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買馬的客商聽了我的問話,也很緊張,似乎對我提出這樣的問題很是吃驚,他們都在盯著我,我看到那個胖客商似乎想說些什麼話,可是被另外一個滿臉愛笑的客商伸手攔住了,那客商走上前來,說:「你這裡的馬我們全要了,錢一分也不少你的。░▒▓█►─═ ═─◄█▓▒░」
我心裡還有些擔心,幸好我現在穿著胡人的衣服,臉上還掛著大把的鬍子,不然我現在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問話,弄不好他們肯定會懷疑我的身份了,不過從這個愛笑的客商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我已經心裡明白了,這些人到我這裡買馬肯定是要去送給淮西造反的藩鎮吳元濟的。
怪不得他們買這裡的馬,一點也不在意價格,看來那吳元濟一定是給了他們很好的價錢。
我笑著說:「太好了,你們都是我的大客戶啊,哈哈哈,你們就放心好了,你們看遠處那些草地上正在跑著的,都是我們上好的突厥馬,個個都能日行八百里,一點也不出問題,你們的眼光真好啊。」
我哈哈哈的笑著,指著遠處的草地上的正在奔跑的馬給那些客商看,還好他們現在都在看著遠處的馬,剛才我失口問他們的事情,他們似乎現在並不在意了。
巴提爾在遠處引著馬,在草原上奔跑著,一圈圈的在轉著,也不敢太靠近我們來了,因為我們現在草原上的馬數量實在也不過幾百頭,巴提爾已經儘量讓這些馬在草地上跑起來,顯得有很多的馬的樣子。
那胖客商說:「這馬,我們急的要,就這兩天你就準備好了,我們過來提馬。」
我一聽他們這麼說,心裡還是有些緊張了,這些馬要是都被他們送到了淮西藩鎮吳元濟那裡去,那到時候吳元濟的士兵戰鬥力不就更加的強大了,那朝廷的軍隊和他們打起來,肯定會受到巨大的打擊的,不過我現在心裡也還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我胡亂回答說:「嗯,這馬數量不少,你們把這些馬帶走前,也得要給它們都吃飽了才行呀,你多給我幾天時間,我把這些馬餵得飽飽的,你們過來再把它們都牽走了,省的到時候你們騎著馬,在路上,這些馬又餓了,還不是耽誤時間呢。」
我看到那些客商面面相覷,在低著頭,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話,不過他們現在說話的聲音更小了,可能他們覺得我這個突厥人似乎能聽懂一些他們說的話,我現在滿臉的笑容望著他們,喜笑顏開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奸詐的馬販子一樣。
那個愛笑的,精明的客商給我回話了,說:「行!就按照你說的辦吧,再多給你一天的時間,三天後的這個時候,我們就過來提馬,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馬,可不要讓我們多等啊。」
我看著那客商一臉嚴肅地表情,心裡忽然覺得,這個人不像是個買馬的,倒像是一個當兵打仗的人,我相信自己的感覺,一個人但凡做一件事情時間久了,就會沾染上這種職業的一些習氣,身上也會帶著一些職業的氣質。
我連忙說:「好的,好的,就三天後,我在這裡等著,你們儘管來領馬吧,數量絕對不少你們的,都是上好的突厥馬,離開了我這裡,你到其它什麼地方都買不到的。」
我故意拉拉雜雜的給他們說了很多的廢話,顯得我是有誠意的,那些客商聽了我的話,不住的點著頭,我心裡暗暗地放鬆下來,看來他們並沒有懷疑我的身份,我現在心裡就害怕臉上掛著的鬍子萬一掉落下來,那可就麻煩了。
等桑尼亞帶著那些客商們一走,我就趕快跑到湖邊,認認真真的看著我臉上掛著的那些鬍子,還好都在,我這才鬆了一口氣,這巴提爾也不知道用什麼黏糊糊的東西給我把這些鬍子粘住了,在這個沒有優質膠水的年代,這黏在臉上的鬍子隨時都有可能被風吹落掉下來。
我現在躺在湖邊的草地上,心裡想著,這草原上的馬可就要全都被這些吳元濟派來的馬販子買走了,到時候朝廷可就沒有馬用了。
我記得上次巴提爾給我算了一下,現在草原上少說也有上萬頭好馬能出來,按照現在6000個銅錢一匹馬的價格,算下來可是一筆不少的錢,我現在家裡的錢可是遠遠不夠的,可是要是現在去找李八郎,那也來不及了,要是等李八郎他們把錢送來,到時候這些馬很可能早都被這些馬販子給帶走了。
我望著天上飄來飄去的雲朵,心裡實在是亂的很,不管怎樣,這些馬可千萬不能讓這些馬販子帶走了,我心煩意亂,站起了身子,在草地上走來走去,只想著趕快的想個好辦法出來,草原上現在只有風從我身邊吹來吹去,還有我腰間的神策軍的銅牌偶爾發出叮噹的聲響。
我手裡握住了銅牌,忽然心裡有了主意。
這個時候,桑尼亞已經把那些買馬的客商送走了,她高高興興的朝著我這邊跑了過來,我對他微笑著,桑尼亞笑的花枝亂顫,來到了我的面前,指著我說:「你這是什麼裝扮啊,我剛才都差點沒有認出來,你可把我也哄住了。」
我笑著說:「怎麼可能把你也哄住呢,我剛才倒是看你把我很快的就認出來了呢。」
桑尼亞聽了我的話,笑的咯咯咯的,彎著腰,似乎笑的肚子都疼了,說:「很沒想到,你這麼大個人,還這麼的喜歡瞎胡鬧,我可真是長見識了。」
我笑著說:「哪裡,我只是覺得這樣子就更像是一個馬場的主人了,就可以更容易和那些買馬的人討價還價了。」
桑尼亞認認真真的觀察著我的妝容,很欣賞的樣子,說:「沒錯,沒錯,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馬場主了,哈哈哈。」
我望著桑尼亞嬉笑的樣子,然後說:「現在有一個重要的事情先讓你去辦,你對這附近的州縣地理情況都熟悉嗎?」
桑尼亞看我認真的樣子,也不笑了,眨巴著眼睛,說:「熟悉啊,怎麼不熟悉呢,我從小就是在這裡長大的,爹爹他們經常帶著我騎馬在附近遊玩,我從小就跟著他們去過很多的地方呢。」
我放心的點著頭,說:「好,那就好,我這裡有一枚銅牌,一會我再寫一封信交給你,你一起都給我送到一個地方去,記住,這件事情千萬不可出差錯,事關重大。」
說完,我把腰間的銅牌遞給了桑尼亞,那銅牌上刻著我在神策軍的姓名和官職,桑尼亞看不懂大唐語,她把那銅牌在手上掂量了一下,然後笑著說:「這銅塊還挺重的,你天天掛在腰間也不嫌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