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小城拜訪

2024-08-22 12:19:51 作者: 一隻洪荒獸
  自從陳三寶醒過來,家裡已經陸陸續續接待了好幾撥過來看望的。一些曾經共事過的朝廷官員,陳三寶便打起精神來親自接待了。

  一些不那麼重要的人物便由狗蛋出面接待,他是嫡長子,也到了可以出面待客的年紀了。

  但今天來拜訪的這位雖然沒官沒品,陳三寶還是不得不打起精神支棱起來親自招待,因為來人是他許久未見的老熟人——武玄灃潛邸舊人,郭小城。

  武玄灃都登基四年了,這傢伙就沒在京城出現過,整個人都消失了。陳三寶也確實有好幾年沒見過他了。

  「小城,你這麼久都去哪了?我當初問了陛下,他也沒說,怎麼陛下登基了,你反而消失了。」

  陳三寶肩膀受傷,腿腳沒事,看到郭小城進來愣是支撐著站了起來,迎他入座。

  「哈哈,陳大人好久不見別人無恙啊,這幾年在外面為陛下做了點事,不提也罷。別的先不用說,看我給你帶來了誰。」

  幾年不見,郭小城富態了不少,舉手投足間更加沉穩,還沒等說別的,倒是先側身把後面的一個鬚髮老者讓了出來:

  「這是陛下專門為你派來的太醫院的張院正,陛下怕直接下旨派人過來太高調,讓人知道了對你養傷不利,便讓我這次來帶過來了。

  張院正,這位便是受傷的陳大人,有勞您了。」

  陳三寶聽聞是太醫院的太醫,連忙誠惶誠恐的請人入座,口中三呼皇恩浩蕩萬歲萬歲。

  待那張院正望聞問切一番後,對陳三寶的恢復能力大加讚揚了一番:

  「奇也怪也,陳大人這傷口極深,按理說現在應該沉睡昏迷垂死掙扎的,怎麼恢復的這麼快?」

  摸了摸鬍子,百思不得其解的張院正到底沒忍住問道:

  「不知之前是哪位神醫為陳大人診治的,用了何種藥物,還請陳大人告知老朽,如此精湛的醫術,老朽今天得遇,真是幸甚至之。」

  陳三寶已經從苗蘭花嘴裡得知是司凌給他治療的,此外還有洪大夫也幫著做了包紮,但能保住他的命還讓他恢復這麼快的應該就是司凌的密藥無疑了。

  司凌的身份雖然京城很多人都知道,但到底要不要告訴眼前這位陌生的張院正,陳三寶一時有點為難。

  「張大人,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吃了一位比較特別的藥才好的很快,但這位大夫他身份很特殊。

  三寶先幫你問問他,如果他願意見你,三寶便會派人通知你,如果他不願意……」

  「這是自然,如此仙丹,如果是老朽也是不願意暴露人前的,那就麻煩陳大人了。

  陳大人年輕,這次又得遇神醫,傷口癒合的很快,連元氣都沒泄,是以將養一段時間便會好轉。

  這段時間還是要多休養,飲食方面要忌腥寒之物。

  我在你現在服用的藥方上又加了兩味藥材,你先服用,待五天後老朽再來。」

  說著張院正在原來洪大夫的藥方上刷刷又添了兩筆,交給了滿倉後便拎著藥箱退了出去。

  「一點小傷,陛下怎麼還把院正派來了,你看我,現在都生龍活虎了。三寶這段時間在家養傷,沒時間進攻面聖,還望小城代我向陛下謝恩。」

  前幾天武玄灃已經派人送了一大批好藥材了,今天又派了太醫院的大夫過來。

  <

  br>  陳三寶知道現在朝廷針對開關等問題忙的一塌糊塗,武玄灃一定分身乏術,這才派了郭小城過來的,頗有些受寵若驚。

  「正如三寶所說,陛下最近確實很忙,你也知道,前段時間朝廷針對那些改革方針都吵成了一團,陛下每天都忙的腳不沾地,都要到三更才睡下。

  不過三寶平白無故的在京城遇刺,陛下還是很震怒,已經下令讓刑部徹查了,責令其一個月內找到刺客。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三寶剛回京沒多久,到底是何人想要置三寶於死地?」

  此時屋子裡就剩陳三寶和郭小城兩人,因為之前昏迷,屋子一直未通風,滿屋都縈繞著一股濃郁的藥味。

  郭小城的這個疑問其實陳三寶也考慮了很久,只是家裡這幾天迎來送往的,他又精神不濟,實在沒個人商量:

