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赫敏就顧不上思考這些事情了。Google搜索閱讀
只見一群胸前繪著金色紫荊花圖案的黑袍人衝進了霍格莫德,鋪天蓋地的魔法無人機和魔法小鳥懸停在半空中,發出嗡嗡的聲音。
「開門!搜索嫌犯!」這群人輕車熟路地敲開了緊閉的大門——看得出來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
赫敏這才發現,小鎮裡居然還住著這麼多人——一開始她還以為這裡的居民全都離開了。
很快,房間裡便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和苦苦哀求聲。
「……求您了,我真沒見過叛逆……前天您剛搜查過的……」
「滾開!別擋道!前天?你前天吃了飯今天還吃不吃啊?」
一邊大聲呼喊著, 這群人一邊從房間裡抱出各種各樣的東西。
比如洗衣機、電視機、冰箱之類的東西。
就在這時,赫敏看到自己身前這棟屋子裡,兩個黑袍人抱著幾個大口袋走了出來。
緊接著,一個看上去有些眼熟的老婦人沖了出來,抱住了其中一人的大腿。
「這些瓶子裡裝的都是還沒釀好的蜂蜜酒,跟叛逆沒有一點關係……求您給我留一點吧……我的孫女還在帝國魔法學院讀書,這是她明年的學費……」
「滾開!老太婆!」那人一腳將老婦人踹出去老遠, 老人打著滾飛了出去, 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來。
「嚇唬誰呢,老東西!」黑袍人不屑地啐了一口,「就算你孫女真進了帝國魔法學院,也只是區區平民罷了,先想辦法從裡面活著出來吧!」
「你……你說什麼?」老人趴在地上,吃力地抬頭仰望著他,眸子裡全是驚愕與恐懼。
「你孫女不會沒告訴你吧?」黑袍人惡意地笑了,他踱著步來到了老人身邊,眼神中滿是戲謔,「不想讓自己奶奶擔心,真是個好姑娘……不過你大概不知道吧?帝國魔法學院可是純粹的實力至上,沒有才能的人只能淪為那些天才們的實驗對象和沙包……」說著,黑袍人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驚懼,仿佛想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畢竟,帝皇他老人家可不想花錢培養一群廢物出來,就像之前的霍格沃茨一樣……」
「怎麼……怎麼會這樣?」
老人的嘴唇翕動著,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孫女在入學前,原本是個活潑可愛的姑娘,可第一次暑假回家的時候,就變得沉默寡言和陰沉了許多。
她一開始還以為是孫女的叛逆期到了,直到聽到這殘酷的真相,這才恍然自家孫女在學校顯然過得不是很好。
「我可憐的麗雅啊……」老人嚎啕大哭起來,渾濁的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掉落,打濕了身下的土地。
「明白了吧?」黑袍人對眼前的慘狀顯然十分滿意,「我也是為了你好啊,畢竟,因為交不起學費被趕出來,總比不明不白地死在裡面好多了。」
老人仿佛沒聽到似的,依舊埋頭痛哭著。
黑袍人無趣地咋了咂舌,正要轉身離開時,一道光線穿胸而過。
下一刻,他整個人變得僵硬如石板一般,向後倒去。
他的同伴這才發現,一個女孩不知何時竟繞到了他們的身後。
看女孩的外貌,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老人不可思議的聲音:「赫敏……你是赫敏嗎?」
赫敏·格蘭傑?!
那個世上最凶最惡的通緝犯, 光憑線索就能領到價值一萬加隆的賞金。
仔細看看,眼前的女孩並不像通緝令中那樣瘋狂與邪惡,卻依舊能看出一些影子,五官精緻而漂亮,有一種知性的美。
不過現在浮現在黑袍人腦海中的,並不是少女的美貌和大額的賞金。而是這個女人的恐怖事跡。
參與過圍攻帝皇還能成功逃脫、獨自一人幹掉了兩個小隊的真理騎士。
那些瘋子跟他們這種治安科的公務員不一樣,他們天生就是為了對付巫師被改造出來的,每一個的實力都堪比人形機甲。
他們這次出動的人馬全部加起來,都不夠被對方乾的。
已知:
一個赫敏格蘭傑>兩個小隊=10位真理騎士
一位真理騎士>全部治安科警員
這一不等式剛一出現他的腦海,所有貪念瞬間被一掃而空。
黑袍人連滾帶爬地逃出了這條小巷,一邊發出了慘絕人寰的哀嚎。
「魔女……魔女出現了!救命啊!」
沉默!隨後是沸騰般的嘈雜!
