢去釣魚。


  我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了急促的馬蹄的聲音,隱隱約約大聲的吆喝聲,我覺得奇怪了,作為一個專業的城門守衛人,明顯的這騎馬的漢子是想要闖關了,這人的膽子可太大了,我看到那馬跑起來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正向著城門奔跑過來。

  我飛快的跑到了春明門口,遠處傳來了大聲吆喝的聲音:「淮西反了,淮西兵變,淮西反了,淮西兵變。」

  「淮西兵變?」淮西藩鎮可是中原重鎮,作為大唐的子民,誰不知道淮西的重要性呢,這地方不是已經歸順朝廷了嗎?那地方的節度使可是掌管著數十萬兵馬呢,我臉色刷的一下子變了,那騎馬的人我已經看清了,是驛差的打扮,不過他的形象看起來有些狼狽,那騎兵身上的衣服不僅沾滿了灰塵,而且似乎還破了好些洞,這傳送邊關急信的驛差騎兵往往都要日行八百里,這可不是一件輕鬆地活兒,特別是傳送軍情的信,那就是前面有刀山火海,可都是要往前面不顧一切的跑的,現在雖說還沒有到冬季,可是天氣已經寒冷了,前段時間還連續下了幾天的雨。

  我一揮手,守著城門的那些門士趕快的都讓開了一條路,那送信的騎兵馬不停蹄的一溜煙的就跑進了城裡,我知道,看這樣子,他是要直接奔跑去兵部報信了。我命令一個門士騎著馬跟了上去,以免路上遇到什麼麻煩事。

  我聽到「淮西兵變,淮西反了。」傳遍了長安城。這天,我們這些守城門的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就像是過節一樣熱鬧,畢竟平時守著城門大多數時間實在是無聊的很,我們越聊越興奮,仿佛大戰馬上就要來了,甚至我們還聊到了這長安城以後還能不能守得住,天馬行空的,敞開了聊。我也是奇怪了,每次聊這些話題,就是那些平時不吭氣的門士都滔滔不絕的發表自己的看法,仿佛自己有辦法解決淮西的叛亂一樣,我聽著聽著,忽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越想越覺得靠譜,我一直藏在心裡,誰都不會說的。

  我心裡盤算好了,等下午關城門,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聽著街上的人三三兩兩的,你一言,我一句的都在討論淮西兵變的事情,甚至有的人還在討論是不是要避一避,去其它的地方躲一躲,還有的人分析著戰事可能發展的方向,我偶爾停下來腳步,聽一聽,覺得有些意思。

  回到家裡,燈還亮著,家裡的人都在等我回來,自從我當了守城門這事情,每到我當值那天要負責關城門時,家裡人都會等我回來。我推開了屋門,婉兒聽見了門聲,從屋子裡跑出來了,她讓丫鬟給我端來了洗腳水,這洗腳水裡頭泡著中草藥,裡頭有艾草和紅花什麼的,我舒舒服服的把腳泡在了溫水裡。

  現在天氣還不冷,我喜歡空氣好的地方,婉兒回房去收拾被子了,我坐在院子的胡床上,慵懶的靠在上面,我吩咐身旁的丫鬟:「去把福管家叫來。」

  福管家正在柴房裡不知道在幹些什麼,他很快的跑來了,不知道我這麼晚著急找他什麼事,我眯著眼睛,微微笑著望著福管家,說:「我現在有個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去辦,記住,這件事情關係到我們姜家的生死富貴,只能成功,若是失敗了,不,決不能失敗。」我接著又搖了搖頭。

  福管家聽了,似乎心裡有些緊張,他不知道我想幹什麼,著急問:「少爺,你到底想讓老奴去做些什麼事情,怎麼我聽起來,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我看著福管家緊張的樣子,這時候放輕鬆了語氣,說:「嗯,是這樣的,我問你,今天長安城傳出來的淮西兵變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福管家緊張的望著我,突然搖著頭,大聲說:「我,老奴冤枉啊,老奴兢兢業業的服侍著姜家,可從來沒有參與過叛亂的事情啊,老奴說的每一句話可都是實情啊。」

  福管家這麼一喊,院子裡的人一下子擁擠多了,連婉兒都慌忙的從屋子裡跑了出來,他看見福管家一臉緊張的樣子,很是不解的望著我,我看院子裡站滿了家裡的丫鬟和小廝,也驚呆了,我剛才也沒說什麼啊,這福管家怎麼反應這麼激烈呢。

  婉兒問了我緣由,這才了解了情況,她讓福管家趕快站起來說話,然後悄悄對我說:「這福管家是個老兵,無依無靠的,以前是老爺在戰場上遇到的,看他可憐,就把他帶回了家裡,你剛才問他淮西的事情,他肯定慌張了,他以前也是在那些造反的藩鎮節度使手下當兵的,你問他那些藩鎮的事情,肯定是讓他想到以前的事情了,你嚇到他了。」

  我這下懂了,只是婉兒從來都沒有給我說過福管家的背景,我心想,以後家裡這些人的情況還是要悄悄地了解下,不然容易出差錯。

  我這時候感覺我的腳冰冰涼涼的,原來洗腳水已經冷了,我站起身,穿好了鞋,在院子裡來回踱著步,想了想,語氣也溫和了許多,說:「是這樣的,福管家,我是想讓你去買些糧食。」

  福管家奇怪的問:「糧食?少爺想買糧食,可是家裡的糧食還夠著呢,家裡地方小,買太多的糧食也沒地方放啊。」

  我搖了搖頭,笑著說:「買這些糧食,不是我們吃,這些糧食要囤積起來,而且要囤積的多多的。」

  婉兒聽了很是費解,他插嘴問:「買糧食,還要多多的,你這是想買多少?」

  我嘴角露出了智者的微笑:「傾盡我姜家的家產,能買多少,就買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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