  「是啊,別說你了,我都想問問呢。小城,我感覺我和這京城有點犯沖,只要一回來絕對有事。


  我本來都打算要和陛下請假出門一段時間的,誰知道這又耽誤了。」

  「三寶,你是老人了,也知道我的身份,我已經從陛下那裡聽說了,那些改革的建議都是你提的。

  這件事除了陛下知道外,你是不是還和別人說了,然後被有心人知道了,從而懷恨在心……」

  「不可能啊,這件事我確實和幾個人說了,但他們都不會多嘴的……」越說到後面陳三寶的聲音越小,好像對自己的話也變得不自信起來。

  「三寶,我雖然不在朝堂為官,卻也一直為陛下做事。你的那些改革措施每一個都是利國利民的好措施,但也註定會得罪一批人。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這些人得到了風聲,鋌而走險犯下這大錯。」

  這倒是有可能,自己之前一直在北地,剛回來才半年,平時除了在家呆著就是去戶部打卡上班,在戶部時也謹言慎行沒得罪過什麼人。

  對方敢在京城派殺手刺殺他,能量一點不小,要想不被抓到,做的也一定會很隱蔽,這樣的人,陳三寶自忖除了風聲泄露招人忌憚外,沒有別的原因。

  只是,到底是誰把這件事泄露出去的?康先生?謝乘風?司凌?還是黃誠之?

  前幾個都是他絕對信任的人,可黃誠之和他同甘共苦了兩年,也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因為有一些政策他有些拿捏不准,所以才問了問他。

  現在他都去南平赴任了,難道會是他?

  陳三寶不敢肯定……

  看陳三寶低頭沉思,郭小城覺得火候差不多了,連忙站起身來:

  「三寶,想不出來就不要想了。你現在還是以休息為主,切忌多思多慮。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段時間你也無休上朝,就好好在家休養。

  我已經把差事卸了,這段時間會在京城呆很久,無事就過來找找你,三寶可不要嫌煩啊。

  打擾你很久了,小城這就先回去了。這是小城的一點心意,三寶不要嫌棄。」

  說著,郭小城拍了拍手,他的一個隨從推門而入,帶進來幾個盒子。

  陳三寶看了一眼,

  只見一個盒子裡鋪了紅色的絨布,上面赫然躺著一根傳說中的大號人參。

  好傢夥,這尺碼的人參,這得多少年啊,這得多少錢啊。

  陳三寶早已不是陳家村沒見過世面的窮小子了,還是被眼前的這大人參給震了一下。

  「這,這也太貴重了,可使不得,這得多少錢啊,價值萬金都有了吧,快拿回去,可折煞我了。」

  「哎,三寶客氣了,咱們這些年的交情了,這一根小小的人參又算得了什麼。你也知道,我跟隨陛下的時間很久了,手裡怎麼能沒點好東西。

  給你你就留著,再推辭就是見外了。」

  見他這麼說,陳三寶訕訕的收回了手,無奈把這好東西給收下了。

  把郭小城送走後,陳三寶越看這大人參越是稀罕,這可是人參啊,這是頂級的補品了。

  這麼大一支,還品相這麼完整,連那須子都是值老多錢了。要讓他就這麼吃了,那鼻子不得血流成河?

  這麼好的東西,吃是不可能了,只能用來送禮,陳三寶想了想,決定把他送給司凌。

  陳三寶多麼慶幸當時把司凌帶了回來,簡直是貼身保鏢加貼身神醫,這次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沒想到三請四請後,司凌倒是出來了,一進門就開始抱怨:

  「沒想到本祭祀天不怕地不怕,倒是被你們北方這破天給打敗了,又冷又干,真是受不了了。」

  「我寧可這麼幹冷,也總比你們那潮濕好,我剛去你們那,睡覺都像睡水床上,那被褥潮的,都能擰成水了。

  你這幾天去哪了?那天叫你說你出門了,這幾天回來了怎麼也沒過來?」

  自從知道自己是被司凌所救,陳三寶現在看到他覺得親切多了,語氣不自覺都柔軟了很多。

  「還能去哪,你們家太沒待客之道,給客人準備的被子那麼薄,我去買被子了。今天找本祭祀什麼事?本祭司忙著呢,有話快說。」

  看著司凌那一臉傲嬌的小表情,陳三寶忍了忍,把桌子上的木匣子推了過去:

  「為了感謝救命恩人的恩情,三寶也沒啥好東西,您老看看這人參能不能入您的法眼?」


  想像中的欣喜若狂並沒有出現,司凌大祭司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撇了撇嘴角,一臉不屑的回道:

  「真是沒見過世面,這就是好東西了?我在西南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別忘了,我們那裡盛產藥材!」

  好吧,把這件事給忘了,可再怎麼盛產,這麼大個的也少吧,真是不識貨!

