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期,名叫千陽的道觀坐落在山頂上,道觀的中央一棵巨大的銀杏樹屹立在整個道觀上空。
樹下盤坐著一位仙風道骨的人兒,長著一張雌雄莫辨的臉,銀灰色的白道袍穿在身上,讓人看了都不禁感嘆道,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好看的人。
身後小師弟畢恭畢敬的扶手行禮道:「大師兄,師傅有要事商談,叫您過去一趟。」
男人緩緩睜開眼睛道了聲好!起身隨著小師弟一同前往主觀。
道路兩旁的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隨著鈴鐺一同奏樂。
進到主觀,只見首席上坐著一位白髮老人,慈祥的看著他們道:「行山,你先退下,我有事要和你師兄相談。」
「是,師傅」
「泠弦,坐下吧」
白泠弦拱手:「是,師傅。不知師傅有何事相談?」
白髮老人看著白泠弦嘆了口氣說道:「百年來,你不管是天賦還是努力都是最出挑的,卻遲遲飛不了升。你在凡間的機遇,需你自己找尋,明日便下山去吧!」
白泠弦起身向著師傅下跪道:「徒兒謹遵師命。」
不日,師兄弟們便等在山門口,送白泠弦最後一程,白泠弦拱手道:「此一去不知何時歸來,師兄師弟們保重。」
師兄師弟們不捨得看著白泠弦,齊齊拱手道:「師兄保重!」
最後看了一眼道觀,轉身離開,這裡終究是自己從小生活的地方,即使捨不得,也要去尋自己的道了。
白泠弦看著山腳下古色古香的村子,內心一陣感慨,百年了,當年師傅把他帶到千陽後就再也沒踏出過山門。
白泠弦拿著師弟給他的錢買了兩個肉包子吃,老闆看他長得仙風道骨,一看就是山上的道士,路上的行人多多少少都注視著白泠弦,露出貪婪之色。
他實在長得太好看了,讓人挪不開眼。
走著,走著,一雙小小的手抓住了白泠弦的衣角,小孩渾身髒兮兮的,小手上還有傷,用淚汪汪的眼睛看著他,讓人看了不禁心疼。
白泠弦將他抱起來,也不在意自己的道袍髒沒髒,把自己另一個肉包給小孩吃。
小孩看著肉包就兩眼放光的一把奪過,狼吞虎咽大口大口的吃著。
白泠弦怕他噎著趕緊把身上的水給小孩喝。吃飽喝足的小孩看著白泠弦說道:「趕緊離開這裡吧,不然你會死的。」就跑走了。
白泠弦也沒有在意,看著小孩跑遠,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后,準備去找一個客棧休息休息,這裡時代的變化很大,讓人不禁懷念過去的日子:「哎!不過傷心事罷了」白泠弦嘆氣道。
夜半,雨水傾盆而下,雷聲轟隆,閃電劃破天空讓整個世界都籠罩在陰森的氣氛中,仿佛天地都在宣告災難的降臨。
白泠弦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滿屋子的紙人,他們的眼睛都是血紅色的,黑洞洞的,有的血流到了他們嘴角,仿佛他們剛剛吃了人肉,他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白泠弦,讓人看的毛骨悚然。
只見白泠弦雙手掐訣,念道:「天地無極,萬法無礙,吾奉茅山祖師敕令,拜請三茅真君降臨,已符為憑,已香為引,破障於此,速速開通,急急如律令。」
白泠弦的師傅是千年前茅山的後代,學業有成之後,就自行自立了門派。
只聽空氣中,傳出刺耳的尖叫聲,隨後紙人也隨聲消散。
白泠弦又一次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小孩用黑洞洞的眼睛盯著他,小孩看著他說道:「你怎麼,還活著?」
「因為我是斬妖除魔的道士」白泠弦摸著小孩的頭道。
「你怎麼進來的」白泠弦問。
小孩看著他說道:「晚上的時候他們都不在。」
「他們?是村民嗎?」白泠弦疑問道
小孩:「對」
小孩剛才聽白泠弦說斬妖除魔的時候,臉上的陰鬱消下去了不少,反應過來,激動的說:「那先生,可以帶我離開這裡嗎?哪裡都行,只要把我帶出這裡,帶我出去,嗚,哇哇哇。」
小孩崩潰的哭著,白泠弦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但昨日便看得出,所有人都是微笑的,只有他一人滿臉陰鬱,只有他一個人髒兮兮的,所有人像沒有靈魂一樣忙碌著。這一點都不正常。
一路走來,路上的家禽和狗多多少少是有的,偏偏這裡連家禽都沒有,太古怪了。
於是他躺在床上假寐,卻陷入了夢境,這些紙人就是白天的村民,昨天晚上他們想吃了我,卻被我事先打破。
夢境裡的那聲尖叫,是個修為進階非常高的怨鬼。
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她才會把全村子的人都殺死,讓他們變成野鬼,日復一日做著生前的事情。直到夜晚降臨他們才真正的意識到自己已經死去,壓抑不住的暴躁讓他們把來到這裡過夜的人和乞丐殘忍殺害,並分食掉。
連殘魂也沒有留下,直至灰飛煙滅。
白泠弦轉頭問小孩:「他們怎麼沒有傷害你?」
小孩驚恐的說道:「是,是因為我娘。」
「你娘?那你是怎麼知道是因為你娘的」
小孩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是一位姐姐告訴我的。」
「姐姐?」白泠弦喃喃道。
「先不說了,天亮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小孩不好意思的應了聲好。
白泠弦牽著小孩的手問:「你叫什麼?」
「我叫阿離,永遠不分離的離。」
白泠弦笑看著他:「好!阿離,我叫白泠弦,你以後叫我白爺爺就行。」
阿離,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什麼?可是你看上去像哥哥呀!為何要叫爺爺?」
「因為我已經100多歲了。」
阿離:「我不信,你長得這麼好看,一點也不老。」
「好好好,叫哥哥」
此刻的阿離褪去往日的陰霾,開心的像一個正常的孩子。
說說笑笑地走到了包子鋪門口,阿離害怕的躲在白泠弦身後,不敢看老闆。老闆詭異的笑著說道:「道長,昨日睡的可安好!」
白泠弦不經意的看了看周圍,發現所有人都直勾勾看著他詭異的笑著。白泠弦笑道:「一切安好!」
眨眼間老闆的眼睛流出紅色的鮮血,和昨天的紙人如出一轍。白泠弦付完錢直接就走了,帶著阿離準備去村外走走,被他們盯著太不自在了。
走到村外已經看不見他們人了,他和阿離都鬆了口氣,白泠弦疑惑的問:「他們為何看不到你?」
剛才他就一直在留意他們的動向,幾乎都是看著他行動的,第一次遇見阿離的時候還沒有注意到。
阿離說道:「姐姐說他們看不見我,讓我不要害怕。」
「又是姐姐?」隨後白泠弦說道:
「阿離,我給你洗個澡好不好」
阿離捂住衣服害羞道:「我,我自己可以洗。」
「好吧!那我在大樹底下等你。」白泠弦道。
六月的天去河裡洗澡不會感冒,白泠弦把行囊里備用的衣服拿了出來,用咒術把衣服變小「道法自然,定乾坤,變!」隨著咒語念完,衣服眨眼間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