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換上了巴提爾給我找來的胡人的衣服,是個寬大的皮衣,聽巴提爾說,這衣服是用鹿皮做成的,我穿到身上後,覺得很熱。💚💎 6➈𝐬ʰυ𝔵.cỖм ☝👤現在我臉上還掛著長長的鬍子,滿臉頰都是,我手裡拿著銅鏡,仔仔細細的看著我在鏡子裡頭的輪廓。
我望著鏡子裡陌生的自己,心想就算是婉兒現在在這裡,估計也都不一定能夠認出來了,我心裡暗暗竊喜著,不過在這大草原上,認識我的人並不多,要是在長安城,我是這麼一副模樣,估計我連和熟人說話都會覺得很不自在了。
巴提爾又找了許多的馬在我的不遠處放養著,我悠閒地坐在草地上,喝著甜甜的奶茶,天上的白雲此起彼伏的,變化很快,就像是在放著一場場無聲的電影,我被吸引了,一直望著天空中的雲,不知不覺的時間過去了很久,我才聽到從遠處出來了聲音。
我一看,果然是桑尼亞和許多人騎著馬朝著我這邊來了,我一個激靈,從草地上坐了起來,趕快給巴提爾揮了揮手,把提爾明白我的意思了,他更賣力的在遠處對著那些馬吆喝著,那些馬跟著就奔跑起來,這樣才能顯得我這個馬場裡頭養了許多的馬。
我認真的觀察著跟在桑尼亞身後的那些人裝扮,我忽然發現,這些人並不是什麼胡人一類,他們身上的裝扮明顯和我在長安城穿的衣服差不多,不過些許的不同,桑尼亞很快的就來到了我的身旁,他看到我的樣子,明顯的表情很是疑惑,她還忍不住的似乎打量了一下,可能是不確定站在他面前的就是我,她四處望了一下。
我故意用帶著有些胡音的語氣,對她說:「桑尼亞,小姑娘,買馬的人來了嗎?」
桑尼亞聽了我的話,臉上露出了極其驚訝的表情,還帶著驚喜,她用手指著我,說:「你,你是。」
我害怕桑尼亞把我的身份說漏嘴了,連忙笑著說:「哦,小姑娘,你真的把他們都帶來買我的馬了,太好了。」我故意還給桑尼亞使了一個眼色,桑尼亞也是個聰明人,她很快的明白了我是誰。
桑尼亞笑的咯咯咯的,說:「對對對,大老爺爺爺,他們就是我們最最尊貴的客人,來你這裡買馬了。」
我聽桑尼亞喊我是大佬爺爺,臉上就是一個懵,不過我心裡知道,桑尼亞已經是認出我來了,我也大聲地笑了起來,我還故意壓低喉嚨,讓笑聲顯得十分的渾厚。
桑尼亞讓開來,那幾個買馬的客商全都從馬上跳了下來,走到了我的面前,有個滿臉帶著笑意的客商走到我面前,他認真的上上下下打量著我,問:「這個草原上的馬,都是你養的嗎?」
我故意說著不流暢的唐語,還帶著點胡音,慢慢地回答說:「沒錯,這裡的馬都是我老人家養的。」
又有身後的另一個客商,很胖大胖大的,問:「你這裡養了多少匹馬?」
我回答說:「現在少說也有一兩千匹突厥馬啊。」我故意把數字說的大一些,這樣讓他們覺得更心動一些。
又有客商慌忙上前問:「數量不少啊,還是突厥馬,你出多少錢一匹?」
聽了他的話,我神秘的笑了笑,然後問:「你們願意多少錢一匹買我這馬,告訴你們,我這裡可都是上好的突厥馬,那跑不了路的馬我可不賣,我這馬能日行八百里,也不會累倒在地上。」
胖客商這下來了興趣,問:「我以前聽說過突厥馬是好馬?我們現在正是需要耐力久的馬。」
我哈哈哈笑著說:「有的是,有的是,就是看你們能出個什麼價格了。」
胖客商伸出了他胖胖的手指,說:「5000個銅錢。」
聽了他的出價,我心裡有些猶豫,我心想之前我不是讓把買一匹馬的價格抬高到6000個銅錢了嗎?難道桑尼亞還沒有把我的話傳出去,我望了桑尼亞一眼,看到她現在正在滿臉微笑的看著我,似乎被我的裝扮和說話的語氣逗笑的不行了。
我心裡想了想,覺得桑尼亞應該把我的話都傳出去了,我對那胖客商說:「太少了,你們走吧,已經有人願意出6000個銅錢,買我的這些馬了。」
那些買馬的客商聽了我的話,幾個人低著頭,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我能聽到他們的話,似乎他們有的人覺得6000個銅錢買馬價格太貴了,他們還以為我是懂一點唐語的突厥人,我心裡靜靜地聽著他們小聲點討論著,然後還不忘記朝著遠處吹著哨子,巴提爾正在不遠處的大草原上放養,在這空曠的草原上,哨子的聲音能夠傳的很遠很遠。
巴提爾聽到了我的哨音,然後在空中大聲的甩動著皮鞭,那些在草原上休息的馬聽到了皮鞭聲,全都慢慢地站了起來,然後跟著巴提爾騎著的頭馬在草原上奔跑起來,巴提爾也許是太高興了,竟然騎著馬,還唱起來好聽的突厥歌曲,那歌曲的聲音很是悠揚,在空不停的迴蕩著。
這時候,那個愛笑的客商走了出來,我已經感覺出來了,他好像是這群客商裡頭能拍板說話算數的人,他說:「行,6000個銅錢,就6000個銅錢,你這裡的馬我們全都買了,我們要現貨,就這幾天,我們就來提馬,你要都準備好了。」
我驚訝的望著他,說:「什麼?這幾天就要,這可是一兩千匹馬啊,你也得給我準備準備的時間啊,怎麼說,我在給你們賣馬之前,也要給這些馬吃好喝好,這樣你們帶著這些馬上路了,它們也不至於挨餓,你們說是不是?」
那些客商全都哄堂大笑起來,胖客商說:「好個有意思的突厥馬主人,這些馬可是你的心肝寶貝,你這麼的對它們好。」
我笑著說:「吃飽了,才能走得遠啊,不然這些馬路上要是餓了,到時候你們還不是要找地方給它們餵食呢。」
一個身材矮小,長得機靈古怪的人從後面冒了出來,小聲的說:「這胡人說得對,我們這次要送到淮西去,路程不近啊,萬一路上遇到個什麼閃失,可就麻煩了。」
我聽著那些客商在悄悄的商議著,可是當我的耳朵里傳來淮西的時候,我已經緊張的不行了,原來這些客商買的馬全都是要給淮西藩鎮吳元濟送去的啊,這麼做,不就是為了資助叛亂的藩鎮嗎?
我由於太緊張了,事關重大,就忍不住問:「什麼?你們買的這些馬到底要做什麼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