  不要拉倒,哼,我還不想給呢,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

  「怎麼?這麼急著還我人情?放心吧,以後你欠我的會越來越多的, 我怎麼可能做虧本的買賣,絕對都會要回來!」

  嘴上說著不屑一顧的話,眼睛還是仔細的看了看陳三寶的氣色,看他臉色雖蒼白,但精神頭尚可,司凌悄悄鬆了一口氣: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一受傷,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想了想,司凌到底沒忍住,又接著道:

  「我不要你的禮物,是因為你已經還過我人情了。

  這次你受傷,我離的近,竟無意中看

  到了那個門。雖然還不甚清晰,但收穫已經很大了。

  前幾天我趁機閉關,星力大漲,已經感知到金柱的大體位置,他應該在東南!」

  陳三寶傻了,怎麼回事?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司凌竟然窺視到了那個門?甚至還感知到了金柱?

  「真的麼?是因為我前幾天昏迷的時候正好又做夢了麼?你看到了那個門?在哪裡?它還能出現麼?」

  「應該和你又做夢有關……」

  「那還等啥啊,快,再給我來兩刀,把我打倒!讓我昏迷!我再做兩次夢,豈不是金柱具體在哪你就能知道了?我直接派人去接了,還去找啥啊。」

  陳三寶這話說完,倒是換成司凌不淡定了:

  「你以為你那夢是隨便做的?你是不是傻?」

  怪不得會被利用的這麼徹底!

  當初在西南的時候還覺得這人沉穩踏實能幹,沒想到腦子裡竟然缺了根弦!

  「這樣的話你休要再提!不僅在我面前不要提,在任何人面前都莫要出口!你要想活命,便絕了這想法!」

  司凌突然疾聲厲色起來,倒是把陳三寶嚇了一跳:

  「幹啥啊,知道了知道了,屋裡就咱倆,你那麼大聲幹啥,我又不聾,這不開玩笑麼。」

  司凌真想將他的腦袋擰下來,看看裡面是不是進了水。這人怎麼可以拿這麼嚴肅的問題開玩笑!

  就是因為他對人如此不設防,才被別人鑽了空子!真是愚不可及!

  「陳大人,我問你,你這次隨我出門,是打算出去多久?如果金柱一時半會找不到,你是打算半途放棄還是一直堅持?」

  看著陳三寶一臉懵懂的表情,司凌狠狠嘆了口氣:「我是問你還打算回京麼?還要再回來當官麼?」

  「當然要回來啊,京城雖然不是我的老家,可這裡有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我可是朝廷三品大員,當然要回來接著當官,不當官我幹啥去?這是我的職業!

  我兒子都十五了,有個當官的爹,找的媳婦兒也能是好媳婦兒,我兩個閨女也能嫁個好相公。」

  陳三寶說的理所當然,司凌卻憋的夠嗆。

  哪怕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司凌還是選擇了忍住,看著面前一臉茫然無知的陳三寶,司凌竟湧起了深深的同情:

  「當官有什麼好?你是官,你兒子不是官,那女兒嫁過來也是看的你,也不是看在他的份上。這樣的婚姻要之何用?

  等你傷養好了,我們出發的時候,你何不帶著家眷一起?東南氣候溫和,物產豐饒,是個好去處。

  我知道你這些年一直為你兒子發愁,你何不帶他見見世面?說不得這次他去了便能有所改變呢?」

  舉家去東南找金柱?他是瘋了?

  他頂多是去找個一年半載的,確定了方向後便可以令人督造海船,讓金柱的師傅帶著繼續尋找了。

  他是如何也不可能把家都搬去的。

  陳三寶疑惑的看了看司凌,這傢伙今天有點奇怪啊,平時和他說話都是直來直去,像和個中二少年說話似的,今天怎麼突然這麼說了?

  而且竟一直勸說他讓他辭官不做,舉家搬走,到底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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