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俱暗,這夜,仍舊是望不到盡頭。
伏冥悄悄走到陽台邊上,看著站在其中那位女子,她目光似水,眺望遠方,心懷惆悵。
「媽媽,我爸......還是沒有消息麼.......」伏冥忍不住開口道。
半晌沒有回應,伏冥也不說話,默默等待。
一陣涼風從窗外奪過,李金玉眼眶濕潤,嘆了口氣說道:「仍是沒有,五年了,從五年前他說要出去執行任務到現在,杳無音信。」
輕輕摩挲著手中的照片,那是一家三口的合照,其中李金玉和伏冥的父親伏天正笑得很開心,站在伏冥的身前,伏天正把自己的雙手搭在伏冥的肩膀上,李金玉則在伏天正的耳朵後面比了個「耶」。
反觀站在最前面的小伏冥,臉色憂鬱地耷拉著臉,活像一隻沒吃飯的小狗,原因是伏冥想去爬山卻被抓去了拍照,伏天正語重心長地對伏冥說道:「爬山很危險,以後也要少去。」
那時的伏冥並不明白父親口中的話是什麼意思,只知道父親不讓自己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於是抑鬱了一整天。
「您說我爸是個探險家,探險家也有所謂的執行任務嗎?」伏冥不解地問道。
李金玉眼中微微閃爍,說道:「不清楚,他最後一次走之前是這麼說的。」
「這樣,那他之前執行過任務嗎?」伏冥追問。
「執行過,大大小小的任務都有,但最長的一次也不超過半年。」李金玉還想補充什麼,但是思量片刻還是止住了。
伏冥整個人飄忽不定,看著霓虹絢爛,燈紅酒綠的城市,輕輕對李金玉說道:「媽,不早了,快去睡吧。」
伏冥心中有對於伏天正的恨嗎,有,他恨這個父親非要執行什麼任務,留下自己和媽媽,使一個完整的家庭支離破碎,自己的媽媽每天都煎熬著等待,還要努力掙錢養家供自己上學,整整五年,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伏冥多麼想告訴他的母親,父親可能已經不在了,但是他不敢開口說,難道母親不知道嗎,只不過在維持自己的念想罷了。
李金玉心中有對於伏天正的恨嗎,沒有,他知道伏天正所謂的任務是什麼,也知道伏天正為什麼要一如既往地去完成任務,也知道伏天正可能已經根本回不來了,但她仍舊抱有期待,就像當年人人都認為他們兩個不可能湊成一對,伏天正卻帶著她遠走高飛一樣,萬事萬物皆有可能,她只能默默希冀著,某一天的某一時刻,敲門聲響起,門外站著自己最愛的人。
伏冥回到自己的房間,今天是周六,明明他應該玩手機玩個昏天黑地的,卻不知怎麼沒了心情,一頭栽在自己的床上,在想著很多很多的事情時悄然入睡。
......
由於睡得比較早,在陽光還沒有滲透到伏冥的房間時他就醒了,他一般而言,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手機有沒有人給自己發消息,但在大部分情況下都沒有。
今天卻新奇,有消息,只不過並不是某個女同學的表白,而是來自於周世諳。
「帥哥,明天上午記得來一趟容城第一人民醫院409號房間呦,你厚米受傷了,順便帶你認識個新朋友。」仍舊是吊兒郎當的言論。
伏冥回復到:「收到!」
李金玉這時候還沒有起床,伏冥也不叨擾,默默地洗臉刷牙穿衣服,迅速下樓買了點飯就趕向容城第一人民醫院。
清晨的容城第一人民醫院很安靜,伏冥很順利地抵達了409號房間,這是一個單人病房,裡面只有一個床位。
有禮貌地敲了敲門,伏冥推門而入,映入眼帘的是躺在床上玩手機的周世諳,以及一個正正看向門口的儒雅少年。
「哈哈哈,終於來了!」周世諳看見伏冥,整個人興奮起來。
「喂,你別這麼興奮好吧,話說你這.......是怎麼搞得?」伏冥有些無奈,周世諳這貨,都受傷了還這麼活躍。
「你一說這我更興奮了啊!」周世諳面色紅潤,似乎得到了極大的恢復,經過一番添油加醋後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伏冥,至於怎麼添油加醋,自然是省略了自己被暴打以及「猥褻」的過程。
在聆聽周世諳滔滔不絕的訴說時,伏冥也在偷偷觀察著旁邊的少年,他一言不發,一動不動,眼神渙散失去神采,像是個死人一樣。
其實陳風生只是在發呆。
在聽完周世諳的故事後,伏冥不禁對這位叫做陳風生的帥哥有了好奇之心。
大方地伸出了手,伏冥對陳風生笑道:「在下伏冥,很高興認識你。」
陳風生眼神逐漸聚焦,同樣伸出手握住了伏冥的手:「我是陳風生。」
「這哥們,太神了!」周世諳忍不住繼續誇耀,似乎在誇耀自己一般,「百米不到十一秒,立定跳遠接近三米四!」
伏冥心中吃驚,這種成績對於一個高中生來說,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他調侃道:「怎麼想著轉來我們學校啊,純純給我們學校長業績啊!」
陳風生對此自然是不知道怎麼應對的,他只知道這是組織的安排,組織對他而言就是天,於是他說道:「這是,天註定的啊。」
看著面前這個突然變得高深莫測的少年,伏冥和周世諳頗有默契地對視一眼,這個人的中二病已經超過他們兩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