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憶

  白泠弦在樹後旁大聲道：「阿離，這裡有新衣服，我放在樹後面，你記得過來穿。」話音落下，他起身走開。

  看著滿是鬼氣的村子，白泠弦決定去看看這周圍能不能有什麼發現。

  看了周圍一圈，沒有什麼異常。返回去的時，卻看到山坡上有一座老舊的土房子。正準備上去看看時，只聽身後傳來阿離的呼喚聲：「白哥哥……」

  看到白泠弦，阿離眼睛紅通通的跑過來，眼淚要掉不掉的，委屈的不行。

  「白哥哥你是不要阿離了嗎？」眼淚終是忍不住落了下來，「嗚嗚嗚，我以為你和他們一樣全死了，嗚嗚嗚。」

  白泠弦看著眼淚止不住的阿離，抱起他，輕輕拍著他的背，柔聲細語道：「白哥哥沒有不要阿離，阿離這麼乖，我怎麼捨得。」

  白泠弦看著阿離用哭啞的聲音說：「真的嗎？那我可以一直跟著白哥哥嗎？」

  白泠弦想了想，收一個徒弟還是可以的，就問：「那阿離想不想拜我為師，以後我教你術法，斬妖除魔可好。」

  「好」阿離絲毫沒有猶豫的就答應了。

  「好！那我們去山坡上的房子看一看。」白泠弦抱著他往山坡上走。

  「這裡是我家」阿離道。

  「你家？你不是住在村子裡嗎？」他疑惑道。

  「我白天住在這裡面，晚上才進村里。」

  「好」白泠弦沒有再多追問。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房子門口，推開門，映入眼帘的是滿屋子的稻草，和牆上猙獰的指甲刮痕。

  牆上滿是用鮮血寫出來的大字，（你們…不得好死…血債血償…還喃喃命…）白泠弦看的七七八八。

  「看來那位的怨氣難消啊！」他心想道。

  忽然，一道影子從身後緩緩印出，他迅速轉身，只見一個紅衣女人奔跑著，往樹林裡跑去，白泠弦抱著阿離趕忙追上前去，跑著跑著，紅衣女人不見了蹤影。

  六月的天氣格外炎熱，林子裡卻冷的讓人不禁發寒。樹上掛著大大小小的紅布，紅布的中央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祭台。

  讓人驚恐的是，祭台上圍著一圈的乾屍，他們齊齊跪拜著，風乾的臉上滿是驚恐和絕望，仿佛生前經歷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他們流下的血跡已經乾涸，空氣中瀰漫著屍體的腐臭味，烏鴉的叫聲好似他們的悲鳴，無助，痛苦，驚悚的叫喊著！

  白泠弦把阿離帶回房子裡，讓他好好待著，阿離擔心道：「白哥哥，你要小心點知道嗎？」

  「知道了，我可是道士，你放心吧！」

  告別阿離，白泠弦往剛才的方向前進，突然，天空驟然變黑，山野間變得寂靜無聲，連一絲風都沒有，樹林靜止，蟲鳴消隱，一輪圓圓的月亮，透過雲層，露出久違的圓臉，顯得慘白而詭異，遠處隱約有歡聲笑語傳來，卻更顯得此地靜的可怕，暗的模糊不清。

  白泠弦看著遠處的影子，不緊不慢的跟著，周圍仿佛恢復了聲響，斷斷續續的出現了許多村民，白泠弦陷入了某個人的記憶里。

  只見小河邊上，小孩在歡聲笑語的玩耍，婦女們有說有笑的洗著衣服，一切是那麼的祥和平靜。

  此時白泠弦站在橋上看著他們，一個清秀的女孩子穿過他的身體，呼喊著朋友的名字：「喃喃，快過來呀！我們去山坡上玩。」

  只見叫喃喃的女孩長得很漂亮，回頭答應道：「知道了，我先去給你買好吃的，你自己先過去。」

  女孩開心的出了村子，跑到山坡上，進了森林，此時森林裡的祭台還是威嚴莊重的樣子。一點也沒有白泠弦之前看到的悲涼陰森。

  女孩子唱著山歌，等待著佳人前來。

  不遠處，喃喃抱著一大包糕點，大聲道：小花，我來了。

  女孩高興的跑過去抱她：「我等你好久了」

  「好好好，你能不能等一下在抱，糕點都要被你壓壞了。」喃喃無語道。

  小花吐了吐舌頭，一屁股坐在祭台邊上，揮揮手讓她過來。她們有說有笑的吃著糕點，女孩子最喜歡八卦的聊村裡面的事，王阿婆的兒媳婦昨天和隔壁老張家的媳婦吵起來了，東頭李叔家今早被偷了雞……

  聊著聊著，小花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喃喃，看著人心裡痒痒的。

  喃喃害羞地說：「你，你一直看著我幹什麼？」

  「喃喃你長得真好看，像天上的仙女。」小花耳根子紅紅的說。

  喃喃假裝生氣的打了一下她，看著小花的臉說：「你長得也很好看呀！臉白白嫩嫩的特別漂亮。哼！以後不許一直盯著我。」她們嬌笑打鬧著。

  兩個女孩曖昧的關係，讓白泠弦一時懵了一下，小時候知道兩個男人在一起是龍陽之好，卻沒聽過兩個女孩子也可以談情說愛。

  是啊！既然兩情相悅，性別又有什麼好在意的，只是，她們的路終究是坎坷的。

  這裡的記憶里滿滿的都是兩個女孩美好的回憶，小花看著村裡的女孩到了年紀一個個的嫁人，自己也快了，她不想自己被困在這裡一輩子，她的母親整天念叨著，女人生來就是要嫁人的，就是要相夫教子的。

  可在這裡操勞一輩子，真的是她們想要的嗎？就連被丈夫家暴，回到娘家都不讓進家門，還要被潑一身的水，罵到，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多諷刺，連自己的家人都不在乎，還有誰會在乎？像個僕人一樣伺候著他們一大家子？她不想過這樣的日子。

  這天，她在林子裡和喃喃表明了心意，告訴她，自己喜歡她，喃喃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轉身回到了村子。

  小花以為喃喃不喜歡她，被她嚇到了，是啊！這個時代哪有女人喜歡女人的，被人知道了也只會被認為是怪物。

  這天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喃喃，心灰意冷下，她拿著自己積攢的錢偷偷的離開了這裡。

  之後，村裡的事她也沒有在聽到過，她在這裡找了個服務員的活干，第一次來大城市的她，看著這裡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只能來形容有錢人，和她一起來到這裡的人有很多，她們只能在最底層工作，有的出賣了自己的身體，有的走投無路只能返回家鄉嫁人生子。

  她們認命的接受這一切，可她偏偏就要闖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4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