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實在是沒有了辦法的蘇牧陽，只能選擇前往教務處，找人過來開門。
他這邊剛剛轉身，就見樓梯轉角處一名胖乎乎，有點禿頂的小老頭，打扮極其樸素，手裡拎著一個帆布袋，緩緩走來。
「老師，你怎麼會在這？」
蘇牧陽一臉驚喜的迎了過去，扶著老頭的胳膊，十分親切的追問道。
「您不是去雲城休假了嗎。」
「呵呵，是你小子啊。」
老頭看到來人，紅光滿臉的大臉蛋露出和藹的笑容，步伐極其輕緩的邊走邊說道。
「這兩天學校有點事給耽擱了，倒是你，怎麼這時候來啦？」
面對老師的詢問，蘇牧陽面色有些尷尬，側目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姐弟，很是不好意思的低聲解釋道。
「我今天來面試學生的，忘記帶鑰匙了，手機也沒拿，所以，就有點……」
他的話沒說完，老頭便明白了什麼意思，當即從口袋裡拿出一部老年機，樂呵呵的打趣道。
「你小子，才多大年紀記性就這麼差。」
說著，他已經撥通了教務處的電話，言辭極其簡便的交代道。
「過來把蘇牧陽教授的辦公室打開，他忘記帶鑰匙了。」
「謝謝老師，您可真是幫了大忙，不然我可在學生面前丟人啦。」
蘇牧陽喜滋滋的不停道謝，心想還是有人罩著爽。
「得啦，你去忙吧，等會面試結束來我這坐會。」
老頭擺擺手，獨自一人繼續前行，向著走廊盡頭的辦公室而去。
按理說他這個歲數早就到了退休的年紀，但這老頭在學校幹了一輩子，早就習慣這裡的生活與工作，所以，退休沒幾天，他就又回來，接著帶起了學生。
隨著老師的離去，蘇牧陽一時間也沒了別的事干，只能靠在走廊的窗戶邊，獨自發呆。
一旁，那名骨折的姑娘注意到他並未離去後，開口問道。
「同學，你也是來找蘇教授的？」
「額……」
蘇牧陽聞言語氣一頓，想承認自己的身份，可眼下的情景又覺得有些抹不開面子。
可要是不承認，這事也兜不住，早晚都會露，況且，從這姑娘的語氣中可以判斷出，她應該就是老方的孫女，方童童。
「其實我……」
「其實你不用想了。」
蘇牧陽的話沒說完，小老弟忍不住了，直接攤牌，提醒道。
「蘇教授今年只帶一個學生，你估計是沒什麼機會啦。」
「嘿，你怎麼那麼肯定，蘇教授只帶一個人呀？」
蘇牧陽聽他這麼一說，來了興趣，話鋒一轉，繼續追問道。
「再說了，就算只帶一個，也不一定是你們吧，萬一有成績更好的同學出現呢。」
「呵，天真！」
小老弟冷笑一聲，剛想顯擺一下家裡的權勢，就覺得後背一涼，像是被什麼猛獸盯上了似得。
不用看，早就熟悉這種感覺到他立刻選擇了閉嘴，因為他知道，這種情況下，再多說一句話，都有可能迎來一頓慘不忍睹的暴揍。
「同學，你的初試成績怎麼樣？」
「我聽說蘇教授對於成績把控挺嚴格的。」
方童童瘸著腿，踉蹌著向前挪了兩步，問道。
對於今天的面試，她心裡也是沒底。
雖然爺爺已經打過了招呼，可這並不代表一定可以通過，尤其是面試的人還是蘇牧陽，這更讓她心慌不已。
畢竟，從之前的招收情況來看，四年時間只有六名學生通過了他的面試，而且，那六人的成績全部都是當時最頂尖的那一撮。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致使許多人望而卻步，雖然他們對於那個傳奇般的男人充滿了好奇，但一想到那令人絕望的成績，最終還是選擇了退卻。
沒辦法，能力不夠，就連見偶像的資格都沒有……
「我還行吧，應該算是不錯……」
蘇牧陽心中湧現一絲惡趣味，輕笑著忽悠道。
「通過蘇教授的面試，問題應該不大。」
一聽這話，旁邊的小老弟立刻撇撇嘴，暗戳戳的罵了句「裝逼犯」。
我們這幫關係戶都不敢說問題不大，你個小毛孩子在這裝上大尾巴狼了。
「那……那你見過蘇教授嗎？」
方童童內心頗為忐忑的問道，一雙白嫩的小手抓著衣角，神情略顯侷促。
她很緊張，為了這一天她準備了很久，甚至就連自我介紹都在家練了很多遍。
只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越是緊張越出錯，前天在家洗澡時摔了一跤，導致右腳骨折。
這一下，使其倍受打擊，總覺得個人形象受到了巨大的影響，甚至有點不敢過來面試。
「我……」
蘇牧陽有些猶豫，但看到她那侷促的神情後，終究還是沒能忍心禍害這個准學生。
「我見過，他人還不錯，挺溫和的，也挺帥。」
「對對對，我爺爺也說蘇教授特別帥，特別年輕。」
方童童連連點頭，小臉不自覺的浮現笑意。
然而，當這句話說完後，她才意識到了不對勁，連忙慌著找補。
「我爺爺是名醫生，他和蘇教授有過一面之緣。」
其實她不用解釋，畢竟找關係走後門，不管在哪裡都是常有的事。
只不過，這丫頭略微有些單純，害怕這些話傳到蘇牧陽耳朵里，對他造成不好的影響。
咚咚咚……
幾人閒聊之際，走廊內傳來一陣雜亂且沉重的腳步聲。
不多時，樓梯口出現一名滿頭大汗的青年小伙，當注意到辦公室門前等待的人群後，他那緊張的神情微微一松，隨後快步跑了過去，喘息著問道。
「同學，蘇教授的面試開始了嗎？」
「還沒呢，你也是來面試的？」
方童童看著又來一個競爭對手，眉頭不由微微皺起，眼神中閃過一縷警惕的光芒，同時也在吐槽爺爺辦事不靠譜。
不是說好了只有她自己嗎，這人怎麼越來越多。
照這麼發展下去，蘇教授收取的學生多了，就算能夠面試通過，估計他也沒有時間親自帶著教學。
這個結果，可不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