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禮花中的中秋節

  回到家，已是中秋節了，但是秋收正緊鑼密鼓的進行著，父親外出干工程，只有母親一人在忙著收秋。楊柳拉著平板車和母親收割黃豆。地有些軟，拉著車在地里走很費勁，楊柳以為自己已經是強壯的小伙子了，車上的豆秧子沒有多重，但是割了一下午豆秧，肚子已經在咕咕叫了，車拉起來有些費勁，母親拿著叉一邊把割下來的豆秧往車上裝，一邊幫楊柳推車，直到月亮升起來，母子倆才把豆秧全都運到麥場上晾曬好。

  圓圓的月亮撒下銀白的冷光，仿佛在告訴這母子今天是中秋節，回到家母親忙著去做飯，橘紅的燈光下，楊柳發現母親原來蜷曲的頭髮變得稀疏了，頭髮幾乎都變成白色灰白色的，挺拔的腰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有些佝僂，楊柳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傷感，抱著母親失聲痛哭起來。母親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驚住了，不安的捧起楊柳的頭，焦急的問到:「兒呀，出什麼事了，有事一定告訴娘，咱想辦法解決，別讓娘擔心。」楊柳抽噎著說:「娘，沒啥事，就是看到您為了我費心操勞，捨不得吃捨不得穿，您看頭髮都白了，再看看您的背都駝了，是我讓您受罪了，我對不起你您，村里像您這個年紀的人早就打個小牌，和老姐妹們一起聊聊家常，享受無憂無慮的自在生活了，是我不孝啊！」說著楊柳的哭聲更大了。母親撫摸著楊柳的頭溫柔的說:「我兒長大了，知道心疼娘了。雖然娘干點活累點，但是娘心裡美著呢，別人家的孩子誰能像你一樣上大學呀，畢業之後就能當老師，吃國家的俸祿，娘享福的時候就要到了，你馬上就要參加工作了，到那時娘就不干農活了，給你取個媳婦，幫你帶帶孩子，每天樂呵的生活。美好生活的獲得需要每個人努力的付出，不然天上掉餡餅，都在家等著不幹活。再說娘現在的身體硬朗著呢，干點活沒事。」聽著母親的話，楊柳忽然覺得這個沒有文化的農村婦女原來是自己一直以來應該去學習的哲人，樸素卻能讓人悟出人生許多的道理。楊柳抬起頭，看著母親的眼睛，認真地說：「娘，我懂了。以後我會更加努力工作，讓您過上更好的生活。」母親欣慰地笑了笑，拍了拍楊柳的肩膀。

  晚飯是楊柳給母親做的炸醬麵，雖然沒有母親做的好吃，但是母親卻樂享其中。吃過晚飯，楊柳陪著母親坐在院子裡吃著月餅水果賞月。他抬頭望著天空中的明月，心中充滿了感慨。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努力奮鬥，才能讓母親真正享受到幸福的生活。

  第二天，楊柳早早地起床，幫母親幹完了剩下的農活。他獨自走在鄉間的河堤上，河堤北坡草葉子已經泛紅，楊柳想起毛澤東《沁園春 長沙》中的詩句「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這不是簡單的寫景，這是一個青年在險境之中對年輕生命的構畫，更是一個有擔當的志士對國家前途命運擔當。楊柳知道，人生的選擇有很多，但是關鍵處只有幾個，不管自己以後是在農村還是城市教學，他的肩上都會有雙重的責任，一邊是每個學生每個家庭成人成才的期盼，一邊是用自己的努力讓母親過得開心幸福。他知道，要做到這兩點，需要他付出很多，但是既然做出選擇，他就會責無旁貸的挑起這份擔子，無論風霜雨雪他都得一直走下去。

  秋的落葉也許讓人感到有些悲涼，但是在楊柳的心中這個秋天卻是他年輕生命的一個新的起點，他得邁開堅定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