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能養家

  大雜院的人倒是沒走，只是看沈小樓的眼神跟以往不一樣了，透著害怕和小心翼翼，眼神閃躲，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沈小樓並不在乎，在末世這樣的眼神她太熟悉了，都習慣了。她本來也沒準備在這裡常住，她們喜歡她也好，害怕她也罷，跟她關係不大，影響不了她什麼。

  倒是張大娘祖孫倆，對著沈小樓一個勁的道謝，「今兒多虧了沈姑娘，要不是你，我家小柳就被他們帶走了，我一個老婆子哪攔得住？」

  張小柳白著臉，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沈姑娘，謝謝你救了我。」剛才她可嚇壞了。

  「你們不怪我多管閒事便好。」沈小樓臉上的冷色淡了一些。

  「不怪，不怪。你救了小柳就是救了我老婆子，救了我們一家人，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呢，要是還怪你，我成什麼人了？沈姑娘放心，我老婆子不是那等拎不清的人。」張大娘鄭重說道，然後看了一眼鄰居們，她知道她們心裡怎麼想的，無非是覺得沈姑娘揍了那個陳大少爺，把人得罪狠了，怕他報復，連累到自己。

  張大娘不是不擔心陳大少爺的報復，但她心裡很清楚，今兒要是沒有沈姑娘打跑了陳大少爺，她的小柳肯定被他們搶走。是沈姑娘出頭，現在小柳還好好的在她身邊。

  至於以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要是實在……那也是她們命苦，能有什麼辦法呢？

  張小柳偎在奶奶身邊，一臉崇拜的看著沈小樓，心裡想的卻是：自己要是能像沈姑娘一樣厲害就好了，那奶奶和娘就不用成天擔心了。

  張家祖孫倆如此通情達理，沈小樓冷臉暖了許多，她想了想道：「我揍了陳家大少爺，陳家怕是不會善罷甘休，他們要是再來找事，你們就找我。放心好了，這事我肯定會管到底的。」

  之前揍完人她就後悔了，不該這麼衝動的，她給張家招禍了。她是不怕，可張家卻是三個弱女子。再不濟她能拍拍屁股走人，張家呢？張家往哪走？

  「真的？太好了！」張家祖孫無比驚喜，張大娘更是喜極而泣，「沈姑娘真是菩薩心腸，我，我老婆子給你磕頭了。」

  說著就要下跪，沈小樓嚇了一跳，連忙拉住她，「可別，不過一點小事，誰遇見了都會幫忙。您是長輩，可不能這樣。」

  張大娘卻執意要磕，「要的，對沈姑娘來說是小事，可對我們一家來說卻是再造之恩，要謝的。」

  「不，不，我是小輩，這不是折我的壽嗎？」沈小樓死死抓住她的胳膊，哪能讓她磕？別說一個老人家了，就是平輩，磕頭什麼的，她也不習慣啊！她頂多能接受小孩子給她磕頭，然後她給發壓歲錢。

  「那讓小柳磕，小柳，快謝謝沈姑娘。」張大娘推孫女

  「不行，不行，這也不行！」沈小樓忙把張小柳也拉住，「大家同住一個院子，這就是緣分，互相幫忙是應該的。之前小柳姐也幫過我，是不是我也得給她磕個頭？」

  張小柳慌忙道：「那不一樣，我就是幫你補補衣裳。」

  沈小樓卻正色道：「一樣的，幫忙不分大小，在我看來都是一樣的。」見她們仍是一副不甘心的樣子，腦中一閃，道：「我不會針線，要不讓小柳姐幫我做件衣裳吧。」

  好說歹說總算把祖孫倆勸住了，「行吧，那就做衣裳，一件怎麼行？做一身。小柳，以後你就不要跟你娘去上工了，好好給沈姑娘做衣裳。」張大娘特別豪爽。

  不讓孫女上工還有另一層考慮，那就是顧忌張家族人和陳家的人。

  「嗯，嗯。」張小柳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眼裡都是崇拜和歡喜。

  其他人見狀也圍了過來，有人感嘆，「沈姑娘，你力氣真大！」

  邊上人馬上附和，「對，對，你瞧著這麼瘦，力氣卻這麼大，那麼大的男人被你抓著跟小雞仔似的，真厲害！」

  「我剛才都看愣眼了，沈姑娘，你的力氣一直都這麼大嗎？」

  沈小樓點頭，「對，天生的，我打小力氣就大，隨著年紀的增長力氣就更大了。」掃了一眼滿臉驚嘆的鄰居，她又道：「我每天出去也不都是去找人了，手裡的積蓄不多了，我就找了個活計，在碼頭扛大包。我力氣大，干一天能抵別人干四天的，所以我就干一天歇三天。」

  干一天抵別人干四天的？乖乖，要是干滿了，一個月豈不是能領四份工錢？

  四份啊！眾人羨慕極了，這要是娶回家……

  財帛動人心，還真有人問了：「沈姑娘，你也不小了，想要嫁個什麼樣的人家？」

  沈小樓還沒說話，張大娘就把臉一沉，罵道：「馬婆子，你胡說八道什麼？沈姑娘一個年輕姑娘家，你別污了她的耳朵。」

  馬婆子卻不服氣，「我這不也是好心嗎？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沈姑娘家裡只剩她一個人了，我們這些做鄰居的，可不得多關心關心她？」

  張大娘氣壞了，「你個老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我告訴你，沈姑娘是我們一家的恩人，我可不許你算計她。」一個院子裡住著，誰不知道誰的底兒？

  「我打什麼主意了？我明明是關心沈姑娘！張婆子，你少說我壞話，看我不撕爛你的嘴。」馬婆子有些心虛，但嘴上叫得可響了。

  兩個人就這樣吵了起來，沈小樓看看這個，又看看那一個，覺得有趣極了，太有市井煙火氣了。她看著唾沫橫飛的馬婆子，沈小樓記得她似乎有兩個兒子，不由眼神一閃，說道：「兩位大娘停一停，我謝謝你們的關心，但我跟小柳姐一樣，也是要招婿的。」

  「招婿？招婿能招到什麼好的？要麼是家裡精窮的，要麼是歪瓜裂棗，沈姑娘你這麼好的人才，招婿太委屈你了。」馬婆子苦口婆心地勸。

  沈小樓一臉無辜，「我家就我一個了，當然要招婿繼承我沈家的香火了。至於馬大娘的擔心，」她頓了一下，語氣真誠地說道：「我家是開武館的，我娘能幹，我這一身大力氣就是隨了我娘。我爹就是贅婿，他是個病秧子，但他長得好看，會持家，我這副好相貌就是我爹的功勞。所以馬大娘你根本就不用替我擔心，我就招一個長得跟我爹一樣好看的，外頭的事不用他操心，有我呢，我能養家。」

  「這，這……」馬婆子傻眼了，她還想讓自己兒子娶這沈姑娘呢。

  張大娘卻很高興，「對，沈姑娘能幹，自然要招個合心意的。」

  馬婆子的兩個兒子相貌都丑，沈姑娘肯定看不上，活該這個老貨的算計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