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背後陰謀

2024-08-22 12:19:50 作者: 一隻洪荒獸
  陳三寶雖聲名不顯官位不高,但他畢竟是朝廷三品大員,還是在天子腳下遇刺,這件事放在平時絕對是轟動一時的大事。

  然而京城所有人都沉浸在對祥瑞的歡呼和討論中,卻對這件事選擇了忽視。

  雖然有吏部尚書康忱等官員上書請求皇帝陛下要徹查陳三寶遇刺一事,但他的聲音馬上淹沒在一片對改革措施的討論聲中。

  坐在上位的武玄灃雖也很震怒,並下令讓刑部限期嚴查,卻很快被轉走了注意力。

  康忱如何看不出,陛下並沒有真的將此事放在心上。

  看著玉階上那一身明黃睨傲萬物縱橫馳騁指點江山,康忱心中一陣恍惚,這幾年的功夫所有人好似都習慣了他現在的模樣,忘了他曾經也是一個落魄的皇子。

  一時間康忱心中竟萌生了些許隱退之意。

  ……

  「爺爺,爺爺……」一聲聲呢喃中,陳三寶迷迷糊糊睜開雙眼。

  「爹,你醒了?你終於醒了?餘生,快,快去叫我娘,就說我爹醒了。再去西小院把那個司凌大哥也叫過來,就說爹醒了。」

  「爹,你醒了?你感覺怎麼樣?你要不要喝水?我給你端點水吧。」

  此時的陳三寶頭痛欲裂,好像前一刻還置身在夢境中,這一秒便被打回了現實,耳邊充斥著狗蛋烏拉烏拉的聲音。

  他想努力的睜眼看看,可明媚的陽光刺的他眼睛疼,眼淚像是有自我意識般,竟不受控制的唰一下流了下來。

  「爹,你咋哭了?你還疼的厲害麼?不應該啊,司凌大哥說用了他的藥你就能好了啊……」

  狗蛋被陳三寶眼角滴下來的眼淚弄得慌了心,他用力扶起陳三寶,輕輕拭去他眼角的淚:

  「爹,你還難受的厲害麼?你都睡了三天了,要嚇死我了,爹,你別嚇我了。」

  陳三寶像是終於衝破了眼皮的重壓,慢慢適應了室內的環境,他轉頭看看身側的狗蛋,發現這小子雙眼發紅,眼底烏青,下巴上的青茬都冒出來了。

  「兒子,給爹拿點水來,爹渴了。」

  「嗯,爹你等會。」

  看到陳三寶張嘴要水,狗蛋興奮的連連點頭,讓陳三寶繼續靠在滿倉肩上,自己起身去拿水。

  陳三寶正喝著手裡的水,苗蘭花帶著展顏匆匆走了進來:

  「三寶,你醒了?怎麼樣?你真是要嚇死我了……」

  「爹……」

  一看到陳三寶醒了,苗蘭花再也繃不住了,直直奔了過去一把拉住了陳三寶的手:

  「你咋樣啊三寶,你可算醒了,可嚇死我們娘幾個了。你昏迷多久展顏就哭了多久了。」

  「三寶,咱不做官了,這官也沒什麼好做的。別人當官也沒像你似的,今天挨刀明天挨箭的。」

  陳三寶看蘭花的眼睛便知道她也哭了好久,本想抬胳膊

  給她擦擦眼淚,才發現自己連動的力氣都沒有。

  看到形容悽慘面容愁苦的娘倆,陳三寶忍住疼痛使出全身力氣努力握了握蘭花的手,又摸了摸展顏的小腦瓜。

  「嘶……」

  「三寶,別動,你別動,你想幹什麼你說,這裡這麼多人呢……」

  看到陳三寶醒過來,苗蘭花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回去。

  陳三寶之前去承天省就曾經遇刺,但那時候自己不在身邊,得到消息的時候陳三寶已經渡過了危險期,自己又懷有身孕便沒過去。雖然也很擔心,但沒看到具體的情況便也沒太多想法。

