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凌南急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神醫,這是怎麼回事,她……」
凌南一邊說,一邊伸出手去,試探著摸了摸余甜的鼻息。
還好,是活著的。
「她現在已經忘記過去的所有事情了,按照你說的,等她醒過來之後,就只會記得你,不管你給她灌輸什麼回憶,她都會無條件相信。」昆布開口道。
這就好了?
凌南眨了眨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昆布氣得瞪他,「你什麼意思,不信任我的本事啊,我好歹也是神醫,輕鬆搞定這種小事不是很正常嗎,若是你不相信,當初何必讓墨雲渡找我來。」
說得太生氣,昆布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凌南趕緊阻攔,「神醫,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這就能讓她忘記過往的一切,讓我有點驚訝而已。」
如果,如果他早點去找昆布,讓昆布給余甜催眠忘記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一切的事情了?
如果能早點這樣做就好了!
「世間萬物,原本就是有自己的運轉規律的,早一點你想讓我幫忙,我也不見得會出山啊,所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說著話,余甜嚶嚀一聲,悠悠轉轉有要醒過來的架勢。
昆布便抬手,在凌南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好了,接下來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先走了。」
昆布揮揮手,提著自己的藥箱便直接離開了。
而凌南的注意力全在余甜身上。
見余甜醒過來,他急忙圍上去,「余甜,你醒了,有沒有感覺什麼地方不舒服?」
「凌南?」余甜茫然地四處張望,「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啊,還有,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都忘記了嗎,我們在濟源鎮,也就是我的老家做生意,這次我們是來京城採買的,結果遇到了毛賊,你為了救我被捅了一刀,就在客棧里躺到了現在。」
余甜眼眸微動,緩慢地哦了一聲。
而後又問凌南,「那,我們是一對嗎?」
咳咳!
凌南憑空被口水嗆住了,日夜操練被曬得黢黑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紅暈,羞澀得說話聲音都結巴了,「你、你怎麼會這麼想?」
余甜一臉嚴肅地回答,「如果我們不是一對的話,我為什麼要救你,被捅了這一刀很痛的,我感覺自己肚子都快爛了。」
凌南沉默了一會兒,眼底閃過無數的光暈,最後才開口道,「不,我們不是一對。」
「那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凌南回答,「我總是對你死纏爛打的,其實你從未表示過自己到底喜不喜歡我,至於為什麼會救我,也許是因為我們是好朋友,也有可能是因為,你心裡已經有一點點我了。
至於我們之後會不會在一起,我想我會更加努力,讓你愛上我的,到時候我就去你家提親,正式迎娶你,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
「如果我不願意呢?」余甜追問。
凌南再次陷入了沉默。
過去了很久很久,才終於開口,「如果你實在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勉強的,到時候等你出嫁的時候,我就給你多添一點嫁妝,算是你救了我的答謝,也算是我作為一個哥哥能做的最後一點小事。」
余甜一口接下,「我願意。」
「什麼?」凌南還沒反應過來,「余甜,你願意跟我在一起了?」
「不,」余甜糾正,「我是願意跟你試試,看看我能不能喜歡上你,如果不能的話,那你還是作為哥哥,給我添嫁妝吧。」
「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字,足以表達凌南此刻到底有多興奮。
他本來是想上前去抱住余甜的,但一想起兩人現在關係還沒那麼親密,再加上余甜受著傷,也的確不合適。
他硬生生地停住了動作,而後撓撓頭開口道,「那……那我去樓下給你買點吃的,你等著啊,我現在就去,我去給你買你最喜歡的茯苓糕!」
像是一陣風似的,凌南衝出了客棧,直奔不遠處的糕點鋪子。
而客棧旁的馬車裡,勾蘇放下挑起的帘子,語氣里滿是困惑,「他怎麼就出來了啊,這麼好的機會,居然沒有和余甜在客棧裡頭你儂我儂,真是個榆木腦袋!」
昆布朝他翻個白眼,「他若是真的做點什麼,怕是就沒法這樣走出房間了,余甜那丫頭我看著性子烈得很,怕是能直接一刀砍了他。」
什麼?
勾蘇很不解,「可余甜不是已經被催眠了嗎,難不成這催眠的時效這麼短,這才多久啊,就不管用了?」
「什麼催眠啊,假的。」昆布擺手,「世上哪有那麼厲害的法子,若真是隨便催眠就能讓人忘記一切,隨意擺控,那還攻打什麼城池,直接衝進皇帝老兒的寢宮裡,讓他主動讓出皇位多好!」
對哦!
勾蘇認可地點點頭,「是這麼回事沒錯,如果真的有這個辦法,那督主也不至於忍氣吞聲來做太監,還……」
說到一半,勾蘇才想起來,自己旁邊就坐著墨雲渡呢。
趕緊硬生生地收回剩下的話,然後轉移話題繼續問昆布,「所以,余甜現在沒有被催眠,那她?」
「我和她做了個交易,如果她願意配合我演戲,我就保證到時候墨雲渡對付裴青蒼的時候不下殺手,但如果她非要忤逆,那她心愛的裴大人,就得五馬分屍了。」
頓了頓,昆布又補充,「另外,我也和她打了個賭,賭凌南的心是不是真的。」
若不是真的,那剛才凌南就會趁人之危。
可顯然,凌南沒有這樣做。
「女孩子嘛,其實喜歡的東西很簡單,就是一顆無條件愛自己的真心罷了,她看清了凌南的真心,自然會漸漸愛上的。」昆布說道。
他搖頭擺腦,伸手摸著自己下巴上的鬍鬚,「不過呢,這是雙刃劍,人一旦有了感情,就等同於有了軟肋,做很多事情都束手束腳,甚至還需要很多時間來善後,你說是吧,墨督主?」
墨雲渡並不接茬。
他寡冷的臉上布滿沉峻,緩緩開口道,「回東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