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黎舒年正在打腫臉充胖子。
在有未婚夫的情況下,和一個男人在經常去的館子裡吃飯,而且還被老闆誤以為是一對。
就算對方不是顧御辰,這件事都是很炸裂的。
「我知道你和唐哲瀚的關係並不好,但姐你一直不說,我也就沒有多問,其實今天看到你和顧先生在一起的時候,覺得你們更搭。」
程程站在咖啡機前,自顧自的說著。
「姐,我知道我這樣說不對的,但是……我知道你和唐哲瀚在一起也不開心,今天看到你和顧先生坐在一起有說有笑,而且顧先生看你的眼裡也滿是愛意,你們……」
程程話點到為止,然後把黎舒年最愛的美式端到了她的手邊。
而黎舒年看似沉默,心底卻掀起了波濤駭浪。
因為她真的沒想到自己和顧御辰在一起的情景,會被程程看得那麼透徹。
她其實很想問,自己和顧御辰真的是那麼有說有笑嗎?
「姐,我知道我這樣說,你肯定不高興,放心,今天是最後一次了。」
「程程,我和唐哲瀚之間的確是沒什麼感情,但是我和顧御辰也不可能。」
黎舒年很認真的回應程程,不想瞞著,但也不想自欺欺人。
而程程也是個聰明懂事的,她很清楚黎舒年為什麼說自己和顧御辰沒可能。
「恩,無論姐你和誰在一起,只要你能開心就好了,我只是一個局外人,我只是看到了你和顧先生之間在一起看上去很開心,我才這麼說的。」
「開心?」
黎舒年其實對這個詞語非常陌生了,自從母親去世,外婆重病之後,她好像都快忘記了什麼是快樂。
但她始終不相信自己的快樂,竟然是可顧御辰在一起時。
「程程,我沒有和顧御辰在一起,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黎舒年欲蓋彌彰的強調著,實則心虛得不行。
「恩,我知道了。」程程也不再說了,而是岔開了話題,追問幾個設計項目的問題,「今天有三個負責人都要找你,而且他們的意思,都是想要解約。」
「別擔心,我已經處理好了。」
黎舒年輕描淡寫的這麼是一說,讓程程驚掉了下巴。
「姐,真的嗎?」
「恩,我已經和負責人都確定過了。「黎舒年雖然是這麼說,但明顯底氣不足。
而程程是個聰明的丫頭,從她的眼神里,似乎已經猜到合作商忽然的改變主意,一定是和顧御辰有關係的。
他的面子,誰人不給?
「應該是顧御辰那邊出面了,不然的話……」這句話壓在了黎舒年的心底許久,在外人面前她不好說,但是在程程面前,她終於有勇氣說出口了。
「恩!」
程程應聲了,但依舊沒有多說。
反倒是黎舒年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我在競標會上做出的事情,可是里外不是人,得罪了顧氏的設計團隊,也得罪了不少企業,一開始那些合作商想要儘快和我解除合作,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
「但是顧先生幫了你一把!姐,別想那麼多,他既然出手幫你了,咱們就安心收著,反正我們是有實力能做好這次的項目,顧先生只是出來一個面,後面的還得需要我們爭取。」
程程認真懇切的話,讓黎舒年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她心底的大石頭猶在,但總算是得到了一絲絲的喘息。
就如程程說的那般,顧御辰只是出了一個面,後續項目能否保質保量的合作成功,還是得看實力的。
「你先回去吧,我加會班,」
說著,黎舒年已經打開作圖軟體,她歇了好幾天了,心底實在是過意不去。
「我陪你,姐。」
程程也從包包里拿出了平板。「正好我這邊還有一個策劃表,你得看一下,」
「好!」
兩人都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里,黎舒年在這一刻無比充實。
可是座機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黎舒年很是詫異的抬起頭,程程很是不解的嘀咕著,「那個座機都好久沒用了,怎麼會有人打那個電話。」
程程說著,就主動去接聽了電話。
「喂,你好,請問你是?」
黎舒年繼續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表格,但是下一秒程程激動地放下了電話,小跑到了黎舒年的面前,「姐,找你的。」
「找我?有說是誰嗎?」
黎舒年雲裡霧裡的,程程則是面露緊張,小聲告知,「是你的外婆打來的?」
「額?」黎舒年不禁緊張了起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機剛才沒電了。
外婆是打不通自己手機,才想起來撥打這個之前告訴她的固話的。
「這都是大半夜了,老人家找你……」
程程擔心的說著,黎舒年忐忑不已,緊張的拿起了電話。
「外婆!」
「小年呀!我可算找到你了。」
外婆聲音急促,這可把黎舒年給嚇壞了,「怎麼了,外婆,是身體不舒服,還是他們又來騷擾你了。」
「我沒事,倒是小年你太過分了。」
外婆忽然在電話那頭埋怨起了黎舒年,她懵了,追問,「外婆,你是在怪我一直不來看你嗎?」
黎舒年感到委屈,因為不是她不想來看外婆。
而是黎宇文那個混蛋,把外婆給藏起來了。
美名曰是送到不錯的養老院,但實際上卻暗搓搓的給外婆軟禁起來。
外婆不能擅自離開,自己更不能探望。
「你不來看我這個老不死的,我不會和你追究,但是你……你既然不去看小哲瀚,他可是你的未婚夫,你……咳咳咳……」
外婆越說越激動,不禁咳嗽了起來。
「外婆,你不要為這樣的事情擔心。」
黎舒年壓抑著情緒勸慰外婆,心底的憤懣快要把她點燃了。
要不是唐哲瀚那個混蛋多嘴,外皮怎麼可能知道?
那狗男人就是想要噁心我的?
「我怎麼能不擔心!小年,你母親去世得早,父親又是個不著調的,我這個老婆子半截身子入土了,給你找了一個好婆家,我得看你嫁過去,我才安心。」
外婆又開始無腦說教了起來,這些話讓黎舒年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你一個女兒家的,就不要在外面折騰了!以後嫁到唐家,日子不會太差,生個孩子,在家裡做哲瀚的賢內助就夠了,不要讓我再擔心。」
外婆又開始輸出腐朽又愚蠢的說辭,當年黎舒年的母親就是聽著這些,一步步走進婚姻的牢籠不可自拔的。
加之黎舒年的母親對黎宇文一直抱有希望,就在那個薄情的男人,都已經出軌生下私生子的時候,她都想要死死的抓住那失敗的婚姻。
愛人之間有PUA,而親人之間也存在。
母親忍無可忍時,已經下了決心想要帶著黎舒年離開那個家的。
可是外婆覺得女人離婚,就是一種恥辱。
她以死相逼,讓母親必須待在黎家,還信誓旦旦的表示,家族裡就不能有離婚的女人。
如若說黎宇文是兇手,那外婆就是一個披著為你好外衣的幫凶。
要不是有這層血緣關係加持,黎舒年早就離開,不會為她被唐哲瀚和黎宇文牽制了。
她再一次的把情緒壓在了心頭,握著電話聽筒的手微微顫抖。
「外婆,我知道了。」
心底再牴觸,但在言語上還是在安撫外婆。
「知道了不行,你得做到。趕緊去醫院看哲瀚,別讓唐家對我們有意見,你不想待在黎家,就好好地嫁到唐家。」
外婆一副語重心長的說著,但黎舒年真的很想問一問這位過了七十年的老人家,「為什麼會覺得一個和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婆家,會是個好去處嗎?」
掛了電話,黎舒年心如刀絞,整個人倚靠在牆角,淚水從眼眶慢慢的滑落。
「程程,車借我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