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的另一端,隱匿於喧囂之外,是一片錯綜複雜的山林,陽光斑駁地穿透密集的樹冠,灑在這片被遺忘的土地上,卻難以觸及那幽深而神秘的礦坑世界。礦坑內,光線昏暗,空氣中瀰漫著塵土與礦石特有的氣息,四周是凹凸不平的岩壁。
史蒂夫正站在其中一方礦坑內,一次又一次的揮舞著手中的鐵鎬,鐵鎬與岩石碰撞的「噹噹」聲,在空曠的礦洞中迴響。
「這該死的石頭,到底要挖多深才肯給個稀有點的礦物……」史蒂夫喃喃自語,「要是給我出幾個鑽石那該多好啊!」
「你就別想了吧,好了。就憑你那倒霉的運氣。能出現煤炭和鐵礦物,我覺得都已經要開心的不得了了。」一旁的工友老李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更何況就從挖到鑽石不還是得上交嗎?」
「雖然是這樣子說,但我不還是得想想怎麼逆天改命嘛……總不能一直這麼非吧……上次不是就有個傢伙順著我挖到一半的礦工再往下挖,只沒挖兩個方塊兒就挖到鑽石了嗎?」史蒂夫說著。
「你這段時間來,就只休息了一天,其他時間基本都已經每天只休息四個小時,你的身體難不成真的是鐵打的?」老李停下自己手裡的鎬子,挺了挺那長時間彎曲的腰板。
史蒂夫從背包中掏出一個干硬的麵包,毫不在意地塞進嘴裡,咀嚼間,麵包的碎屑與塵土混雜在一起,他卻仿佛品嘗到了世間最美味的食物。
「人嘛總歸想讓自己的生活好一點,你也知道我這一生運氣極差。」他苦笑著,「就是按跟你們一同乾的時間根本就不夠,像你們那麼好的運氣,出那麼多的礦。」
「可你也得悠著點,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別還沒等到好日子,自己就先垮了。」老李的提醒中帶著幾分關切。
「哎,老李,你不懂。對我來說,這挖礦就跟那些有錢人開盲盒一樣,都是碰運氣的事兒。哎」史蒂夫的話里透著一股子自嘲,不過他似乎也的確發現了自己的不同,自己到現在從來沒有生過病,就算是受傷恢復也是極快,就連疼痛甚至都不明顯。
史蒂夫的臉上依舊掛著那抹憨厚的笑容,仿佛生活中的苦澀對他而言不過是茶餘飯後的淡談。「嘿,生活嘛,總得有點嚼勁,不然怎麼品得出甜呢?」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豁達,眼神中閃爍著對生活的堅韌與樂觀。
一旁,好奇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寧靜:「那這樣的話說回來。你所有的運氣怕不都用在讓你不生病上了,不然也不能。讓你每次跟這些工友們打賭都輸不成。」話語間帶著一絲調侃
史蒂夫撓了撓頭,憨態可掬地笑道:「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能真的就被你們說對了吧。」
工友聞言,聳了聳肩,嘴角勾起一抹釋然的笑:「是啊,咱們這兒的兄弟,誰還沒點過往雲煙呢?重要的是現在,有口熱飯吃,有地兒安身,就足夠了。想那麼多,徒增煩惱。」說罷,他低下頭,更加專注地揮動著手中的工具,每一次敲擊都顯得那麼有力而堅定。
此時,礦山外圍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那是每天例行公事般的運輸車隊,它們如同巨獸般穿梭在山谷間,車廂內混雜著怪物的咆哮與村民的驚恐低語。
「你猜,今天這車上又載了多少無辜?」一個工友壓低聲音問道,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少說也有四五百吧,聽著那聲音就讓人心裡不是滋味。」史蒂夫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抹同情。「這些生靈,本該在自己的世界裡自在生活,卻成了那莫名其妙的實驗的一部分。」
「聽說玩家協會那邊又有動靜了,打算再次插手這事。」另一個工友插話道,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安。「上次他們行動,簡直是場災難,玩家們的反抗讓我們這裡也遭了殃。那一大批玩家也不知道重生去哪裡了……都是可憐人……」
「希望這次他們能理智些,別再讓我們這些無辜的礦工跟著遭殃。」史蒂夫沉聲道,眉宇間凝聚起一抹憂慮。「上次那爆炸,差點讓整個礦洞都塌了。」
正當眾人議論紛紛之際,工頭那洪亮而嚴厲的聲音如驚雷般炸響:「都別閒聊了!手裡的活計不想要工錢了?都給我麻利點,否則扣工資!」一句話,如同寒冰封住了所有的喧囂,礦洞內再次恢復了往日的沉寂,只剩下工具敲擊岩石的沉悶迴響,以及每個人心中對未知命運的默默祈禱。
在海底神殿之中……
「您的意思是,在這短暫的時間裡,那些玩家竟然已經發展出了如此之多、令人咋舌的成就?」null的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從深邃的海底神殿內部迴蕩而出,帶著幾分震撼與驚愕。
埃吉爾眼神中閃過一抹凝重。「正是如此,若非這海溝之深,幾乎成了天然的屏障,恐怕那些玩家早已踏浪而來,直接挑戰我的權威。」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玩家潛力的深深忌憚。
「那麼,您那位愚蠢的王,現在有何打算?是繼續遵循那古老而繁瑣的契約,還是……」埃吉爾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嘲諷,仿佛對那位王的決定早已瞭然於胸。
「他選擇了暫時再觀察觀察,派我前來探查,意圖找出問題的根源所在。」null語氣平靜,卻也難掩內心的複雜情緒。
埃吉爾冷哼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跟我想的也差不多。又是什麼在觀察觀察……不理世事,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神祇,又有幾個真正心懷慈悲?至少,對於玩家,他們尚未構成威脅,因此被你們所忽視。而這裡的玩家,卻只會無休止地掠奪與破壞。」
「您難道真的打算將那些玩家一網打盡?」對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安。
「不,你誤會了。」艾吉爾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抹深思,「他們雖已遺忘了許多古老的知識,如藥水的配方、附魔的奧秘以及精良盔甲的鍛造之法,但他們的創造力卻超乎想像。尤其是那名為『飛彈』的武器,其威力之巨,已遠非昔日之TNT所能比擬。如今的玩家,已非昔日,他們的專業軍隊,即便不依賴那些被遺忘的特性,也足以與我們抗衡。」
說到這裡,null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仿佛能洞察人心:「我看你也是與服主簽訂了某種契約吧?否則,以你那暴躁的性格,恐怕早已對玩家大開殺戒,何須等到現在?」
面對null的質疑,埃吉爾沒有反駁,只是默默地低下了頭。
「那些消失的殭屍與村莊,我已為你標記在地圖上,它們正朝北邊移動。至於最終的目的地,那裡似乎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所籠罩,連我也無法窺探其奧秘。」艾吉爾說著,將一張古老的羊皮紙遞給了對方。
隨著null的傳送光芒逐漸消散,埃吉爾緩緩抬起了頭,停止了擦拭手中鋒利三叉戟的動作。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最終化為一聲低沉的嘆息:「可真是空有一身皮囊的廢物……和以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