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為何會在這兒,這是孤的府邸,自然想在睡在哪兒就睡在哪兒?」他看著她,言下之意並不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葉舒晚對於他的大言不慚,驚地眨巴眨巴眼睛,被噎的說不出話,想要說些什麼張口的前一刻又吞了回去,這太子……還真是好厚的臉皮!
「殿下,話雖如此,可我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您這樣不太好吧?」她仰起頭,小心翼翼地說道,試圖讓他察覺到自己行為的不妥之處。
「有什麼不好?」凌淵反問道。
「就……我……我還沒嫁人啊!」葉舒晚想咆哮,奈何實力不允許,也沒那個膽子,最終只能高不成低不就的低吼了句,目光還不敢去瞟男人的臉。
「依你的意思,嫁人就能了?」凌淵歪著頭看向她,繼續發問。
「啊?什麼?」葉舒晚沒料到他會語出驚人,頓時懵了。
「不是……殿下。」葉舒晚還想掙扎掙扎,好好和他掰扯掰扯同榻不同榻,出閣未出閣的問題。
凌淵反倒先一步沒了耐心,「行了,葉小姐莫不是想的也太多了,不說外面的人不會知道。」他一邊說著眼神毫不避諱地落在葉舒晚的身上,遂地慢條斯理道,「況且孤對……」他話說一半目露嫌棄。
葉舒晚順著他的目光看回到自己身上,臉色微變,倏地一下捂住胸口,立時羞憤難當,臉色徒然紅了一片,跟只煮熟的蝦米般紅的徹底。
「殿下!」葉舒晚有些惱怒,這是對她赤裸裸的羞辱,他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
她現在還沒到及笄的年齡,還有足夠的時間成長,再過一年,她定要比現在好看上數百倍,不上萬倍!
葉舒晚氣憤的咬咬牙,忍不住回懟,「殿下聽沒聽過,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我以後肯定是京城一朵名花!」
「好啊,孤等著那一天。」凌淵瞧著她眯了眯眼睛,唇角含起一抹誘人的笑容,真誠的,因為他眼底不再是一潭死水,裡面閃過微笑的星芒。
「呵。」凌淵低下頭,喉嚨深處溢出一聲輕笑,那聲笑少了以前的譏諷,倒像是真的愉快。
葉舒晚瞧見他唇角的笑,心頭猛地一跳,疑惑地斜了一眼,與此同時,凌淵低眸瞧向她,四目相對,在人看不見的地方,又細小的花火在二人之間閃過。
葉舒晚眉心突突蹦了兩下,逃也似地迅速斂眉低眸,她砸吧了幾下嘴,摸了摸鼻子,時不時偷偷瞟了幾眼男人的方向,見他站在原地不動,心裡一陣嘣嘣打鼓。
嘿,拋去凌淵的臭脾氣不論,這男人長得還真是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看吶,此等俊美面容,要不是性子古怪了點兒,就憑這迷惑人的笑容,恐怕得是全城女子的夢中情人。
葉舒晚不敢說,不代表她不能想,在心裡偷偷把凌淵的眉眼,五官身材描摹了個遍,嘿嘿。
凌淵見她臉上突然浮現出古怪的笑容,眉頭蹙起。
不過他不在乎,只要葉舒晚乖乖待在府里,不想著逃走,其他的他都不在乎,不關心。
自他坐上太子之位後,他想要的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哦,如果真的得不到,那就將那東西徹底毀掉。
凌淵眼底泛起幽芒,回眸看向葉舒晚的眸光中含著勢在必得,葉舒晚,你可千萬別逼孤用起手段……
葉舒晚向來對危險有敏銳的察覺力,意識到來自某人熾熱的目光,她渾身一僵,一頓一頓地回過身,嘴角牽起一抹牽強的弧度,衝著凌淵那張陰沉的臉一笑。
她識時務的又強調了句,「殿下放心,以後絕對不會發生了,我發誓有事都先和您商量。」她賠笑,舉起幾根手指,神情真摯的不行。
葉舒晚的保證讓凌淵面色稍霽,「最好是這樣。」他冷冷扔下一句話,甩了甩袖子,頭也不回地邁出門。
真是喜怒無常,一會兒一個樣,誰受得了,葉舒晚默默為他以後的太子妃點幾根香。
凌淵一走,葉舒晚整個人瞬間鬆懈了下來,「砰!」直直癱軟在床,任由身體的重量倒在床榻上,「呼!」她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吐出來的全是她受得氣。
她雙手雙腳張開平躺在床,抬眼怔怔地望著床頂泛著光澤的夜明珠,珠子圓潤光滑,質地昂貴,一看就不是尋常人能夠得到的東西。
葉舒晚閉了閉眼睛,松泛松泛雙肩,和凌淵對峙一場不比上戰場打仗容易,她要時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面對凌淵風雨變幻的情緒,稍一鬆懈,可能要的就是一條命。
外面的日頭升了上來,悄無聲息地透過窗欞透進來,葉舒晚始終保持著平躺的姿勢一動不動,和睡過去了一樣。
兩盞茶的功夫後,葉舒晚垂下的長睫顫動了下,再睜開時,裡面又是一層堅毅的光,那是打不到,磨不掉的光,她側過眸凝向自己右手,指尖密密麻麻的小洞匯聚在一起,血漬沒有了,她抬起手放在鼻下嗅了嗅,傷口還隱隱能聞到藥香。
是凌淵?除了他昨晚應該不會有別人,但……他為什麼要做這些?
葉舒晚第一次迷茫了,待瞧見地上案几上放著的綢緞後,她頓時明白了,「哎呀!葉舒晚你想什麼呢?上輩子的虧還沒吃夠嗎?人家這是怕你手廢了繡不了荷包啊。」
她雙手叉腰,環視了一圈桌上的東西,伸手扒拉了幾下,發現少了個荷包,而且還是滴進血的那隻。
「莫不是凌淵拿走了?」她自言自語道,又認命地盤坐在毯子上著手繡了起來。
另一頭,凌淵出了葉舒晚的門後,從袖口中掏出了一隻荷包。
定眼一看,荷包繩底帶著一大顆血跡,做工雖不精湛,卻也看得過去,起碼比桌上別的好很多。
他拿在手裡垂下眸端詳了半天,最終還是揣回了寬袖中,款款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