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上黨的歸屬,劉益守很「仁義」的提出單挑定勝負,以免士卒們在戰場上白白死傷。♣☝ ❻➈รн𝓾𝓍.𝔠𝐨ϻ 🎀♦
堯奮「欣然」允諾,帶著萬餘部曲列陣於羊頭山前。
兩軍對壘,彩旗飄飄,靜默肅然。按約定,雙方士卒都不帶兵戈,彼此間氣氛倒是顯得很友好。
只不過,堯奮看著文質彬彬,氣質出眾,儒雅異常的劉益守,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說對方是「真仁義」,還是腦子缺根筋。就對方那體格,不說多的,堯奮一個可以打十個!這種人只怕連普通士卒都打不過!
「殿下陣前單挑,竟然不著盔甲,堯某豈能占這種便宜!來人啊,卸甲!」
堯奮騎馬走到劉益守面前,恭敬的在馬上行了一禮後,對手下吩咐道。
堯奮身後的士卒亦是對劉益守肅然起敬,這位吳王上陣竟然不穿盔甲,確實是夠意思的!
「堯將軍,你大概是誤會了。本王在信中,只是說陣前單挑,沒有說雙方主角對決,更沒說在下親自上陣啊。」
騎在馬上的劉益守一臉驚詫看著堯奮,那眼神好像是在關愛智障人士。
「沒有說麼?」
堯奮一驚,隨即招手讓堯難宗過來,拆開劉益守的親筆信一看,裡面確實沒有說劉益守要親自上陣廝殺。
然而,當初在跟堯難宗見面的時候,劉益守確實是跟堯難宗開玩笑說過「實在不行我與你兄長陣前單挑」這樣的話。ღ(¯`◕‿◕´¯) ♫ ♪ ♫ ❻❾𝓈𝒽𝐔Ж.ςσ𝔪 ♫ ♪ ♫ (¯`◕‿◕´¯)ღ信中沒寫明白誰出戰,當著面又以開玩笑的方式說了,所以堯難宗就直接把信與「戲言」劃上了等號。
這樣就讓堯奮以為,劉益守會親自披掛上陣。你說劉益守不守信吧,白紙黑字在那擺著,貌似也沒耍賴。
「堯將軍,兩軍陣前斗將,乃是兵家常事。只不過,何曾有雙方主將陣前相鬥的呢?若是主將都能包打天下,那要麾下之人何用?」
劉益守一本正經的問道,搞得堯奮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才好。
他總不能說「我就是欺負你打不過我」吧。如果真說了,那就把人得罪死了。
再說了,劉益守說得確實有道理。兩軍陣前斗將,也確實是常事,只是這麼做本身是為了提高自身士氣,極少會壓賭注而已。然而主將陣前相鬥定戰役勝負的事情,則一次也沒有過。
哪怕有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只怕要追朔到春秋時期。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堯奮好意思邀請劉益守「單挑」麼?對方也沒說自己這邊就必須主將出戰啊!
吃了個啞巴虧,堯奮這才領教劉益守的厲害,這位權傾天下的梁國吳王,果然不是浪得虛名,硬幣套路可謂是層出不窮。
只是事已至此,大軍都拉過來了,顯然是騎虎難下,不打都不行了。😡💚 ➅➈𝕤𝕙ᵘⓍ.ℂσⓜ 🐊☜
「殿下是想怎麼比斗呢?有什麼規矩?」
堯奮沉聲問道,已經不想其他。
「堯將軍可以選文斗或者武鬥。」
劉益守面色澹然說道,不怒自威。
還有文斗麼?
堯奮一愣,搞不懂劉益守為什麼那麼多花花腸子。
「何為文斗,何為武鬥?」
「所謂武鬥,即是陣前斗將,生死有命,兵器除了弓弩任選,只有一方倒下不能戰才算分出勝負。」
劉益守用平靜的語氣說著殘忍的言語。
很顯然,武鬥的話,肯定有人要死。事關上黨歸屬,哪怕受傷了也得硬撐,哪怕山窮水盡也不能停下來,失敗只能「以死謝罪」。
堯奮本有歸降之心,單挑只是希望對手下「有所交代」。武鬥的話死傷在所難免,無論是殺了劉益守這邊的人,還是自己這邊勐將殞命,他都感覺不太好,沒必要在這種場合丟命。
「文斗又如何?」
堯奮沉聲問道,武鬥他已經不打算考慮了,只要文斗不是比詩賦,應該都比這武鬥要好。
「所謂文斗,雙方各推出一人射天上飛鳥,本王準備了一百隻鳥,將鳥放出籠時,雙方射手便開始搶射。兩邊弓箭箭杆上塗抹不同顏色以示區別。誰射下的鳥更多,誰便獲勝。
如此不傷人命,又能分出勝負,堯將軍以為如何?」
不如何,堯奮只是覺得,一百隻鳥,會不會太多啊?
「殿下,在下以為,五十隻便夠了。」
堯奮訕訕說道,射到後面,手臂都在發抖,哪裡有力氣繼續射鳥啊,能射的中麼?
似乎是看出了堯奮的小伎倆,劉益守意味深長的說道:「男人,氣力的持久是很重要的。不能上陣時剛勐,後面就不行了。一百隻鳥,這才堪堪夠用。連五十隻箭都射不出的弓手,還上什麼陣呢?」
被人啪啪打臉,堯奮也不好意思否決了,他只好微微點頭說道:「那便依吳王所言,放一百隻鳥吧。」他心中有底,軍中其實也不乏神射,命其出戰搏一搏就行了。
「呃,若是武鬥的話,吳王這邊會讓誰出戰?」
堯奮忽然忍不住問了一個與射箭無關的問題。
「喏,就他咯。」
劉益守指了指不遠處老神在在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彭樂說道。
堯奮倒吸一口涼氣,他當初便在爾朱榮麾下,彭樂是誰還是認識的。當初彭樂作為高歡小弟,也是高歡手底下最能打的,只可惜後面叛逃了。
這麼短的時間又沒什麼準備,堯奮哪裡去找一個可以跟彭樂比斗的勇將呢?
「還是射箭好,不傷和氣,不傷和氣。」
堯奮感慨說道,看得出來,劉益守這廝是早有準備,或許比斗射箭的話,還有那麼一線希望可以獲勝。他對身邊的親兵交代了幾句,不一會,便從軍中走出一名雙目銳利,腰杆挺拔的士卒,身後背著一張大弓。
「盡全力射鳥!」
堯奮交代了一句,便讓這人去準備。
劉益守將斛律羨找來,在其耳邊滴滴咕咕的交代了一番。斛律羨也下去了。
「吳王,這便可以開始了吧。」
堯奮微笑說道,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樣。
「嗯,這便開始吧。」
劉益守微微點頭,沒有否決堯奮的建議。他自然有辦法可以萬無一失,只是沒必要跟堯奮說明白了。兵不厭詐,套路是沒有盡頭的。
不一會,一隻裝在籠子裡,如同麻雀般大小的不知名鳥兒被拿了過來,送到了堯奮面前。
「這鳥兒會不會太小了?」
堯奮一臉古怪的詢問道。
射飛鳥,跟射人,那是完全不同的,就更別提什麼固定靶了。這么小的鳥兒,能射的中麼?堯奮覺得劉益守在逗他玩。
「堯將軍,如果覺得不合適,可以認輸。」
劉益守肅然說道。
「那……也好吧。」
堯奮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又不太說得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