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語看著我難以啟齒的樣子。
說道:「小力哥,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嘛!」
我捏著手指,看向她輕聲說道:「我要跟你講講張劍的事情,我知道,你應該不想聽到他的名字,但是,請讓我講完,好嗎?」
金不語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後,看向遠方,沒有回答我。
我繼續說道:「張劍得了嚴重的腎衰竭,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金不語扭頭看著我,問道:「原來是這樣呀!所以呢?你想讓我去見他嗎?」
我詫異的問道:「讓你去見他?」
「不是嗎?他給我發過一條簡訊,想見我一面。」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想讓你去見他!」
看金不語的態度,她是不是已經把那些事給徹底放下了!
我繼續說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一些真相。」
「真相?」
我隨後把張劍對我說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了她。
我拿出張劍留下的銀行卡放到桌子上,金不語看都沒看一眼。
她似乎沒有任何的反應。
許久之後,金不語說道:「說真的,我跟他在一起那會,我們之間其實就有很多的小矛盾。我後來常常在想,即使他沒有中獎,周潔也沒有出來橫插一腳,我們也可能會分手!也許,也許我是在安慰我自己吧。」
我原本打算告訴他張劍已經離開了本市,可能去尋死!
但是聽到她的話,我又不知該不該講。
「錢我是不會要的!你還給他吧,讓他好好去看病!」
金不語說完,就起身走了。
銀行卡背面的紙片,隨著陽台的風,微微擺動著。
那紙片上的對不起三個字,她沒有看到。
樂樂在我耳邊問道:「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我嘆了口氣,說道:「找到張劍,帶他去治療,盡人事吧!」
金不語離開東湖別墅後,就哭了起來。
她絲毫沒有在意路人的眼光。
她一邊穿過街道,一邊流淚。
她已經打算重新開始了,她曾無數次的想著,把關於張劍的那些回憶,從自己的生命中割掉的。
她不想去跟那個人再見面,過去,就留在過去吧。
樂樂說,一直沒有發現張劍出車站的身影,也許,他的最終站,就是KM。
那是南方的一個城市,氣候宜人,風景優美。
第二天一大早,樂樂跟我說,他查到了上一次人生,張劍的死亡原因——溺亡!
並且,是自殺!
我更擔憂了起來,不管他還能活多久,我不能見死不救。
我問道:「怎麼會這樣!是因為腎衰竭最終選擇了自殺嗎?那他死後的碑文又是怎麼回事?」
樂樂回答道:「正在調查,相信不久,會有結果的。」
我叮囑道:「樂樂,你量力而為,我不希望你長時間地消失!」
「好的!明白。還有,我告訴你一個線索,張劍上一次人生的自殺行為,很可能跟金不語有關!」
「啊!?」
「只是可能!」
我努力回想上一次人生里,相親那次跟金不語遇見時的情景。
除了記得金不語跟我一樣,憔悴和落魄之外,真的想不起來什麼了。
三天後,樂樂終於發現了張劍走出車站的身影。
就是KM火車站。
只是隨後,他又買了去LJ的票。
沒辦法,只能我自己跑一趟了,我訂了飛機票,打算提前到LJ,去火車站堵住他。
還好,我在LJ的火車站準時攔住了張劍。
他看到我時,他沒有躲,也沒有跑,我想他可能也跑不動了。
我對著他認真地說道:「先別放棄!或許還有治療的辦法。」
他輕聲說「謝謝,謝謝你小力,我沒有來過LJ,以前一直想來看看。在生命的最後,看上一眼也夠了。」
我拿過他的背包,背在身上。
帶他走出火車站。
我說道:「等病好一點,再來看吧!」
我扶著他虛弱的身體,幾乎沒費什麼力,就把他帶上了飛回去的航班上。
飛機上,張劍說道:「腎源很難找!還需要很多的錢,而且,我長期沒有配合治療,如今估計也來不及了。」
「我們回去你就去治療,錢先不要擔心!先在醫院維持住,腎源再慢慢等!」
「為什麼要幫我?」
「我不能看著一個人去尋死,而什麼都不做!」
我拿出他交給我的銀行卡,還給了他。
我說道:「金不語已經知道你的事了,她說讓你好好治療。我想,她已經放下了。就讓那些事,過去吧。」
張劍看著手裡的銀行卡,發呆一陣之後,忽然哭了起來。
飛機落地後,我直接送他去了醫院。
這幾天,樂樂過一段時間,就會回報給我一些消息。
上次樂樂查到,張劍在上一次人生里,他的家人放棄了他。
今天,樂樂又查到,在上一次的人生里,是金不語推著張劍辦理的出院手續。
張劍出院一個星期後,就溺亡了。
張劍的後事,也是金不語立辦的。
他們雖然沒有結婚,金不語還是以妻子的身份,給張劍立了一個碑。
我問道:「樂樂,你上次說張劍的死或許跟金不語有關?」
「可能!但是不重要了。」
我猜想著,一對窮苦的戀人,遭遇一場無能為力的大病,對方選擇有尊嚴地離開?
會是那樣子嗎?!
只是這一世,因為我的五百萬,這對戀人的故事,完全變了。
我沒有讓樂樂繼續去調查,因為,正如樂樂說的,已經不重要了。
過了不久,樂樂在國外查找到了適合張劍的腎源,我就把他送出了國。
秋天來了,天氣已經涼了下來。
今天,我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為王浩慶祝他編程初級入門。
王浩不好意思地跟著金不語來了。
我還邀請了白子安來參加。
席間王銀芳在他面前,那自自然然的樣子,或許,他們之間,事情沒有開始,但是,也結束了。
實實在在的生活,有時候,真的沒有那麼多的偉大犧牲。
吃過晚飯,蘇永輝來了。
他是來請客的,李婭一個月之前,生下了一個男孩。
前面一段時間,我忙於偷國人的事,還有張劍的事,倒是把他跟李婭的事,忘了個乾淨。
只聽蘇永輝說道:「小力哥,李婭說不想辦得太隆重,我爸也說人太多的場合,對孩子不好,我們就在棲雲館吃個便飯。」
「好的!我一定去。」
對於他跟李婭的事,我自始至終,都不知道該如何去插手!
一轉眼,這孩子都生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