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些,兩老阿飄都表示長了見識。
仁殷世子:「那其它方面呢?像是市面上的米麵這些,難不成也全跟著漲了幾十上百倍的價?」
如果這樣,朱雀國沒亂就真是奇蹟了。
「這便是他們精明的地方,市面上尋常生活方方面面都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像平素里百姓所買賣的米麵菜布這些,咱們在朱雀國其它地方看到的是什麼價,京城裡也就稍稍高一些,和我剛才所說的那些天價相比,不值一提。」
因此,在這方面哪怕有眼光精的商人想走差價都走不了,完全影響不到其它地方的市場,也就對朱雀國大面上的經濟影響不到哪裡。
玄清老祖和仁殷世子倆飄都不會傻缺的問『這般提價,這些地方的生意會不會無人問津』這樣的問題。
對方的目的其實很明顯,沒去動搖國本,也就是尋常百姓日常所需,他們的目標是那些要面子又有錢的權貴和富戶。
換句話說,就是在掏有錢人口袋裡的小錢錢。
再說了,京都啊,這地兒的客棧和酒家還有那些『你懂我懂』的地方,以及權貴富戶們所喜歡又彰顯身份的飾物和奢侈品那些,屬民生一類但也可歸於休閒娛樂的方方面面,越是價高才越顯得客人身份的貴重,最不缺的就是那種主動往裡送錢的哈瓜。
這不,他們不也成了哈瓜中的一員?!
不說是朱雀國的京城,便是麒麟國的京城,這種價格特別不合理的地方也有,只是有朝廷一直在管控著,所以不像這邊瞧著這麼的過分而以。
給足了二飄一個平靜的緩衝時間後,祈寶兒像是突然才想起來般道:「對了,承恩公府好像出事了,昨兒個承恩公一家子在京的手上有點權的全被招進了宮,緊接著承恩公府就被禁軍包圍,今兒一早承恩公府里的人包括下人在內全被下了大獄。」
朱雀國的承恩公府,準確的應該叫承恩國公府。
這可不就是朱雀國文武鬥那倆頭頭中的其中一個?!
皇后的母族。
掌管著兵部不說,禁軍和五城兵馬司都在他們家的手裡,是武將中的頭頭。
這麼牛掰的家族,竟然全家被下了大獄?
玄清老祖:「咋,皇后和皇貴妃相鬥,皇貴妃贏了?」
祈寶兒沉默的看著他,她哪知道?她也就從小二那兒看到了一丟丟而以。
仁殷世子見狀,不用別人吱聲,當仁不讓的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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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牢內,最陰暗,髒亂,腥臭的角落牢房內,關著一群不是婦人就是十歲之下孩童的犯人。
在一群婦人和孩童的哭哭泣泣聲中,與其它人的或頹喪或絕望或害怕或還隱隱抱著某種希望但依舊心裡沒底的恐懼不同,有一老婦人和一年輕婦人卻是顯得突兀的異常平靜。
只是她二人位於角落中,年輕婦人又背對著外面而跪坐,因而無人發現她們的異常,只以為年輕婦人是在照顧老婦人。
「老太君,孫媳看,此事怕是不好,皇后娘娘可能只能保住咱們家的婦人和小輩。」
老婦人便是承恩公府的國公夫人戚氏,她與承恩公是青梅竹馬,二人幼時相識,然後相知,後又很自然的成婚;一輩子夫妻倆幾乎沒紅過臉;承恩公也愛重她,一生僅只她一妻,無妾無外室這些亂七八糟的,幾乎從來沒讓戚氏受過委屈。
但也僅只是『幾乎』。
承恩公與戚氏的唯一一次紅臉,便是因為當朝的皇后娘娘。
承恩公的爺爺輩,就有男子送進宮為妃的經歷,或是說經驗;也許正是因此原因,承恩公他們家的血脈里,多少有著點吃軟飯的因子在。
所以承恩公一直有將兒子往宮裡送為家族謀福祉的想法。
只是戚氏不願,在她心裡,進宮為妃並不是條好走的路,她不願自己的兒子要在那爾虞我詐的地方『廝殺』,她只希望她的兒女們能平平安安。
可惜的是,承恩公並不是這樣想,她的長子也不甘於平凡。
父子二人都瞞著她,等長子人都已經進宮,一切都來不及了,她才知道真相。
再生氣再失望還能如何?
只得為其謀劃。
可戚氏心裡知道,現今的這位皇上不是個長情的人,她的心眼子比針尖還小,哪怕是長子一時受寵,那也不過是皇上面上做些承恩公府看,做給天下百姓和朝臣們看的。
皇上啊,不過是將承恩公府當成了一把好用的刀而以。
一旦這把刀無用,或是太過於鋒利的有可能傷到她,皇上必會棄之,到時便是承恩公府的末日。
而現在,那一天終於到來了。
戚氏臉上並無意外之色的嘆息了聲,心疼的拍了拍年輕婦人的手,「我早猜到承恩公府有這一天,攔你進府不是因為對你不喜,是不想連累得你跟著受罪。」
年輕婦人是戚氏的長孫媳婦林氏【十皇子不能稱之為長孫,而是外孫】,其父乃兵部尚書;說來這位是真的倒霉,成親這才不到一個月呢。
現在是夫家被查抄,娘家也非常有可能受到牽連。
林氏以前的確是以為老太君不喜歡她,因為整個承恩公府包括承恩公在內都對她和夫君的親事都非常歡喜,唯獨老太君,曾私底下找過她一次,話里話外都是勸她別嫁到承恩公府。
她原還擔心嫁進承恩公府後會受到老太君的蹉跎,卻沒想相反的是一直都是老太君在護著她。
所以她心中一直疑惑著老太君當初為何那般勸她?
今兒可算是明白了。
明白的同時,心裡便唯剩下了感動,她緊緊的雙手握住戚氏的手,「老太君。」
戚氏拽緊了她將人拉近了些,「國公參與了謀害楚家之事,這些年王家為了穩住皇后娘娘的位子做過許多傷天害理的事,皇上若是要認真問罪,王家絕逃不了,抄家流放是最輕的,滅九族都有可能。
你父,我猜此次八成也逃不了。」
手中一物隱蔽的滑入林氏的手中:「我早做了安排,若是有幸只是流放,離開京城地界後,會有人接你離開。」
林氏再沒能忍住的落下淚來,「奶奶。」
戚氏抱住她輕輕的拍撫著她的背,笑著小聲應道:「哎。」
他們面前的半空中,一穿著囚衣的阿飄手裡拿著帕子擦著眼角不存在的淚,「感動,真是太感動了,我沒想到竟然能在刑部大牢里也能看到這麼溫情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