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言這邊,在唐清走後不久,就陷入了困境之中。
濃濃血霧突然漸深,越來越詭異。
不多時已經看不到周圍的環境。
最讓他覺得糟糕的是,剛剛還在他旁邊的京一突然不見了,周圍安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心臟跳動的聲音。
忽,血霧如同帷帳拉開,遠處傳來戲曲聲。
定睛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戲台,下面坐著不少的人,台上正演繹著一場動人悽美的愛情故事。
蕭瑾言緩步走去,台上此刻正演繹著高潮部分。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此生定不負你。」
花旦與小生握手,深情對視。
突然,出現了老生,帶著人將他們分開。
「哼,大膽狂徒,枉我好酒好菜招待你,你居然拐我小女,就算山無棱,江水為竭,海枯石爛,我也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
緊跟著小生與花旦硬生生被分開,看得下面一眾人憤憤不平……
接下來的故事發展大同小異,小姐絕食,一定要和小生在一起,最後兩人相約私奔。
看得在場的聲淚俱下,紛紛感動他們之間的愛情。
蕭瑾言一向對這樣的戲劇無感,然而此刻內心竟也有一種傷感。
他眉頭微蹙,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是不是覺得他們很可惜?為他們感到憐憫。」
突然,一道淒婉的聲音傳入耳側,蕭瑾言扭頭,就看見旁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身穿紅衣束髮的女人。
她一身紅裝,鮮艷的顏色,容貌艷麗,身上都是綾羅綢緞,顯得獨樹一幟。
此時目光直幽幽地盯著台上那對痴男怨女,顯得悲涼。
不知道為什麼,蕭瑾言覺得她面熟,總覺得她的眼神透過台上的那對戲子在看其他人。
他斂眸淡聲道,「並沒有。」
「古往今來,嫁娶講究門當戶對,寧可高攀不可下嫁,但凡這個男人足夠有心,他想的就是怎麼用自己的誠心去改變父母的心意,而不是以心愛的人為武器,去脅迫父母。」
「在我看來,這個男人並不值得這位小姐付出的一切,從一開始就不對等的愛,又怎麼會以皆大歡喜收場,如果這部戲還有後續,結果並不好吧。」
此時台上已經要落幕,小姐攜帶包袱跟小生私奔……
蕭瑾言一句話如醍醐灌頂,驚醒旁邊的紅衣女子。
她驚愕地看向他,「你怎麼知道這是個悲劇?你看過這戲?」
「沒有,不用看,有一句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有時候自己求來的並不如上天安排的更好。」
紅衣女子面色怔怔然,須臾,她瞳孔里變得濕潤,「若是當初,當初我能明白這一點,是不是結果就會不一樣……」
這句話被蕭瑾言捕捉到,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安靜,台上已經收場,席上空無一人,只剩下兩人。
他面色微變,差不多能知道面前是什麼狀況了,故作淡定道,「戲已經落幕了,也該回家了。」
轉身,大步離開。
他走了好幾步,身後都沒有響動,偏頭用餘光掃一眼,那紅衣女子怔怔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仿佛被他這句話魔怔了。
得趕緊離開。
「咔」
然而因為走得太急,腳下突然踩到一個什麼東西,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在這一片寂靜中尤為刺耳。
紅衣女鬼瞬間驚醒,見蕭瑾言已經要跑路,她目光幽幽的,聲音瘮人的很,「公子這是要去哪裡?不如我送你一程吧。」
蕭瑾言心底微沉,「不用,我認得路。」
「哼,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吧?何必裝模作樣,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去死。」
紅衣女鬼已經等不及,一抬手,五根手指鮮紅的長指甲看的人頭皮發麻。
她不能等下去,外面那個女人簡直就是煞星,她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只有吃了面前這個男人,她才有保命的能力。
她飛身衝過去。
蕭瑾言沒想到這女鬼竟然這麼迫切,直接戳穿。
他轉身就跑。
「哈哈哈,你以為你跑得掉嗎?這裡可是我的地盤,你進了我的幻境,誰也救不了你。
「等著吧,等我吃了你,再去收拾那個多管閒事的賤人。」
她眼底划過狠光,一閃就抓向蕭瑾言。
身上沒有保護的法器,蕭瑾言只能躲。
他的速度很快,躲過了紅衣女鬼的一擊。
然而對方速度更快,根本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扭頭再度撲向他,眼底全是興奮。
蕭瑾言面色驚變,根本躲不開。
就在他以為要被她抓到的時候,面前一道雷光閃過。
「啊」
女鬼發出悽厲的慘叫,瞬間消失,沒有一點猶豫。
「跑得倒是挺快。」就沒見過這麼膽小的厲鬼,唐清慢悠悠的走來。
周圍在很快變得清晰明朗,耳邊傳來京一的聲音,蕭景琰看去,發現他就在他的不遠處,正在原地轉著圈兒。
一會兒跑,一會兒跳,那樣子滑稽的很,嘴裡還不停地大喊他和唐清的名字。
「清清,他……」
唐清皺眉,看向蕭瑾言。
「怎麼了?」蕭瑾言明知故問。
還沒有人這麼親昵的叫她呢,想到面前這人是難得一遇的大寶貝,叫個名字也沒什麼,剛好也可以拉近關係,這樣以後更好說話。
唐清默認了,「沒事,被鬼迷住眼了。」
「那怎麼辦?」
唐清突然定定的看著他,蕭瑾言被她那眼神看得不自在,「怎麼?」
「你還沒破處吧?」
蕭瑾言臉瞬間燒的滾燙,差點沒被自己唾液嗆住。
他咳嗽了一聲,「我們還是快離開這裡吧,那女鬼怕是不會再出來了。」
「他不要了?」唐清挑眉,瞥一眼那邊的京一。
「還要麻煩清清你了。」
「你可以不用麻煩我。」
唐清眨眨眼,只需要他的童子尿就能破。
蕭瑾言再次輕咳一聲,「我覺得清清出馬更迅速。」
「這倒是。」唐清點頭。
兩指在空中一夾,一張符紙出現,對著京一扔過去,立刻破了那片地方的鬼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