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硯塵這樣,雲桑落突然有一種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的感覺。
呃......
如果她說她只是客氣一下的,誰知道他當真了!
但是話已經說出口,收回來已是不可能,只要硬著頭皮道:「是。」
說完想了想,又立即加了一句,「不過不能違背良心道義和公序良俗,不能傷天害理。」
「好。」顧硯塵爽快應下,「希望雲姑娘記住今日所說。」
似怕她反悔,顧硯塵說完就起身,「我去歇息一會兒,雲姑娘慢慢做。」
雲桑落心中的感覺更不好了。
不過一想,有那幾個條件的約束,事情再壞又能壞到哪裡去呢,而且以顧硯塵的為人,應該不會太過為難人。
這樣想著,雲桑落的心又放了下來,休息了一會兒,繼續去清早練劍的地方練劍去了。
雲桑落一心想著儘快把武功恢復到前世的巔峰事情,練得很投入,所以也就沒發現不遠處的一棵蒼天大樹上,站著之前說要去歇息的顧硯塵。
而顧硯塵,看著不知疲倦,招式凌厲的雲桑落,心中對她的好奇達到了頂峰。
......
兩人在山裡清淨自在,京中卻因為他倆翻了天。
皇宮中,金鑾殿上。
一干朝臣為要不要再加派兵力去找顧硯塵吵翻了天。
一派大臣主張去加派人手去找他,其他的,則不贊成,說是沒必要,以顧硯塵的本事肯定能自己回來,畢竟以前這種事情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陛下,首輔大人乃我朝棟樑,雖然有時候行事有些乖張,但是他忠心耿耿,一心為陛下分憂,實實在在為百姓做了許多事,此番遇刺失蹤,定然兇險無比,臣以為,應該加派人手去尋找首輔大人。」
說話的是御史張成仁,出身寒門,跟顧硯塵一樣,背後沒有家族和亂七八糟的利益關係,一樣的年紀輕輕就在朝堂上有了一席之地,得皇帝賞識看重。
不同的是,顧硯塵是以救駕之功入朝,而他是通過科考一路過關斬將,最後摘得魁首,然後入朝的。
只是兩人雖然年紀相仿,卻因為行事作風大不相同,走的路也不一樣,所以彼此看不慣。
兩人的關係,用劍拔弩張來形容都謙虛了。
毫不誇張的說,但凡兩人中一人的修養差一點,那指定連表面的和平都維持不了,政見不合怕是都得用拳頭解決。
而且兩個月前他才參了顧硯塵一本,然後被顧硯塵當著大家的面損了幾句,當時面子有些過不去,然後這段時間他見到顧硯塵也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怎的現在又這般擔心顧硯塵,難道這事有什麼隱情不成?
戶部尚書謝修齊暗罵一聲多管閒事,站了出來。
「瞧張大人這話說的,首先,陛下已經派人去找了,只是暫時沒有結果,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暫時沒有必要增加人手,畢竟不管是御林軍還是城郊駐軍,他們都是不能輕易多動的。」
「其次,在場的人哪個不是對陛下忠心耿耿,每天盡心為陛下分憂,若是每個人有點兒事都要找陛下,那陛下一天什麼事也不用干,光忙著解決臣子的問題了。」
「你覺得著這樣合適嗎?」
謝修齊避重就輕,說完一邊在心中詛咒顧硯塵死在外面,一邊特意看了張成仁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說他在沒事找事,無理取鬧一樣。
不過身為御史,在打嘴仗這一塊,張成仁除了輸給過顧硯塵,在其他人那裡還從無敗績。
有氣更是從不帶回家,一般當場發泄,甚至大部分時候都是無差別攻擊,遇到一個創一個。
當然,除了皇帝給的。
能活到現在,完全是自身行得足夠正,加上他孤身一人,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還有天順帝需要他那張嘴。
不然就他那死樣,墳頭草都早就三尺高了。
張成仁早就看謝修齊不爽了,於是毫不客氣地回懟了回去,「謝大人對尋找首輔大人一事如此反對,莫非此事與你有關?」
聽到這話,謝修齊心裡「咯噔」一下,腦子裡飛速運轉,想著是什麼時候走漏了風聲,又是哪裡出了問題。
還沒等他想出個其所以然來,又聽得張成仁道:
「還有,謝大人真是巧舌如簧,這上下嘴皮一翻,首輔大人遇刺失蹤這麼大的事,就成了一點小事,這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功夫還當真是讓人佩服。」
說著像是想到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般,面露驚色,「哎呀,您平時不會也這麼辦事的吧?」
「您掌管的戶部可是掌管咱們姜國的土地、戶籍、賦稅、財政收支等事務的,您這般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嘶......」
剩下的話張成仁沒說,不過在場的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自是明白他的意思。
就連天順帝都眯起了眼睛。
謝修齊這下哪裡還顧得上其他,忙「撲通」一聲跪下請罪。
「陛下明鑑,臣為官以來,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疏忽差池,絕對沒有玩忽職守,敷衍了事,更沒有像御史大人說的那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臣眼裡,公務無小事。」
「至於首輔大人遇刺失蹤一事,臣更是半點不知情。」
張成仁聽到這話,嘖了一聲,「漂亮話誰都會說,謝大人你敢對天發誓你說的話沒有一句虛言嗎?」
「我有何不敢!」謝修齊說著就抬起右手豎起三個指頭髮誓,「我謝修齊發誓......」
不過剛開了個頭,就被張成仁打斷了,「誒~謝大人,這樣可不行,咱們發誓也是要有誠意的。」
說著故意頓了一下,「不如這樣,你以謝家九族的榮耀起誓你剛所說沒有半句虛言,這樣既顯得你有誠意,又能證明你說的話都是真的。」
末了又加了一句:「如果尚書大人敢用謝家九族的榮耀起誓,我跪下為方才的話向您道歉,並且明日上尚書府負荊請罪,尚書大人,您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