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期間,一應正式場合,高澄都是攜帶爾朱英娥、宋氏、元仲華、蕭妙淽四名夫人出席,不偏不倚。🌷♡ ➅❾Şђย𝕏.匚o𝓂 🍔👌
建康的行程結束以後,高澄便啟程去往江州。
江州刺史吳明徹隻身往州境相迎,面見高澄以後,效彷柳仲禮,自請免去軍權,為文職刺史,由高澄再調大將領軍。
「吳總管何故多心,平滅嶺南,還少不得你出力。」
高澄一把扶起吳明徹,寬慰道。
吳明徹見高澄神情不似作偽,一個多月來提著的心總算放下。
「臣謝陛下信任,願為王前驅,蕩平嶺南!」
進潯陽城的時候,高澄便換上了密閉的車廂,在建康時坐敞篷,是因為臨時起意,便難有危險。
但此番有了建康之事,小高王擔心真有頑固分子企圖刺王殺駕以復國,自然要換了堅固的密閉車廂。
自己露不露面不重要,隨行的八萬步騎自能彰顯他的威儀。
高澄來到潯陽的時候,已是隆冬,江南下起了雪。
宴席接風的第二日,高澄隨即將吳明徹召來,與他煮酒參詳三路伐陳之事。
段韶在江東本有三萬戰兵,高澄再為其調撥兩萬,共計五萬兵馬。
而吳明徹原本麾下就有數萬前梁精兵,又得高澄分撥柳仲禮之精銳,也能湊個五萬人馬。
高澄還有心在明年再調十萬步騎南下,分派給高季式與斛律光,十五萬大軍三路伐陳,留五萬大軍給斛律光,防範宇文泰東出之餘,也伺機奪取楚州,打開蜀地門戶。
屆時高澄將會以親征之名,坐鎮潯陽,協調三路大軍的進度,同時也為他們調撥後勤,卻不具體干涉前線作戰。
哪怕南陳只是盤踞嶺南的小國,但這滅國之功,大頭還得讓小高王自己收入懷中。
倒不是他非要跟麾下將領搶奪這份功勞,哪怕他留在洛陽,後人也會把統一之功算在高澄的身上,而小高王拿了這份功勞,難不成還有人能給他賞賜。
更重要的還是保護這些將領,擔心有人獨得滅國之功,從此自恃功高,惹出禍事。
這一點並不只是針對吳明徹,無論段韶、高季式、甚至斛律光,都算是高澄的潛邸之臣,相識相知,但防微杜漸總不會錯。
當然,在高澄協調下,也能夠避免有人貪功冒進,致使三路大軍被逐個擊破。
高澄與吳明徹通宵達旦,徹夜都在規劃江州這一路大軍的行軍路線。
窗外已是天明,高澄與吳明徹都是疲憊不堪。ღ(¯`◕‿◕´¯) ♫ ♪ ♫ 6❾𝓈ĤỮⓍ.c𝕠𝓜 ♫ ♪ ♫ (¯`◕‿◕´¯)ღ
昨夜本是輪到爾朱英娥侍寢,只是被吳明徹攪合了好事,但她仍是熱情的端了羹餚進門,招呼著吳明徹一起用膳。
爾朱英娥年近四旬,這些年養尊處優,保養得當,還是留住了不少光彩。
當然,小高王也不會因舊人年老色衰,便與她們說什麼『按理說你這般年紀,也該失寵了。』
真這麼缺心眼,被枕邊人悶死也是活該。
哪怕是四十四歲的元明月,在洛陽時,高澄對他仍是寵愛有加,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她屋裡睡一宿。
吳明徹誠惶誠恐的拒絕,正要請辭,卻被高澄挽留下來。
小高王如今不再動不動就如魚得水,反而是時常留著心腹陪伴自己用膳,偶爾與他們回憶過往時光,與他們加深感情。
三十三歲的高澄做了祖父以後,到底是比過去穩重了許多。
吳明徹懷揣著十萬分的小心陪高澄用過早膳,離開臨時行宮後,用膳時的忐忑,全化作了藏不住的喜意。
他當然知道這是高澄的施恩手段,要與自己拉近距離。
天子如此作為,自然是於他有大用,一如之前所言三路大軍伐陳,由他獨領江州之眾。
如今再也沒有了一絲絲懷疑,滿腦子都在想著伐陳的事,根本不擔心會被臨陣換將。
高澄一夜沒睡,用過早膳後,也困得很。
爾朱英娥則一如二十年前,跪坐在了御榻上。
高澄見狀,又回憶起了當年的遊戲,屏退了侍奉的眾人,只留他與爾朱英娥獨處。
小高王躬身拜道:
「臣高澄,拜見殿下。」
爾朱英娥抬手道:
「高卿免禮。」
說罷,兩人相視而笑,這是他們二十年前的閨房情趣,如今有好些年再未上演。
時隔多年,高澄再次枕上了爾朱英娥的大腿。
曾經大腿上緊實的肌肉早就不見了蹤影,松垮了許多。
為了不給兒子高孝章在漢臣面前跌份,能夠張弓殺人的爾朱英娥這些年文靜了許多。
哪怕是高澄帶了一家人圍獵,爾朱英娥也始終保持著嫻靜的模樣,讓人覺得她是個賢淑的婦人,而不是粗蠻的胡人女子。
「還記得你我初見麼」
高澄枕著腿,閉目說起了舊事,聲音越發微弱,卻是睡了過去。
爾朱英娥一如既往地為他撥弄著頭髮,腦海中也是回憶起了當年莽撞進宮的少年郎。
卻也從高澄的鬢間找到了一縷白髮,爾朱英娥心中感嘆,原來青春不再的,並不只是自己。
小高王這些年的膳食都由全元起、孫思邈這對師徒打理,但再是膳食養生,也遭不住他放縱享樂,雖不至於早亡,但當年定下的百歲目標,純屬痴人說夢。
高澄當初,甚至還暢想過自己要是把兒子們都熬死了,該怎麼辦。
如今只怕還得由高孝章、高孝瑜他們幾兄弟給送終。
午後,醒來的高澄由爾朱英娥為他梳發,也在銅鏡里瞥見了鬢角的一縷白髮,心道:
『是該節制了!』
便傳回一道密令往洛陽,今後犯官罪卷不再送往瑤光寺,依回舊例,入宮為婢。
小高王自是感傷春秋,哀嘆年華易逝。
但在他南巡期間,無論是南陳的陳霸先,還是蜀地的宇文泰,都保持了高度緊張的狀態。
誰也不知道高澄會不會是以南巡之名,行南征之事,畢竟這隨行的八萬步騎,再加江南原有兵馬,足以發動一場滅國大戰。
陳霸先派遣親信將領守備南嶺各道,宇文泰也加強了楚州的守衛力量,好在防備中的大戰始終沒有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