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秋收落幕

  沒管女人之間的戰爭，在農忙之前陳三寶終於在他大哥的幫助下把晾曬柿子的簸萁給編好了，還在房後頭窗戶下面搭起了個大架子，一共四層，用來晾曬柿子餅用。此外又把家裡的地窖給收拾出來了，本來想塗層水泥做下防水防潮。奈何去陳大富那申請資金支持沒成功，只能將就了。這也意味著他的柿子餅也就這個秋季的活，還不能多做了，多做存不住，到時候賣不出去腐爛了也得扔。

  幹什麼都需要成本啊，除非他去山裡能發現好的藥材，賣給藥鋪，空手套白狼。奈何他對中草藥真的是白痴，就見過做成黑乎乎的藥丸的樣子，味道里還加了蜂蜜。

  當微風中有了絲絲涼意的時候，成熟的季節到了。整個陳家村都像醒了一樣，開始忙碌了起來。

  一大清早，天還沒亮就聽到陳大寶在屋檐下磨鐮刀的聲音。陳老太太也開始了人工喚醒服務，大丫二丫被她指使的轉圈圈，這次意外的又多加了一個人，就是小趙氏。

  自從上次陳老太太親自把人請回來，陳老太太發了狠似的折騰起人來，小趙氏自從回來就沒有一天消停時候，不是幹這就是干那，活太多干不好還會被訓的很慘，有時候幹活回來晚了晚飯都沒得吃。而這以前都是大嫂和苗蘭花的待遇，現在她乾的很多活都是大丫她們以前乾的，她只需要躲在屋裡嗑瓜子就行的。哪想到風水輪流轉，真是讓她哭的心都有了。陳二寶有心想幫忙，又迫於陳老太太的淫威沒敢動。

  秋收第一天，除了陳老太太領著二丫狗蛋在家外，連陳金柱都被攆到地里幹活了。

  因為鐮刀有限，所以幾個人輪流用，另外幾個人在後面打捆。

  只見廣闊的田野里，人聲鼎沸，隨著鐮刀的飛舞，麥子一茬茬跟著倒下。大家隔著老遠也能聊上幾句，為無聊疲憊的秋收增加了很多歡樂，真是一片熱鬧的景象。

  中午大家也沒回家吃飯，陳老太太和二丫挑著扁擔把飯送到了地里。現在是秋收，勞動強度很大，昨天陳老太太特意就去鎮上買了肉，所以今天的午飯還是很豐盛的。

  陳金柱幹了一上午就累的嗷嗷叫，哭著要回家休息，讓陳大富給罵了回去。沒看大丫一個女娃娃都一直沒有休息，和大人幹的一樣多，而他都九歲了，還成天就知道和村裡的孩子傻淘，一點都不懂事。

  天徹底黑了陳大富才招呼著眾人回家，這時候的陳三寶已經連抬胳膊的勁都沒了，累到懷疑人生。本以為前幾天的除草就已經讓人累出天際了，沒想到只有更累沒有最累。他就說他娘為什麼這麼好心昨天買了肉，原來是為了讓馬兒跑的更快啊！

  一家人沉默的走到回家，期間誰也沒有說話。到家的時候晚飯都擺好了，仍然很豐盛，炒雞蛋、燉豆腐、豆角燉肉，米飯都在高粱之外又加了一些精米，甚至水裡都放了點紅糖。這在平時是絕對看不到的，但是大家都累的沒什麼胃口了，匆匆忙忙吃了幾口都回屋休息了。

  第二天天還很黑大家就被陳老太太叫了起來，陳三寶是真的不想起來，看著天色，感覺現在應該還不到三點吧，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個舒服的地方，尤其是胳膊和腰，軟綿綿的一點力氣沒有。

  掙扎了很久才晃晃悠悠的下了地，還差點摔倒。然而他的痛苦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同情，大家都很疲憊，誰又比誰強呢。

  飯桌上並沒有看到金柱的身影，聽小趙氏說他昨晚拉肚子，今早都虛脫了，躺在床上起不來。今天只能在家休息，不能跟著一起下地了。

  陳老太太倒是沒說什麼，陳大富知道了指著陳二寶的鼻子一頓罵：

  「金柱再這樣你和你媳婦兒今晚就別回來了！把他的活一起都幹了。都九歲了，比大丫長的都大，還什麼地里的活都不會幹。以後咱們老了還得指望養著他？」

  說的陳二寶很是羞愧，暗罵小趙氏出的餿主意，惹的他爹不愉快。

  第二天大家的速度明顯降了下來，地里也沒有人高聲說笑，每一年的秋收都是對人的體力的嚴重考驗。

  陳三寶感覺自己真的要加快掙錢的腳步了，他真的不想再經歷第二次這樣地獄般的折磨了。這樣高強度的幹了五六天，陳三寶現在已經麻木了，感覺自己睡覺都在舉鐮刀割麥子。

  好在天公作美，秋收這幾天始終沒有下雨，秋高氣爽，中午的日頭又很足，曬得每個人臉上都紅撲撲的。

  在所有人共同努力下，陳家村的秋收圓滿落幕。

  剩下的工作就是曬穀了，陳家村整個村大部分都是陳姓，家家戶戶基本都是沾親帶故。偶爾有幾戶外來戶，影響力也不大。所以村裡的村長也是陳氏族人的族長，這就保證了村裡的矛盾非常少。尤其像曬穀這樣的大事，每年必須由村長出面進行分配先後順序。

  第一個原則就是男丁的多寡，不論家裡的地多少，打了多少糧食，只要家裡男丁多就可以先曬穀。很多地多的人家曾對此提出質疑，甚至為此發生了爭執。但一次和外村爭搶水源的鬥爭中，村里男丁人口最多的那戶人家有一個男人為此還喪了命，此後村里再也沒有針對這個問題提出過反對聲音。

  但是男丁再多如果地里的糧食還沒收完，就得乾等著，所以每戶人家才會加緊一切時間趕緊收割，以期曬穀時候排在前面。此外，這條規定也使的村里重男輕女的問題更加嚴重。

  陳大富家加上金柱狗蛋一共六個男丁，在陳家村不算最多，有的為了把排位靠前，甚至三代都沒分家，所以他們家前面是指望不上了。在等待曬穀的日子裡，他們全家上下都狠狠地歇了幾天。陳三寶在屋裡躺了三天，感覺渾身沒那麼酸痛了才下地。

  也實在是待不下去了，山裡的柿子必須馬上採摘了，再不摘來不及了。這可是他發財致富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