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竹的心臟砰砰直跳,大腦飛速運轉,眼神瞥向了還處於昏死狀態的伏冥和周世諳,又轉過頭緊盯著面前這個高大的,渾身是血的男人。
陳風生注意到醒來的花竹,他有些錯愕,因為自己在打暈他們三個人的時候是考慮到程度的,按道理來說這個時間,正常人不會醒過來,除非......
眼神中猛然殺出一股精光,陳風生大步流星走到了花竹的面前。
花竹看著那個異常高大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身體不由得發顫,冷汗直流。
「你是誰?」由於燈光昏暗,花竹沒有看清陳風生的臉,聲音顫抖。
陳風生並沒有理會花竹,反而是一把抓住了花竹的手。
花竹開始劇烈地掙扎著,但是陳風生很快就鬆開,而花竹的腕子上多出來了一道痕跡,他心中的疑惑也得到了解答,這個花竹,也是生肖,所以才會比伏冥和周世諳更快醒來,不過按照先前的表現,這是個活在普通人中的生肖,或許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和身邊的人本來不同。
陳風生看著淚水流下來的花竹,楚楚可憐像一隻小白兔,他冰冷的心才理智了一點,於是緩緩開口,帶有歉意地說:「剛剛,不好意思。」
花竹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這個滿臉是血的「殺人狂」,聲音竟然莫名地熟悉,很像那個陳風生。
「你是,陳風生?」花竹試探性地問道,隨後撐著地面緩緩站起來。
「是我,」陳風生言語短促有力,「你聽我說!」
花竹實在不能把溫文爾雅的陳風生和一個殺人惡魔聯繫起來,她仗著膽子不去看四周血淋淋的痕跡,只看著面前的陳風生:「你說,我聽。」
「有四個......殺人狂!真正的殺人狂!想要殺我們!」陳風生裝出一副驚恐的樣子。
花竹聞言有些驚訝,但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她的眼神堅定:「告訴我事情的原委,不要胡扯。」
首先,就算是殺人狂,為什麼我們三個首先暈了過去,這不正常,其次,這裡的人數也不對勁,既然陳風生已經站在那裡了,明顯是結束了戰鬥,那麼,屍體呢?
陳風生聞言一愣,開始重新審視這個在伏冥和周世諳口中都很傻白甜的姑娘。
「是......生肖嗎?」花竹的嘴巴不自覺地抖動著,她沒自己都想到會說出這些話。
陳風生再次愣住,開始思考起來,既然她能說出這種話,那便沒有了隱藏的必要,陳風生如是想著便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花竹。
這是一段放在大街上會被當做瘋子的話,可是花竹不得不信,現實也從來不會給她不信的餘地,
「你說,那個是阿姨??!!」花竹順著陳風生的手指看去,一個骨牌孤零零躺在血泊中。
陳風生一言不發,表情哀傷,點了點頭。
花竹的大腦一瞬間像是被子彈擊中了一般,她喜歡伏冥,所以把伏冥的母親當做自己的母親,自己終於有了母親,可是現在又沒了。
更讓她難過的是,伏冥醒來後如果知道了這事,會怎麼樣,花竹眼角含淚地看向了伏冥,她真的害怕伏冥知道後會做什麼傻事,倒在牆上的伏冥神色不安,眉頭緊皺。
「你也是生肖,為什麼.......」陳風生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因為我其實不久前才知道,自己,原來也是所謂的生肖,」花竹嘆了一口氣,「那天的講座中,那個名為顏安卿的老頭子,現在是我的師父,雖然他還沒教過我什麼。」
「如果可以,你最好別去再找他了。」陳風生沉聲說,「最好也把關於生肖的一切全部爛到肚子裡,不要和任何人說。」
「為什麼?」花竹不解。
陳風生指了指自己渾身的血跡,指了指走道中的猩紅,最後顫抖著手指指向地上的骨牌:「看到了嗎,這都是生肖的血。」
「稍不留神,你就會死的!」陳風生厲聲說,「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花竹苦笑著說,「我不知道死亡是什麼滋味,我只是知道,如果自己喜歡的人的母親死了,我知情卻裝作啞巴,那才會體會到死亡的感覺,那是一個人靈魂的死亡。」
聽到這番話,陳風生沉默了。
「我知道,伏冥沒有生肖的力量,他不能報的仇,我報!」花竹開口說道,「你知道,那群神秘面具男的來歷嗎?」
見到如此決心的花竹,陳風生自然不好繼續打擊她,只是略有所思地說:「大概是和貓族有關吧,我從阿姨說的話推測,應該是仇家找上門了。」
「行,我知道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花竹清秀的面龐說著這顯得格格不入的話,在陳風生看來卻分外蒼白。
「既然你決定要報仇,那便跟著那個老頭好好學,」陳風生只能給出自己的建議,「等到你發現他們的蹤跡,並且有了報仇的實力,叫上我一起。」
花竹看著陳風生握緊的拳頭,覺得這個傢伙也算有人情味。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花竹問。
「怎麼辦......怎麼辦......」陳風生喃喃自語,突然想到了江寂幽的話。
「弟弟,如果你殺了人,就去自首,待在警察局坐牢,無論是什麼原因,如果你殺了生肖,不用管,當做沒發生過,無論是什麼原因。」
陳風生不懂得姐姐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他選擇相信姐姐。
「不用管,走吧。」陳風生招呼了一聲。
「不用管?!」花竹驚呼,「你確定?」
「我確定!」陳風生堅定地說。
「好。」看著這般模樣的陳風生,花竹也沒什麼好爭辯的,她小跑過去撿起落在地上的骨牌。
拿到手中,小巧玲瓏的,並且奇怪地沒有沾染一點血跡,花竹靜靜地打量,但是突然,花竹就感覺到骨牌在極速升溫!
花竹不得不鬆開手,「啪」的一聲骨牌又掉進血泊。
思考片刻,花竹再次撿起來骨牌,飛速把它放到了伏冥的手中,並且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如果有不對勁的地方就再把骨牌扔了。
伏冥的眉頭在骨牌到手中的一刻就緊緊皺起來,額頭也開始冒出冷汗。
花竹見狀就想把骨牌再拿走,伏冥卻死死攥住了骨牌。
陳風生在這時眼神複雜地說道:「沒事,讓他拿著,這是他母親,最後留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