黑袍人們顧不上自己的「戰利品」,爭先恐後地使用幻影移形逃離這裡,不多時,就消失的一乾二淨,只留下滿地狼藉。
赫敏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預想中的一場惡戰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她這才真切意識到,自己這個「魔女」稱號的威懾度是何等強大。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老人怯生生的聲音:「你真的是赫敏·格蘭傑嗎?」
「你認識我?」
赫敏好奇地望著她,能一眼認出她的,多半是佩內洛之類的熟人,可她卻完全不記得自己有見過這個老人。
老人眼神複雜地看著她:「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和記憶中沒什麼區別呢……簡直跟二十年前一模一樣……」
「……」
抱歉,我就是從二十年前過來的呢。
然後,她就聽到老人說道。
「或許你已經忘記我了,我還記得清清楚楚呢……當年你和傑瑞……不,是帝皇陛下,經常來我這兒約會,當然,你從來沒承認過……」
隨著老人絮絮叨叨,她的臉和赫敏記憶的一張臉重合了。
她發出了一聲驚呼:「您是羅斯默塔夫人?」
「啊!您還記得我,真是太好了……我一直相信,你絕對不會做出他們說的那些事的……」
「啊……不好意思,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你出現在這兒的消息傳出去後,要不了多久騎士團的那些傢伙就會過來了……你快走吧,離開這兒……」
「你也和我一起走。」赫敏固執地說道,「剛才你認出我來了,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羅斯默塔夫人苦笑道:「如果要走的話我有不止一次機會離開這兒……我在這裡住了六十年了,霍格莫德就是我的家啊!」
「你知道嗎?當初第一批反抗軍,大部分都是霍格沃茨的畢業生和教授,阿不思是他們的領袖,他們自稱【】——鄧布利多軍。當時村子裡的大家給他們提供了許多幫助,結果可想而知……阿不思刺殺帝皇陛下失敗後,村子裡的所有人都被認定為罪民,受到嚴格的控制,不能隨意進出,每個月的生活必需品都只能從外界運進來……」
「由於我和帝皇陛下有那麼一段時間關係不錯,倒是沒被認定為罪民,甚至可以離開這兒,但我忘不了啊……」
羅斯默塔夫人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忘不了弗立維教授,他最喜歡在閒暇時來酒館裡打牌——他被抓住後就吊死在了酒館後面……」
赫敏聞言不由捂住了嘴巴,眼睛裡有晶瑩閃爍。
「……忘不了麥格教授,自從她丈夫死後,每個周末她都會來酒館坐一會兒,點上一杯黃油啤酒——那是她丈夫生前最喜歡的飲料。她被五名真理騎士圍攻,最後被斬下了腦袋……」
「忘不了阿不思,他最喜歡甜甜的飲料了,每年都會來我這兒訂購一大批蜂蜜酒。他說從我這兒的買到的蜂蜜酒是他喝過最好喝的……他和帝皇陛下戰鬥時化作了一隻鳳凰,死後連灰都沒能剩下……」
「還有豬頭酒吧那個髒老頭,誰都不知道他居然是阿不思的弟弟,聽到阿不思死去的消息後,他在家裡整整醉了三天三夜,他就是在醉夢中被抓住的,然後被吊在了豬頭酒吧門口……」
「我忘不了他們啊……」淚水從羅斯默塔夫人的指縫間溢出,她的聲音哽咽道,「我沒有他們那樣的勇氣,不敢反抗更不敢戰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哪怕只是為反抗軍提供了一包糖果,都會被吊死在後山上,我認識的許多人就那樣死去了……我被嚇破了膽,你能理解我嗎?赫敏?」
「是的,夫人。」赫敏竭力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您的勇氣並不比其他人差。」
「謝謝你,赫敏,你還是那麼善良……」羅斯默塔夫人抹了一把眼淚,「對了,你要去拜訪米勒娃她們的墓地嗎?你是他們生前最得意的學生……啊,或許那個人除外……他們會希望看到你的……」
「麻煩您了。」赫敏深深地朝羅斯默塔夫人鞠了一躬,無數感情在她胸膛激盪。
她不明白,麥格教授一直將傑瑞當成自己的得意弟子,對他的關愛甚至超過了她自己的學院,他怎麼敢——怎麼忍心?用那麼殘忍的方式殺死麥格教授?
