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寧白,正在黑市內那棟著名的惡人樓內。
惡人樓共有三層。
一層的住戶是惡人樓的普通居民,他們大部分並沒有多麼兇惡,主要是接受上層居民的庇護。
也是上層居民的資金提供者。
第二層住戶,是惡人樓的打手群體。
雖然單個的戰鬥實力並不佳,但集合起來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而經歷了這幾次戰鬥,暗夜會的名望也逐漸擴大。
惡人樓的規模,也在逐漸擴大。
不少人並沒有見過寧白。
但他們知道老煙。
此刻的老煙,正恭敬地跟在寧白的身後,像一條溫順的老狗。
在眾人仰望的眼神中,幾人登上了三樓。
這是高層的住所。
卻意外的極盡簡約,乾淨而簡樸。
椅子上滿是灰塵,似乎很久沒有人坐過。
寧白用手拍了拍椅子上的灰,坐在了那張黑色的椅子上。
除了寧白外,沒有人敢落座。
那一張破舊的黑椅,此刻成為了寧白的王座。
「介紹一下,我叫白。」
「暗夜會的王。」
「老煙,不給我介紹一下這幾位新朋友嗎?」
寧白的目光瞟向一邊的獨臂男子和高大男子。
「獨臂鬼。」
「道上的人都這麼叫我。」
獨臂男子露出了一個邪邪的微笑,危險而瘋狂。
「鐵頭。」
高大男子瓮聲瓮氣地說道。
寧白點了點頭。
「看起來,你治理組織的能力有一手啊。「
寧白的目光瞟向一旁的老煙。
「我這把老骨頭,還是有點人脈的。「
漠路在一旁扯了扯嘴角。
這個老頭子,才是真的狠。
一人一狼,硬是咬出了一條上三樓的路。
「以後,就拜託你了。」
「暗夜會的目標不僅是統領地下,我們的未來……」
寧白指了指東邊的天邊。
那是寶可夢聯盟總部的方向。
這一舉動,讓在場的所有人睜大了雙眼。
老煙也沒有想到,眼前的少年有這麼大的心胸。
反應最激動的,還屬那個斷臂男子。
「小子,你的意思是,你以後要推翻整個聯盟?」
「有何不可呢?」
寧白反問道。
獨臂鬼朝天瘋狂地大笑。
他的笑聲驚動了樓底下的居民,有幾個膽大的居民甚至上樓看看發生了什麼動靜。
斷臂鬼撫摸著自己手臂上的缺口處。
對著那幾個樓梯間二樓的打手大吼。
「快退出吧!我們這裡沒有未來的!我們的會長才是個徹頭徹尾的大瘋子!」
斷臂鬼的舉動讓旁觀的幾人心生膽顫,立馬走下了樓。
斷臂鬼走到寧白的跟前,那雙猩紅的雙眼似乎要滲出血來。
寧白看到了他眼底的情緒。
仇恨。
「你真要推翻整個聯盟?」
「理由呢?」
「你還年輕,有這麼強大的實力,以後肯定能在聯盟混個好出路,何必管我們這些老鼠呢。」
其他人也是克制不住內心的情緒,紛紛將目光投到寧白的身上。
老煙掏出了兜里的煙槍,顫顫巍巍地吐出一口白煙。
「瘋了!真是瘋了!」
「早知道你是打著這齣戲,老夫就不該陪你亂玩。」
寧白沒有回答這些問題,他走下了樓。
三層,兩層,一層。
他身後跟隨的人,也從3層的幾人,逐漸擴大到了整個惡人樓的人。
於是,在一樓的廣場上,寧白坐在了廣場的正中央。
點點白光照在他的身上。
寧白掃視著四周的人群。
大多數人常年都沒有走出過黑市的大門。
常年接觸不了陽光的他們,顯得有些營養不良。
可他們知道,如果他們走出那道大門。
光明的人世間,沒有絲毫他們的容身之地。
所以他們願意永遠墜入黑暗。
他們中的部分人,沒有寶可夢,也沒有作戰能力,只能在這暗不見光的黑市做著一些簡易的工作,賺著微薄的收入。
「你恨聯盟嗎?」
寧白衝著斷臂鬼發問。
斷臂鬼咬緊牙關,語氣陰冷。
「恨!當然恨!恨它讓我家破人亡,恨他奪去了我的雙臂。「
他本是個安居樂業的小市民。
有著美麗的妻子和稚嫩的孩童。
可惜,一夥喝醉了的世家子弟闖入了他家的大門。
那是他最黑暗的一天。
那些人沒有奪去他的性命,反而是以家族的勢力強行給他安排了一個罪名。
他從一個被害人,變成了嫌疑人。
他沒有實力反抗那滔天的勢力。
他只記得那些世家弟子,胸口上別了一個字。
舒。
從那天起,他知道這個聯盟生病了。
但他,並不是那個治病的人。
「我問你們!你們恨聯盟嗎!「
寧白衝著周遭的人群大吼。
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老煙熄滅了煙。
「如果不是因為聯盟,誰願意來這地方呢?」
寧白看到四周的人群紛紛點頭。
雖然沒有明說,但寧白的問題已經得到了答案。
漠路走上前來。
「白。」
「我們也想反抗聯盟啊。「
「可聯盟的勢力太過於龐大,我們這點力量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你不必陪著我們墮入這樣的黑暗的。」
寧白笑了。
「你們知道我為什麼想反嗎?」
在場的人默不作聲,靜靜地看著寧白。
「我本來,也想過著平淡的一生。「
「我本應該成為聯盟的四天王,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
「可惜。「
寧白一把將自己臉上的面具撕下。
有些人認出了寧白的臉。
「重新認識一下吧。」
「我叫寧白。」
「寧無雙的寧。」
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寧白站起身。
「當太陽不再明亮,暗夜就將支配人間。」
「敢不敢,和我寧白走一趟謀反路!」
「我就問你們!」
「敢不敢!」
滔天的歡呼與叫喊迴蕩在惡人樓內。
人們用崇敬的眼神看向寧白。
人們用希望的眼神看向寧白。
人們用祈禱的眼神看向寧白。
就像,虔誠的信徒等到了那位神靈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