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來都來了，不試試又怎麼能甘心？
他拍拍虎子的頭：「繞一圈，看看有沒有破綻？」
「不用了，爹爹，我都繞過上百次了，都一樣。」虎子嘴裡回答，但還是老老實實帶著他們遊了過去。
虎子速度很快，他們繞著這片遺蹟轉了三圈，果然沒有發現大陣的漏洞。回到入口，林鐸越盯著裡面的建築發起呆來。
中間最大的建築應該是這個勢力的掌控者居住之所，外圍四個次一級的，應該是強者們的居所，但其他那些建築怎麼都一模一樣，而且建築之間也沒有通道連接。
想到這裡，林鐸越突然發現這裡面竟然根本沒有路，每一棟建築都好像是獨立存在般，與周圍建築沒有絲毫聯繫，可偏偏它們的大小、形狀都一模一樣。
「這特麼，怎麼這麼奇怪？」林鐸越越看越迷茫，剛開始他還篤定這就是人族遺蹟，但現在看來卻開始懷疑了。
哪有人族城池不修路的，就算高境強者能飛，也要考慮還沒到扶搖的大多數人啊。除非，他們都不需要路……
林鐸越忽然扭頭看了眼身後的人魚女子，若有所思：或許這片遺蹟原本就在海底，而非自己猜測的從地面沉降而來。原住民出行依靠游泳，自然就不用鋪設道路。
雖然得出了一個結論，但林鐸越還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兒。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到底還有哪裡不對，他索性游到了光幕高處俯瞰整片遺蹟。
這一看，讓他呆立當場。
見林鐸越突然不言不動，人魚女子們擔心他發生意外，急忙遊了上來。只是她們游到林鐸越身邊後，也被眼前出現的場景驚得愣在原地。
虎子在遺蹟入口急得轉著圈：「爹爹，你們看見什麼了？快告訴我啊！」
被它這一喊，林鐸越終於回過了神：「你過不來？」
「嗯嗯，我只能繞著這裡轉圈，沒法游上來。」它說著就往上游，卻只能徒勞撲騰，一點也前進不了。
林鐸越啞然失笑，看樣子這個地方對種族或者體型是有區別限制的。
「告訴你也無妨，這片遺蹟，只有一半。」
「一半？什麼一半？」虎子愣住了。
「就是字面意思，這裡的每一棟建築，都只有一半。」
「啊？可是我們不是繞了一圈，它們四面都完整啊？」
「對，我說的一半，是上下分開。這裡的建築只剩上半截，下半截沒了。」
林鐸越終於明白自己感覺不對勁兒的地方在哪裡了，這不止是沒有路，就連所有建築都沒有門，而升到光幕頂端往下看，才發現整片遺蹟之地平平整整，卻比光幕外的大地矮了一半。
看起來，這片建築就像一個蛋糕，被糕點師用抹刀從中間分開，取走了下層蛋糕後將上層蛋糕隨意放在桌面。所以這裡才沒有道路，建築也沒有大門，因為這屬於蛋糕的下半部分，都被取掉了。
「可是，王，如果整個遺蹟都被橫切開，為什麼還會有陣法防護？」一個人魚女子輕聲問。
「對，建築可以分開，陣法怎麼分開？」林鐸越眉頭擰起，這個問題讓他也感覺奇怪。
「會不會，陣法是這裡分開後重新構建？」他自言自語。
「不對，你們跟我來！」林鐸越忽然遊了下去。他沒有理睬一臉好奇的虎子，徑直衝到地面，開始挖掘。
幾個人魚女子面面相覷，都不明白他想做什麼。忽然有一名女子問：「王不會是覺得，被切開的只有建築，陣法其實並沒有受到破壞吧？」
這正是林鐸越的想法，如果陣法是一個雞蛋，陣法內的遺蹟建築就是蛋黃，既然蛋黃被拿走一半，蛋殼卻沒有被破壞，那就有可能取走蛋黃本就不需要破壞蛋殼。要證明這一點，只需要將遺蹟底部挖開，看看蛋殼還在不在。
很快，林鐸越身形就消失在渾濁的海底泥坑中。人魚女子正想一起幫忙，就看見他重新出現在身前。
林鐸越神情凝重：「陣法是球形，底部深度比我們看見的更多，它將整個遺蹟全都包裹在裡面。這說明，陣法確實沒有被破壞過。」
這個道理很簡單，如果是切開建築後重新布置的陣法，它完全不用考慮已經消失的部分，但林鐸越看見的卻是陣法將更深處區域納入了保護範圍。
「你們知道能憑空搬走半個城池的魂技嗎？」林鐸越看著人魚女子問。
她們一愣，紛紛搖頭。
「破壞半個城池，有些強大魂技可以做到。但搬走半個城池還能不破壞護城陣法，天梯境應該無法做到。」
林鐸越聽完心中一動，忽然重重一拳擊在光幕上。
除了激起道道水流將周圍人魚女子卷得東倒西歪，光幕完全沒有一點反應。
「蚍蜉撼大樹」，林鐸越心中浮起五個字。
看樣子，憑藉天梯境魂力是根本沒有辦法突破陣法護盾的。那麼，搬走半個城的難道真是天境強者？
林鐸越揣測這護城陣法的強度，感覺普通天梯強者恐怕也很難擊破。
「爹爹，要不你試試血祭？」虎子突然道。
「血祭？」林鐸越愕然。
「王，血祭是一種取巧方式。不同種族布置的陣法大陣，往往會為自己族人留出通道。這種通道需要血液才能打開。」一個人魚女子靠上來解釋。
林鐸越瞥了虎子一眼：「行啊，你在大洋浪了這麼多年，沒少用血祭之法尋寶吧？」
虎子以為是在誇獎自己，得意的搖搖尾巴：「是啊，我平日遇到海獸都不吃，把他們存放在肚子裡，需要的時候就吐出來血祭。」
林鐸越想到躲在它肚子裡的兩萬多人魚族，不由臉色一黑。難怪這傢伙肚子裡裝著這麼多人卻沒有絲毫不習慣，原來早就是慣犯了。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用血煉製魂刀，是在……腦海中又一個名字一閃而過。林鐸越敲了敲自己腦袋，不再多想，他用魂力擠出掌中血液，按在光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