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的兩天對考生們來說過的極快,對陳衍來說也沒什麼實感。
每當同學們都去考試以後,陳衍就會自己一個人在學校里閒逛,那些陪著過來考試的家長們可都沒有這樣的輕鬆的心態,
中山中學畢竟只是一座縣級的中學,在這裡上學的也多是周邊村鎮裡的孩子,這些孩子的父母大多是沒怎麼上過學的人,在他們眼裡高考幾乎就是唯一改變命運的機會了,所以很多時候他們其實比參加高考的孩子還要緊張。
正所謂關心則亂,其實這份緊張和焦慮的心情也是會傳染的,甚至很多學生平時成績不錯唯獨最後的考試發揮的不好,就跟家長有著很大的關係。
陳衍的心態就既像個旁觀者又像個記錄者,他觀察並記錄著這座學校的每個角落,記錄著那些家長們臉上的表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他對他梅開二度的青春的告別。
陳衍從來不是個容易傷春悲秋的人,即便是穿越前的他也只是對他也只是社恐加一些自卑而已。
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他其實是個內心頗為敏感的人,內心的情感也比較細膩某方面除外。
所以陳衍這兩天在學校逛的時候,內心好像翻湧著無數的感慨,卻又一句都說不出來,簡言之就是渾渾噩噩的,就好像一晃回過神來高考就已經結束了。
一場可以說是在所有考生的人生中都算的上是舉足輕重的考試結束以後自然是幾家歡喜幾家愁,但其實是說剛考完試的當下,每個考生都可以說是長長的鬆了口氣。
放鬆下來的考生們在宿舍里收拾東西的時候,少不了有些人會玩一些解放了、自由了這些書再也不能束縛我了的把戲。
就算這樣的人不多卻也有著非比尋常的戰鬥力。
一時間校園各處都飛舞著他們撕碎的或雪白或隱隱有字跡的像雪片一樣隨風飄舞的紙片,看起來確實頗為壯觀,就是苦了口序收拾爛攤子的保潔大叔大嬸們。
高三七班的同學們按照一早就做好的約定,只讓家長們收拾走了行李鋪蓋,然後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湧向了陳衍提前在王家大廚訂好的酒桌。
人數太多一桌明顯是坐不下的,為了熱鬧陳衍就沒有訂包廂而是直接訂的大廳,大廳里像陳衍他們這樣的學生其實不在少數。區別只是有沒有來夠一個班級的學生而已。
由於這是一場所有人都知道以後就不可能湊齊的宴席,所以酒桌上的每個人喝酒和起鬨都尤其上勁兒。
學生時代的分別往往就是這樣,總覺得時間還久日子還長,分別就該是在一場聚宴上好談暢飲。
喝完了這頓之後,所有人各自奔向不同的命運和前程,然後期待著某一天其中一些人還能再相遇,然後再像今天這樣豪邁的喝酒聊天,講述各自不同的境遇和人生軌跡。
總之就兩個字——豪邁。
不管是敬酒喝酒時的舉止還是對分別的態度,都帶著一股子年輕人獨有的豁達。
陳衍自然也是被這種氣氛影響,比平時多喝了幾杯。
他本就酒量不行,這么喝下來更是很快就不勝酒力,被人攙著去廁所吐了一次才覺得好受了很多。
由於都還是一群孩子,酒席上的談話自然就跳不出理想主義的範疇,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暢談著各種學校里各種讓人皆笑非啼的趣聞八卦的同時,自然也少不了類似「我以後要做什麼什麼」或者「我以後要成為像什麼什麼人」,這樣充滿理想主義的宣言。
當然這裡也沒有人會拆他們的台,大家說的最多的就是等你以後發財了可千萬不要忘了兄弟這類的話。
作為話題最多人物的陳衍被議論以及當做目標的人自然是最多的。
「真是沒想到陳衍真人不露相啊,短短一年時間裡竟然能搞出來這麼多事。」
「才華和天賦這東西真就是老天爺賞飯吃,不得不說陳衍這廝真是讓人羨慕,不行我必須再跟他喝一個。」
「陳衍,我以後要學遊戲製作,回頭你的公司可得給兄弟留個位置啊。」
「陳衍,我其實挺迷茫的,考完了試以後是無事一身輕了,但好像對未來也失去了方向,你這麼厲害,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等以後我上了大學,跟我的新室友說我跟陳衍是同學,不知道他們會是什麼表現呢。」
除了這些七嘴八舌的討論當然也少不了在畢業前借著酒勁兒和這個氣氛表露真心的人。
他們中有的是兩清相悅但沒有挑明,有的是某一方但方面的暗戀,也有一些是雙方都各自喜歡卻都沒人知道。
陳衍和劉曉玉作為中山中學的風雲人物,自然也各自受到了不少表白。
有自己班的也有外班的。
其實來表白的男男女女們心裡都把這倆人當成了一對兒,只是有些話如果憋在心裡不說的話註定會變成青春里的一段遺憾,所以他們也就真的只是過來說說而已。
這裡面甚至還有過來瞎起鬨結果相互看對了眼的神奇存在。
總之一場聚會吃的那叫個好不熱鬧。
至於被告白的劉曉玉和陳衍一開始還會尷尬,但起鬨的人變得多起來以後,反而也就釋然了,反正就憑著嘴上說的喜歡也不知道是真的喜歡還是特意來起鬨的,一律當成起鬨的反而有奇效。
而這兩位自己嘛陳衍就是個榆木疙瘩遲遲不開竅,而劉曉玉則覺得反正都已經較勁兒這麼久了,等到了帝都再繼續較勁兒也不遲。
學生們笑鬧了一陣,不知道人群里誰說了一句:「你們還記得陳衍當初唱《小酒窩》就是在這唱的嗎?」
瞬間引起了學生們的共鳴,紛紛開始攛掇著陳衍來個「昨日重現」。
對此早就已經在酒精的刺激下微微上頭的陳衍自然是毫不猶豫的答應。
在一大群學生的圍觀下,陳衍再次跑上駐唱的舞台,這次不用陳衍提醒駐唱就主動摘下了吉他牴觸了話筒。
陳衍坐在座位上,一直推猜著凳子的邊緣,輕輕撥弄了兩下吉他的琴弦,清了清嗓子開始唱起來。
「我還在尋找,一個擁抱和一個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