還有弗立維教授、海格教授……
之前她還可以自欺欺人,傑瑞是被佩內洛他們欺騙、隱瞞,犯下大錯。
可是,能夠擊敗鄧布利多教授、麥格教授、弗立維教授……這些人聯手,顯然不是佩內洛他們能夠做到的。
傑瑞當時在和這些曾經的師長們戰鬥時,究竟在想些什麼呢?
赫敏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而這份答案只有在黃金王座之上才能找到。
赫敏在心底下定了某個決心。
很快,羅斯默塔夫人帶著赫敏穿過村子,來到了村子後的一座小山,大名鼎鼎的尖叫棚屋就離這兒不遠。
一路上,赫敏注意到有無數雙眼睛從窗戶後面默默注視著自己,但他們就像約好了一般,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可憐的人啊……」羅斯默塔夫人再度發出了一聲悲嘆,「他們和我一樣都被嚇破了膽,他們手中的魔杖都變成了擺設,只要披上那身皮,一個普通的麻瓜都能拿捏他們……」
赫敏若有所思:「也就是說,巫師和麻瓜真的互相融入了……」
羅斯默塔夫人搖了搖頭:「現在巫師和麻瓜已經沒什麼區別了,麻瓜可以覺醒成為巫師,也可以接受改造成為真理騎士,還可以靠修行成為超能力者……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麻瓜已經很少能見到了……」
說著,羅斯默塔夫人已經將赫敏帶到了一處空地。
還在思索超能力者和真理騎士是什麼意思的赫敏,也不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出現在她眼前的,是無數高高低低的十字架,十字架上的鉸鏈已經遍布了鏽跡,卻依舊衷心耿耿地履行著它的職責,死死纏繞著其上風乾了的枯骨,風輕輕一吹,骨架就來回晃蕩。
令人毛骨悚然的同時,又有一種悲壯肅殺的氣氛撲面而來。
從未見過這般詭異的景象,赫敏本以為自己會害怕、會恐懼……可那些搖晃的枯骨,竟莫名給了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仿佛有人在召喚一般,赫敏慢慢靠近了其中一個十字架。
十字架下面有一塊暗黃色的石碑,赫敏注視著這塊石碑,緩緩讀道:
「【此為罪人菲利烏斯·弗利維受刑處,此人參與叛逆,妄圖勾結異族反抗帝國統治,大逆不道,於帝國曆元年處以絞刑,世人當引以為戒。——帝國司法部行刑科留】」
兩行淚水緩緩落在石碑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痕跡。
赫敏用魔杖變出一束白百合,輕輕放在了石碑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下一個十字架上的是一具無頭的枯骨。
下面是相同的石碑。
【此為罪人米勒娃·麥格受刑處,此人參與叛逆,暴力反抗帝國統治,大逆不道,於帝國曆元年處以斬首之刑,世人當引以為戒。——帝國司法部行刑科留】
赫敏沉默良久,獻花、鞠躬。
下一個十字架。
【此為罪人安布羅修·弗魯姆夫婦受刑處……】
【此為罪人帕笛芙夫人受刑處……】
獻花、鞠躬、來到下一個十字架前……
赫敏機械地重複著相同的操作。
其中大部分名字赫敏都很熟悉,甚至在上午時還剛剛見過,再次見到時,卻依然變成了十字架上的枯骨。
羅斯默塔夫人站在一邊,默默地注視著她。
在最後一個屬於阿不福思·鄧布利多的十字架旁邊,赫敏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墳墓。
「此為阿不思·鄧布利多之墓,他為心中的愛和正義奮鬥終身,是當之無愧的偉大戰士。」
墓前,兩束白色的野花業已乾枯,枯萎的花瓣隨風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