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春柔走到了寧東鋒身旁。
還沒來得及打招呼,便有個妙齡女子率先上前去,嬌滴滴地喊了一聲寧公子。
寧東鋒的眼睛瞬間黏在了上頭,根本就挪不開,嘴角大幅度咧開,「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劉大人家的四姑娘,今日怎麼也來夜宴了,我還以為,這齣席的機會,該留給你那位嫡生的二姐姐呢!」
劉家四姑娘嬌嗔看他,「我二姐姐今日身體不適,才叫我撿了便宜嘛,怎麼,寧公子是不希望我和你出現在同一場夜宴上?那我走便是了。」
說著,便作勢轉身要離開。
寧東鋒立馬要上前阻攔。
但寧夫人動作更快,拽住他的手臂不准走。
聲音里透著緊張,「夫君,今日說好了要和我一起參加夜宴的,你怎麼能言而無信呢。」
寧東鋒的眼神有點不耐煩,卻還是努力繃著臉,「知道,可現在夜宴不是還沒開始嗎,我和四姑娘是舊識,聊幾句怎麼了,別這么小家子氣!」
「不行,」寧夫人仍舊開口,「你說好了陪我的,就得陪我,否則我就告訴姐姐去。」
提到姐姐,寧東鋒瞬間蔫了。
他不耐煩地擺手,「行了行了,別總什麼事情都搬出我姐來壓我,本來我也沒打算去,陪著你,陪著你行了吧?」
聽聞這話,寧夫人臉上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更加用力地挽住寧東鋒的手臂,臉頰也貼了上去。
但,事情可並沒有這麼簡單就結束了。
寧東鋒和劉家四姑娘交遞個眼神,四姑娘轉身離開了。
眨眼功夫,一個宮女走上來,便直接將手裡的茶盞打翻,茶水盡數潑在了寧夫人身上。
「你這宮女怎麼做事的,竟然打濕了我夫人的衣裳,真是該死!」寧東鋒勃然大怒,繼而又話鋒一轉,「若不是今日夜宴是喜事,我真應該砍了你的腦袋,算了,你快帶我夫人下去換身衣裳吧。」
宮女連聲道謝,畢恭畢敬地請寧夫人去換衣裳。
寧東鋒還不忘寬慰她,「正好今日也帶了備用的衣裳,就是辛苦你宮門外頭的馬車上換一下,但那件更好看,更襯你的氣色,快去吧。」
許久沒有得到這麼溫柔的關心和讚美,寧夫人眼底閃著淚花,激動無比,跟著宮女離開了。
而幾乎是前腳剛走,後腳四姑娘便再次出現在寧東鋒跟前。
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下,趁著大家不注意,便朝著邊角處的樹林走去……
具體是要去做什麼,不言而喻。
時春柔站在原地,不禁有點猶豫,要不要跟上去。
這位庶女四姑娘不是什麼善茬,明知曉寧東鋒是什麼貨色,卻還是主動往前湊,擺明了就是要拿寧東鋒的身份和地位做跳板。
她想去插一腳,未必能贏得過。
更重要的是,讓她委身與寧東鋒,著實也有點難以接受。
時春柔站在原地思索了好半晌,終於還是做了決定,邁開步,朝著寧東鋒和四姑娘離開的方向大步走去!
……
一炷香的功夫過去,墨雲渡終於從一堆官員中順利抽身。
他環顧四周,沒有看見時春柔的身影。
倒是雪絨氣鼓鼓地在站著,好似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過來。」墨雲渡朝她開口。
雪絨瞬間激動地跑上前去,準備挽住墨雲渡的手臂,「督主……」
她要把剛才時春柔欺負自己的事情,添油加醋告訴墨雲渡。
墨雲渡肯定會狠狠收拾時春柔的!
可手伸過去卻直接撲了個空。
墨雲渡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步,然後開口,「她人呢?」
誰?
時春柔嗎?
雪絨愣怔住,想問墨雲渡,難道沒看見自己眼睛紅彤彤的嗎?
但對上墨雲渡那雙凌冽的眸子,還是沒能說出埋怨的話,如實回答道,「她剛才好像是去那邊了,然後又去了什麼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那邊?
墨雲渡順著雪絨說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瞧見了一臉滿足,從樹林裡頭走出來的寧東鋒。
那滿臉的潮紅,以及松松垮垮到連扣子都系錯的衣裳,無一不在說明,寧東鋒剛才「飽餐一頓」。
再加上雪絨方才說的那番話……
正好塔娜此時路過,墨雲渡便又將目光落在她身上,「時春柔呢?」
塔娜茫然四顧,「不在這裡嗎,方才還讓我去給我阿哥還有元朗送解酒藥呢。」
這眨眼的功夫,人怎麼就不見了。
正想再開口詢問,墨雲渡的臉色已然陰沉下來。
而旁邊的雪絨也隱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故意拉長了音調道,「哎喲,塔娜公主,她這不是故意把你給支開嗎,也就你相信她是好心讓塔爾王子和元朗將軍吃解酒藥,這宮裡什麼藥沒有啊,輪得著她這般好心。」
一邊說,她一邊走上前去,直接挽住了塔娜的手臂,「她這是拿你當幌子,好去做自己的事情呢,至於是什麼事情嘛,既然是背著人的,那顯然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嘍!」
幾乎是話音剛落,塔娜便已經冰冷冷地甩開了她的手,英氣十足的臉上滿是厭惡,「本公主已經忍你很久了,真以為送我兩個禮物,就是我的好朋友,就能對我身邊的人品頭論足了?就你也配?!」
雪絨完全沒想到這變故,被推得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
這邊的動靜,已經吸引了不少人投來注視的目光。
雪絨敢怒不敢言,眼中蓄滿了淚水,聲音更是哽咽,「塔娜公主,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怕你被壞人利用了而已。」
壞人?
塔娜笑了,「到底誰是壞人啊,你背地裡做那些小動作,當誰不知道啊,可阿柔深明大義,寬宏大量,從未對你做過什麼,倒是你,捕風捉影,是個十足的歹毒女人!」
頓了頓,又惡狠狠地補充道,「再敢讓我聽到你說她一句壞話,本公主不管你是誰罩著的,我都要把你的舌頭直接割了餵狗!」
雪絨被這話狠狠地震驚到了,慌亂到了極點,只能將目光投向墨雲渡,企圖得到他的庇護。
「督主,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在關心時……夫人而已。」雪絨可憐巴巴道。
墨雲渡垂眸,眼底情愫晦暗不明,「她的事情,輪不到你來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