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花瓣信箋

  兩個月的實習生活就要結束了，面對即將到來的分別，楊柳心中有無限的不舍，經歷了大學校園情感的糾葛，心底的傷依舊未愈，他有點害怕校園，害怕那裡曾經的痕跡，曾經噁心味道，曾經朝陽與晚霞。楊柳決定在實習期的最後一天和同學們搞一個短小的party，兩個月來他和老師學生們在一起相處得很愉快，想借這個機會表達對師生關心理解自己的感謝之情，大家歡聲笑語，回憶著共同度過的時光。然而，當提到未來的計劃時，楊柳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夠適應校園生活，那些傷痛的記憶仍然縈繞心頭。但同時，他也意識到，自己不能一直逃避下去。

  飯後，楊柳意外的收到好多同學的小禮物，二猛子自己做的木質不倒翁，用他的話說，希望楊柳在以後的生活中像不倒翁一樣永遠打不倒，玉樹送給楊柳一個精巧的筆記本，上面記錄了楊柳上課時說過的一些有趣和充滿哲理的話語，玉樹給這筆記本起了個名字叫:兄弟心語，因為同樣的內容玉樹也抄在另一個小本上，秋楓的禮物更有創意，壓乾的薔薇花瓣拼成一汪花海，蘆葦葉子編程一隻彎彎的小船，稗草的穗子做成船的桅帆，一條紅色的絲帶上用雋秀的小字寫到:花海泛舟，百歲無憂！……捧著這些禮物，楊柳的心如夏花一樣燦爛，仿佛整個世界沒有了煩憂，只有如花的少年，和在青蔥世界中忘我工作的楊柳。

  分別是給明天的相見尋找一個恰當的理由，也是給明天醞釀一壇裝滿離愁的美酒。楊柳獨自漫步在街頭，思考著自己的未來。就在這時，他接到哥哥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家，母親說兩個月沒見到楊柳了，想他。聽寫哥哥的話，淚水忽的從眼中湧出，時近中秋，母親可能又做好了散發著童年味道的桂花月餅，已經包好了長壽菜的肉餡餃子等兒子回家吃。然而歲月的匆忙，內心的煩擾讓我楊柳忽略了村口那位慈祥的母親翹首遠望的樣子，夕陽西下，心中想家的衝動轉瞬膨爆，也許家裡的燈光沒有城市的燈火璀璨，也許家裡的圍牆已破敗不堪，但是那裡是讓我楊柳的心感覺溫暖的地方，是楊柳心中歲月永遠抹不掉的寶藏。累了，靠在母親的懷裡笑著睡去。

  晚上，楊柳夢見母親頭上的白髮，夢見母親被汗水浸濕的碎花小襖，夢見大山羊跟著母親屁顛屁顛的走進院子，夢見母親想兒子用衣襟擦拭眼淚的樣子。第二天早晨，楊柳哭著醒來……

  回到學校，楊柳把同學們的實習鑑定材料收好交到系部，幫著班主任把應該組檔的資料整理在一起，回到宿舍。

  「楊柳周末去爬山嗎，估計紅葉應該紅了，正好找找寫作的靈感，再發幾首新作品呀。」同寢室的金慶說。「我就不去了，兩個月沒回家了，母親打電話讓我回家。」看楊柳的興致不高，金慶也沒多說什麼，抱著籃球打球去了宿舍的同學都出去了，只剩下楊柳一人，一中為母親寫詩的衝動襲上心頭，於是楊柳趴在床上寫下了一首詩:《母親的背影》

  槐花靜靜開放，樹蔭下，碎花小襖上方，一縷白髮微微蕩漾。花輕撫她的背膀，慢慢融進奔波的汗香。

  月餅散著甜香，火爐旁，粗糙的手上，一個承諾有了模樣。手緊牽她的衣裳，靜靜等候轉身的歡暢。

  老屋已變空蕩，淒冷中，溫柔的情腸，成為追憶的方向。背影中的淚光，悄悄陪伴著孩子的守望。

  不願用淚光，去祭奠那遠行的殤，因為，您的願望，就是看著我走向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