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海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借一步說話。
眾人還在鑑賞中,我跟著他進入到了里廳坐下。
李福海問道:「小友是否看出了一些名堂?」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但是那個假的茶盞,他應該能看出來,包括外面的那些人,也一定會看出來。
猶豫片刻之後,我說道:「右邊的茶盞,不對!」
李福海沒有意外地點了點頭,說道:「看出右邊是假的,其實很簡單,並不難。當年,我拿到手時,就已經知道了。」
李福海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只是多年以來,我一直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黃老漢知道我的水平,為何留下一個假的給我?今天我把老朋友們都叫過來,是想幫我看看,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有多少日子!看大家能不能幫我找出答案!我總覺得,黃老漢在暗示著我什麼。」
我想了想,問道:「會不會是老鄉掉了包,或者,拿錯了?」
李福海搖了搖頭,說:「如果老鄉要貪,要掉包,不給我就是了。何必多此一舉!並且,我打開盒子外面布包的時候,確認是黃老漢綁繩的手法,那時候我們經常在一起幹活,我認得出來那盒子外面的布,就是他親手綁上去的!」
此時樂樂在我耳邊說道:「你對著假的汝窯茶盞拍攝一個視頻!」
我便對李福海說道:「李老,我再去看看那個茶盞!」
「好的!我也想聽聽那些老朋友們的看法!」
我起身,跟著李福海又回到大廳,眾人當然也已經看出來有一個是假的,看見我們出來,便都不再說話。
在李福海的一番解釋下,眾人這才鬆口,並把自己的猜測一一說了出來。
也無非是老鄉掉包,或者,本來就是一真一假,需要湊成一對的說法。
我拿出手機,對著茶盞仔細拍攝了起來!
完事後樂樂說道:「我現在要做一些分析,有消息再告訴你!」
我伸手在耳機上輕輕敲了敲。
臨近中午,大家都沒有分析出一個結果。
正當李福海打算放棄,準備把茶盞收起來的時候,樂樂來消息了,在我耳邊說道:「茶盞上有一個開片地方,很可疑!我已經在圖片上標註了。你對著那個地方,再拍攝一次。」
我聽到後,示意李福海再讓我看看茶盞。
我按照樂樂標註的地方,找到了那個開片的部位,然後拿出手機對著仔細拍攝。
樂樂說道:「可以了!」
我隨後拿起茶盞,用手指在那個開片的地方輕輕撫過,發現那個地方有稍微隆起,不是特別明顯,但是能感覺得出來。
我指了指那個地方,讓李福海仔細查看。
沒一會,樂樂在我耳邊說道:「那個開片的地方有問題,下面應該有字!」
我走到一邊,輕輕地問道:「有幾成把握?」
「有八成把握,並且,確定是字,不是圖案。根據面積來算,大概就兩個字。」
我走到李福海身邊,從桌子上拿起放大鏡,對著那個開片的地方,讓他看。
李福海沒看出來什麼名堂,問道:「這裡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我感覺這個開片有問題,它下面可能有兩個字!」
眾人紛紛湊上來,但是都沒有任何發現。
李福海坐回到椅子上,思考了一會,問我道:「小友,你有幾分把握?」
「八分吧!」
「八分!那夠了!今天我們就敲開來看看吧,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李福海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他叫人拿來了一把小錘。
然後讓人遞給了我!
怎麼讓我動手了?我剛想拒絕,樂樂在耳邊說道:「敲開茶盞,不一定看得到,字在做胚時就應該留在了外胚胎上。你拿一塊布打濕後,蓋在開片處,然後取一塊木頭,輕輕敲擊。運氣好,開片掉落一點後,或許就能看見字。」
聽明白樂樂的意思後,我說道:「李老,敲碎不一定能看到下面的東西,我需要一塊濕布,一小段木頭!」
很快,東西就都交到了我手上。
我按照樂樂的指導,蓋上濕布,輕輕敲擊,不一會,我聽見了輕微開片碎裂的聲音。
我拿開濕布,下面的字立刻呈現了出來——三塔。
兩個字雖然不是十分的清晰,但也不難分辨。
眾人一一看過後,不明所以,面面相覷。
只有李福海一邊搖頭,一邊嘆息,似乎他知道那兩個字的含義。
隨後他向眾人說道:「李某心裡,已經有答案了,感謝各位今日來幫我解惑,請大家移步餐廳,吃個便飯,各位辛苦了!」
此時中午都快過了,我的肚子也早就餓了。
想著先吃飽飯再說,我也就隨著眾人去了李福海家的大餐廳用餐。
就坐後,我也不管眾人你來我往的客氣了,夾菜吃飯,沒有言語。
等吃過飯後,眾人一一向李福海告辭。
我故意留在了最後,邊抽菸,邊喝著茶,打算等人走完再去跟李福海說他女兒的事。
眾人散去之後,李福海向我走了過來,我起身開口道:「李老,我還有事要跟您聊聊。」
他點點頭,帶著我去了里廳。
就坐後,他感激地說道:「多謝小友今日幫我解開這個疑惑,實在是感激不盡!」
「李老,不必客氣!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哦?請講!」
我清了清嗓子,頗有為難地說道:「事情不能耽擱,請容我多嘴多舌無禮了!」
李福海疑惑地看向我,等著我往下說。
我說道:「機緣巧合之下,我發現,李婭的孩子,不是蘇永輝的!」
我說完,看著李福海的反應。
他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盯著我。
「其實,我早就知道這個事了,只是不知應該如何向您說明。我一個外人,本不該來多嘴,只是實在不願意看見將來你們李蘇兩家,因為這個事,鬧得無法收場的地步!」
李福海氣憤地站起來,在房間裡來回走動著。
問道:「李婭的孩子,是誰的?」
「還是請李老您自行問李婭吧!」
李福海隨即向我抱拳施禮,說道:「小力!讓你見笑了,多謝你的提醒,我也相信你不是多嘴多舌之人,大恩我來日再報!」
我起身,彎腰回禮!
隨後便告辭離開了里廳。
走出院落,李福海的司機已經在門口等著我。
李福海如何處理,我已經管不了了,作為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外人,我也只好如此這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