  這次不同,她是眼睜睜的看著陳三寶血淋淋的被抬進了屋,看到他雙眼緊閉臉色煞白的樣子,那種恐懼感她不想再經歷了。

  好在西小院的那個白頭髮司凌趕了過來,據說是用他們的夷族獨有的藥餵給了三寶,這才在大夫趕來之前保住了三寶的命。

  「這兩天大哥二嫂大丫二丫他們都來過了,就連莊子裡都來了不少人,乘風一天一遍派人來問,見你沒醒,還送了好些上好的藥材。

  還有朝中和你交好的一些大臣也都來了,這幾天許百戶也是見天的來,很是擔心你。」

  「說起來,這次還真要感謝你帶回來的那個司凌,要不是他,這次你還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呢,這次他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狗蛋,你剛才不是派人去西小院通知他了麼?怎麼還沒過來?」

  陳三寶虛弱的點點頭,望了望門口,他也想馬上看到司凌,好當面道個謝。

  當時他雖然流血過多,但是朦朧的意識還在,他知道是司凌救了自己。

  等了一會,餘生才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老爺,小的去西小院了,那個司凌大人沒在府里。看院子的小廝說自從那天晚上從主院回去後,他便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裡,不吃不喝呆了三天。今天早晨才出門就走了,也沒說去哪。」

  「司凌出門了?怎麼沒聽他說,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蘭花沒看到司凌甚是失望,三寶醒了,要是他能過來再給三寶把把脈該多好。

  「餘生,司凌不在家,那你還去洪大夫那,把他請來,就說老爺醒了,讓他過來給看看。」

  陳三寶雖然醒了過來,但精力明顯不足,昏昏沉沉的,剛和蘭花說了幾句話,頭一歪又昏睡過去,連他大閨女端過來的那碗白粥都沒來得及喝。

  ……

  戌時,城北一個不知名的小院子。

  雖然天已經黑透了,可是這間屋子裡卻並沒有點任何照明的燭火。

  黑暗中,兩個人

  正在緊張的對峙: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差點要了他的命!」

  這年輕的聲音不是純正的漢音,聽起來很彆扭,聲音壓得低低的,又充滿了憤怒。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司凌,只見他脫去了那身標誌性的白衣,倒是從上到下捂著一套黑袍。

  「他還活著不是麼?我怎麼可能真的會要了他的命呢!我知道你一定會救他的!

  就算沒有你,他也絕對不會死!」

  那人影打量了一下司凌,又略帶嘲諷道:「何必裝的如此憤怒,雖然你黑袍裹身,但我能感受到,你變強了!」

  「能這麼快就碰觸到那個門,難道你不該感謝我麼?怎麼樣?上次我的要求這次你應該兌現了吧?」

  「我是想找到那個門,但是我不想通過這種方式!我不懂,你們不是最親密的人麼?你們漢人為什麼會這樣不擇手段?」

  司凌的聲音充滿了疑問,他警惕的看著眼前的人,態度再也不似第一次那般隨意。

  「不擇手段?大祭司慎言!這叫用最小的代價達成最大的目的。

  我們三個人的目標都是一致的:你想要找到門,他想要找到侄子,我想要你預測國運。

  現在他只是受了點小傷,你便窺測到了那個門,你能力強了,便能幫助他找到他的侄子,我也可以完成和你的交易,這怎麼叫不擇手段?這是事倍功半!」

  聽到對面的人把話說的如此冠冕堂皇,黑袍中的司凌想大聲反駁,最後還是把話都咽了回去。

  這一刻,他很想回去問問還躺在床上昏迷的那個人:這就是你要奉之以忠誠的人麼?如果你知道真相了,會不會後悔?

  「多說無益,大祭司,報酬你已經拿到了,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兌現你的承諾?

