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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2章 瘋了,都瘋了

2024-11-09 15:16:51 作者: 荒山老狗
  廖志堅抓著刀,後退了幾步,中年人此刻臉白如紙,眸子裡的火已熄滅,沾滿雨水的嘴唇不停哆嗦著:

  「我不懂。」

  「哪裡不懂?」

  「我不懂你的出刀,你的刀只出鞘三寸,就停住了,你怎敢這般自信?」廖志堅雙眼布滿血絲,直勾勾盯著我:「你怎能確定我一定會出現失誤?」

  我搖頭,抹了把臉上的水:「因為你不想死,我也不想讓你死。」

  「你既然聽說過夜修羅,就一定知曉關於它的恐怖傳說。」說到這,我語氣陰冷起來:「夜修羅,出刀必見血!刀下不留活物!」

  廖志堅看起來失魂落魄,一遍遍複述著我的話:「出刀必見血,刀下不留活物……」

  我咔地收刀入鞘,繼續道:「方才你若一心求死,狠了心要切我頭皮,我也能輕鬆做到後發先至,一刀斬下你的腦袋。」

  「你的刀,永遠不可能接近我的頭皮,這刀,出與不出,輸的一定是你!」

  廖志堅臉上的肌肉瘋狂蠕動:「就算夜修羅快我百倍,那也需要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氣,才能做到以三寸刀勢,逼迫我製造失誤。」

  他收刀入鞘,大步來到我面前,認真道:「只有經歷過億萬次生死的人,才能超脫,凌駕於生死之外,李先生,我很好奇,你究竟有一段怎樣的過去?」

  「不管怎麼樣,你的膽色,你仁厚的心腸,已值得我餘生仰望!」

  中年人撲通一聲,跪倒在滿地泥漿里,不管不顧地沖我使勁磕頭。

  我說你是今天第二個跪我的人,地下髒,你快起來。

  被我扶起來後,廖志堅情緒激動,臉上紅白交替:「我想再請教你一刀,但這次我們只用木刀,您看可以嗎?」

  我拒絕了他的請求:「只有初學者和孩童才用木刀比試,你繼續用你的鐵刀好了。」

  廖志堅怔了怔,有些害怕道:「那你不能殺我啊。」

  我點頭,我們同時側過身去,繞著圈踱步,這一輪,廖志堅看我的目光徹底變了,他眸子裡帶著深深的虔誠和敬畏,如同懵懂的孩童注視著最嚴厲的導師。

  這一輪,依舊是廖志堅搶攻,他出刀了,刀刃在刀鞘內齒輪的加速下,爆發出耀眼的火星!

  鐵刀尚未完全抽出,就完成了一化十,十化百,乃至千萬的刀勢,剎那間,疾風驟雨的刀勢形成了一面密不透風的銀色幕布,將我全身籠罩。

  好一個刀痴!他的刀徹底否定了空氣的流動,成功引發了我的窒息,廖志堅知道,速度他不占優勢,他不得不以玄妙的刀法取勝,這一千刀完成的速度快如光,其中有九百九十九刀都是虛招,真實的殺招被隱藏在了本源,空間和規則之外。

  我此生沒見過如此美麗的刀勢,它早已超脫了刀勢的範疇,這一刻,已是藝術,鐵刀上細密的雲紋,點亮了無光的雨夜,點亮了整整一千次!

  在夜空被鐵刀連續點亮的過程中,一隻白到沒有半點血色的修長手掌,緩緩伸向隔斷空氣的刀幕之中,輕輕抓取,手指的姿勢優美,空靈,像是在採摘一朵玫瑰,更像是捧起少女沉魚的臉龐。

  【伏鬼刀法·新陰流·無刀取!】

  原本需要雙手完成的無刀取,被我簡化到只需單手就可輕鬆實現,我手伸進刀幕里,只一把就抓到了廖志堅一千勢虛刀中的唯一的殺機,正如孩童抓住了隨風搖擺的柳枝,正如風抓住了流星的尾巴。


  於是風和刀,在這一刻都停了,廖志堅的鐵刀被我三指牢牢抓取,定格在半空,中年人脹紅了臉,瘋狂怒吼著,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鐵刀依舊紋絲不動。

  僵持片刻後,砰地一聲巨響傳來,鐵刀崩成了鐵粉,星星點點的撒在積水上,於是整個內院,被鐵粉染的銀白一片。

  廖志堅服了,服到五體投地,他第二次跪倒在我面前,這一次,他眼中再無半點醋意,只剩下炙熱到瘋狂的崇敬。

  這一刻,他跪的不是我,他跪的是刀法的神靈。

  瘋了,都瘋了。

  樓里樓外,院裡院外的一切眾生都震驚到瘋癲了,如果我打敗的是無名小卒,誰也不會多看我一眼,可我偏偏打敗的是名震三十國的刀痴,是皇子和公主們不惜一切代價而瘋狂爭搶的頂級戰略資源!

  僅僅是這樣也倒罷了,可偏偏我打敗刀痴的方式,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刀法,這似乎也算不了什麼,可偏偏從頭到尾,我的刀居然都不曾離開過刀鞘?

  刀不離鞘?就讓赫赫有名的刀痴,連續兩次跪倒在我面前?

  他們震驚,但我並不願描述他們震驚的過程,當辰遠山的下顎骨脫臼,當苗不語激動到淚流滿面,當封十九嘴角揚起一絲欣慰的笑意,當兩名暗哨頭目出現在我面前,沖我彎腰抱拳,敬佩地喊我主子,當三十萬猖兵為我瘋狂吶喊時……

  我只是默不作聲地撿起地上的兵馬罐,用絲絹蓋上,收起,快步走回公主樓。

  唐秋雪緊隨其後,跟著我來到會議室跟前,我回頭看了他眼,冷聲道:「守在門外,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任何人進來!」

  不等唐秋雪回答,我徑直走進會議室,反手鎖上厚重的大門,拉起窗簾,一時間只覺得天旋地轉,全身骨頭都好似散架了。

  漆黑一片的會議室內,我扶著一把高椅,這才勉強站穩,甚至到現在,我依舊被困在廖志堅刀幕的封鎖之中,依舊在忍受著窒息的煎熬。

  空氣,甜美的空氣總算趕在我缺氧暈厥前,湧入了我的鼻腔。

  是的,拋開刀法本身不談,從境界來看,我根本就不具備和廖志堅交手的資格,更何況此人刀法的玄妙詭譎,遠遠超脫了我的預料,這場鬥法若是發生在昨天,輸的一定是我,沒有任何商榷的餘地。

  之所以今天能贏,我仰仗的不是所謂的膽色,而是……那神秘而深邃的大道。

  在怒蓮圓滿盛放後,我的確感受到了自己和原來變的不一樣了,我始終不明白,這種變化能給我帶來怎樣的好處?

  青丘走了,沒有人再能為我解答修行上的疑惑了,我的迷茫一直持續到夜宴即將結束時,異象這才遲遲來臨。

  異象來自野狐禪。

  在封十九起身上樓的那一刻,我突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無比的少女幽香,我確定那不是封十九身上的香味,而是來自野狐禪世界。

  當我神識進入野狐禪後,隱約看到了一個身穿白裙,頭長粉色可愛狐耳的少女,正穿著件薄薄的吊帶連衣裙,跪在在小樹林的蒲團上。

  幽香,正是少女身上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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