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夜清想著要怎麼才能把大家給掰回來的時候,那大漢又開口了。
「我說你們啊,還好意思說我,腦子裡都想的什麼呢,咱們姜國又不盛行男風,就算雲將軍和首輔大人真有點兒什麼,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胆吧。」
眾人:「......所以,你的意思是幫雲小姐提親?」
大漢點點頭。
眾人:「你沒事吧?你見過誰家是姑娘上門跟男子提親的?」
大漢:「招婿的啊。」
「那你看首輔大人像是會做上門女婿的人嗎?」
「還有,你見過哪個高門大戶上門提親就帶這麼點兒東西?」
雲桑落他們今日雖然帶了不少禮品,作為謝禮,是足夠了,但是提親用,那是遠遠不夠的。
大漢不說話了。
夜清怕話題再被帶偏,忙清了清嗓子,粗聲粗氣地開口:
「都別吵了,看看你們都說的什麼不著邊際的,我聽說啊,是前些日子云小姐去白雲寺祈福,和丫鬟在在後山遊玩時不小心掉下懸崖,被首輔大人救了,將軍府這是來感謝的。」
「這個說法倒是還比較合理,不過這首輔大人和雲姑娘是不是也太有緣分了,前有陛下想給他倆賜婚,後又英雄救美。」
聽到這話夜清都無語了,怎麼這些人盡想八卦這些事情呢?
哪怕質疑一下她話的真假也好啊。
真的是......
好在不是所有人都這樣,聽到夜清的話後,有之前聽過相關消息的人就站了出來。
「對對對,我想起來,之前好像是樂寧公主邀請雲小姐去白雲寺祈福來著,不過樂寧公主沒去,只有雲小姐一個人去了。」
「樂寧公主為什麼沒去?」
「好像是說突然身體不適,然後晚上又遭到了刺殺,當時還封了城門。」
「啊對對對,是......」
封城門一事人盡皆知,所以這一說起來,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語的聊開了。
夜清又適當地引導了幾句,總算把想要透露的消息都透露給大家了,不過事關皇家,主角還是現在最受寵的樂寧公主,大家終究是不敢太多談論,淺聊了幾句之後就各自散了。
不過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欲露不露才是最吸引人的。
另一邊。
雲母在對顧硯塵表達了深深的感謝,兩人相互客氣了幾句之後,就「委婉」的問出了那個困擾了她一天一夜的問題。
看著自家娘親這迫不及待的樣子,雲桑落差點兒沒一口茶嗆死。
好歹再多聊兩句吧,這麼著急顯得她好像迫不及待想要他負責一樣。
天地良心,她真沒有啊。
本來顧硯塵是不想談論這個問題的,但是看到雲桑落的反應後又改了主意,不過他表示要和雲母單獨聊。
雲桑落本能地想拒絕,但是顧硯塵已經率先提步出了花廳,她的阿娘猶豫了一會兒也跟了上去。
拒絕失敗,想到事情很可能不會按照她預想的那樣發展,甚至可能還會失控,雲桑落的瞬間心哇涼了一半。
好在兩人並沒有聊多久,而且回來的時候神色也都很正常,就像是出去話了一會兒家常一樣。
顧硯塵神色正常能理解,畢竟他最擅偽裝,可是她的阿娘也沒什麼變化和波動,就有點兒不太正常了。
別的不說,失望和高興總該有一種吧?
可是都沒有。
仔細看也看不出來。
這簡直讓雲桑落好奇極了,在雲賀亭提出告辭,出了首輔府的大門後,就迫不及待的問雲母。
只可惜,雲母一個字沒說,任憑雲桑落怎麼撒嬌都不說。
因為軍中還有事,雲賀亭直接去了軍營,而雲桑落回到府中吃了午飯後休息了一會兒後,就去了校場。
練槍,練劍,一直練到雲賀亭回來。
雲賀亭看著滿頭大汗的雲桑落,皺了皺眉,忍不住說道:「桑落,雖然不知道你為何這般拼命,但是我想說的是,你其實可以不用這麼辛苦的,有阿兄在,必然能護你無虞,還有阿爹阿娘和安年。」
其他和她同齡的姑娘,學的都是管家,琴棋書畫這些,閒暇就幾個小姐妹辦個茶會什麼的聚一聚,或者去街上逛逛,看看衣服首飾什麼的。
只有她,不是在府中跟著王大夫學醫就是練武,連門都不出,看書也是,不是看武功秘籍就是看兵書和醫書。
多少有點兒愁人。
「我知道以阿兄的本事,定是能護好我們的,但是阿兄,在不久的將來,你會娶妻生子,我也會嫁做他人婦,你有了比我更重要的人需要守護,若是危險來臨,你肯定只能顧得上一邊,我不能拖阿兄的後腿,更不能讓你為難。」
靠人不如靠己,誰都不如自己有,特別是保命的本事。
雲賀亭嘆了口氣,「娶妻生子的事情我從未沒有想過。」
是的,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娶妻生子,從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在邊關的時候,他只想著擊退戎狄之後回來和家人團聚,現在一家人都在京城,除了環境變了,日子跟在上雲村的時候一樣,都是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家人,也不存在利益衝突和鬧矛盾什麼的,他覺得這樣的日子已經很好了。
要是桑荷也在的話,那就圓滿了。
至於要讓另一個全然陌生的女子加入到他們一家的生活中,他是想也沒想過的。
雲賀亭是真沒想,雲桑落只當他是為了寬自己的心,嘆了口氣,換了個角度。
「就算沒有,若是哪天你有什麼事,安年又那么小,如果我什麼都不會,誰來護住他們護住將軍府?」
倒不是她要唱衰,說話晦氣。
而是伴君如伴虎,誰知道哪天宮中那位就抽風了呢,而且現在將軍府這塊肥肉那麼多人想啃。
有的人,啃不到還會想毀掉。
居安思危,思則有備,有備無患。
有這樣的意識是好的,但是雲賀亭總覺得她不單純是因為這個。
沉吟了片刻,問出了一直想問的那個問題:「桑落,告訴我你這樣做的真正原因好不好?」
雲賀亭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平和的音調有著讓人難以忽視的認真,好像知道了些什麼一樣,讓雲桑落心裡有些微微發怵。
不過她上輩子在皇宮生活了十年,早就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哪怕心裡再震驚,再慌亂,面色也可不顯半分。
「什麼什麼原因?」雲桑落抬眸大方和他對視,「居安思危,有備無患,這不是阿兄教我的嗎,還需要什麼原因?」
「是嗎?」雲賀亭直視著她的眼睛,「桑落,我只是心思沒有你們姑娘家細膩,也不像顧首輔那般精於算計,揣測人心,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