  我想堂堂大祭司應該不會玩賴帳這麼幼稚的把戲吧?畢竟,你要是想賴帳也可以,但是要想好後果啊……」

  「我說過,窺測國運不是那般容易的,這不是簡單的窺測天機,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別說現在的我,就算是我師傅活回來了也未必能做到。

  而且你和他的到來某種程度上也改變了原來的軌跡,要想窺測更是難上加難。除非你願意等,等我星力進一步提升了也許可以一試。但我不能肯定時間,也許是十年、也許是二十年……」

  椅子上的人聽罷不由氣結,自己硬下心腸做了這麼許多,竟然還是不能達成所願,只能無奈道:

  「窺測國運不行,那選擇一個繼承人呢?未來的天子身上都帶有龍氣,這個你應該能看出來吧?!」

  經過一年多的努力,現在他已經有了大小十幾個孩子了,僅男孩就有七個。

  這些孩子他都傾注了一樣的愛,他不會拘泥於

  任何規矩,決心要選出一個最佳的繼承人,要有和他一樣的俊美的外表、強健的體魄和足夠的心智,來繼承他開創的太平盛世。

  司凌站在原地,思慮良久,最後妥協道:「前段時間你臨幸了一個宮女,那個孩子現在已經在那宮女的身體裡了。」


  說完這句,司凌又急匆匆的補充道:

  「我告訴你這些已經是對天道的大不敬,以後絕對會受到懲罰的,所以我們的交易也算完成了,以後我不欠你什麼,你也不要再來找我了!」

  椅子上的人終於得到了答案,心裡一陣竊喜:「這是自然。一份酬勞一份回報,這次的交易算是完了,如果下次再有機會,那就另當別論了。」

  「只是,如果你們想要出海找人總是繞不過我的點頭的,畢竟沒有我的支持,『寸板不准下海』……

  大祭司既然已經看到了我的孩兒,那能否再多說兩句?他會很優秀麼?也會是一代明君麼?」

  司凌如何聽不出眼前人的威脅,運了運氣,只覺得眼前的人詭計多端,決定以後再也不要和他打交道:

  「就算沒有我這次提前告知,他長大後你也選中他,因為他繼承了你所有的優點,甚至連陰險狡詐這一點都一模一樣!」

  椅子上的人聽到別人對他如此評價不僅不氣惱,反而『哈哈』大笑起來,手掌『啪啪』拍著椅子,笑的不可自抑:

  「好好好,陰險狡詐證明聰明有心機,不會被人騙。好,這次多謝大祭司為某解惑了。

  你放心,只要他好了準備走,我絕不阻攔隨時放行,但是我希望咱們的交易,大祭司還是不要多嘴,不知大祭司同意否?」

  「這是自然!事情已經完了,告辭!」司凌和他無話可談,一甩袖子就要回走。

  「等等,我還有最後一件事想要請教,大祭司,我知道這次你觸摸到了那個門,我想問問你,我和他以後還能回去麼?」

  司凌沒想到眼前的人竟然問了這個問題,眼底更是嘲諷:「怎麼?他回去你不能回去你會不高興?還是你想著過完呼風喚雨的一生後,在壽終正寢前再回去?

  司凌不才,還是想要提醒陛下一句:做人還是不要太貪心的好!告辭!」

  「你?!」眼看著那個黑袍奪門而出,椅子上的男人氣急敗壞,狠狠一拍椅子,發出嘭的一聲。

  「陛下,小心傷手。」這時,從後門走進來一個身影,連忙上前扶住椅子上的男人。

  「小城,你出去這麼久了,那邊的任務也放一放吧。三寶重傷在床,你們許久未見,這次帶著重禮去看看他。

  他熟悉你,對你沒有防備,這次他要出海,你跟著一起吧。」

  郭小城死死低著頭,不敢發出一聲反對,只低低的回了句:「是,小的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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