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風站在原地有些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抉擇。畢竟李淳罡是他的親哥哥,而陳天宇也是他的結拜義弟,兩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和立場。
「兄長,我覺得宇弟的話也不無道理,如今還未查明真相,不如先把這人押入地牢,待豪哥死因查明後再定奪?」李淳風試圖勸說李淳罡冷靜下來,但李淳罡卻並不領情。
「糊塗!此人身穿夜行衣來我太白酒莊,分明是圖謀不軌,恰巧天豪遇害,一定與他脫不了干係,怎能輕易放過他。」李淳罡不由分說,立即喊道:「滄海,還等什麼!將這陳天宇一併拿下!」
李淳罡的聲音充滿了威嚴和憤怒,讓在場的人都感到一陣緊張。此時,李滄海正從莊園內趕來,身後跟著更多的下人,他們迅速地圍攏過來,想要形成合圍之勢。
然而,就在這時,黑衣人眼見形勢危急,知道不能坐以待斃。他當機立斷,不等眾人做出反應,便丟下一顆煙霧彈瞬間引爆。隨著一聲巨響,煙霧瀰漫開來,形成了層層煙霧,讓人難以看清周圍的情況。
陳天宇只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走」,緊接著,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拉起,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帶起,整個人如同飛鳥一般向著遠處飛去。
待到李淳罡和李滄海帶領下人撥開濃霧時,陳天宇和黑衣人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李淳風毫不猶豫地立刻追了上去,並留下了一句話:「兄長,我一定會把他們帶回來!」事實上,他只是擔心陳天宇而已。
「前輩,等等我!」凝霜也不想錯過這個機會抓住血殺組織的殺手,於是她迅速追上了李淳風。
李淳罡並沒有阻止他們,反而與李滄海相視一笑,眼中透露出一絲詭異的神情。
「爹,莊裡上下已經全部安排妥當,現在叔叔又恰好不在,這突然出現的血殺殺手可真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啊。」李滄海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李淳罡用力地揮了一下衣袖,臉上露出狂傲之色,語氣帶著一絲得意,「哼,我為這太白酒莊投入這麼多心血,經營多年,他李天豪何德何能,一回來就要從我手裡奪走繼承權?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他冷笑一聲,繼續道:「他之前在人面前裝作對酒莊不感興趣的樣子,可到了關鍵時刻還是妥協了。昨天我明明給過他機會,但他卻不知道珍惜,還說什麼不想再違背父親的心愿。十幾年不見蹤影,現在倒是開始裝起孝順來了。」
李淳罡向身後的下人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回莊園去。然後他迅速地換了一副面孔,與身旁的李滄海一起走到李若梅等人面前,神情悲痛地說道:「父親,如今兇手逃脫,但是您放心,我一定會將他捉拿回來,讓他死在天豪的眼前,以告慰天豪在天之靈。同時,您也要多多保重身體,先收拾好天豪的遺體,等待日後出殯,讓天豪早日入土為安才好啊。」
李昭君也覺得李天豪突然暴斃,實在是疑點重重。她看著眼前這對和自己家毫無感情可言的父子,心裡升起一種難以言明的感覺,甚至有些懷疑他們就是兇手。但是現在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一點,所以這些話萬萬不能說出口。
李昭君擦了擦眼淚,帶著哭腔開口說道:「爺爺,陳天宇說得對,我覺得爹的死沒那麼簡單。爹身上沒有傷口,臉色發紫,明顯是中毒而死的。」
聽到這話,李滄海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冷冷地哼了一聲,道:「這能有什麼可疑慮的?血殺組織殺人的手段何止百種,下毒致死也不稀奇。難道你懷疑兇手另有其人不成?」
李昭君微微一怔,但此刻她不想再回應什麼,李滄海迫不及待的反駁,讓她的懷疑更加深了。
李淳罡制止了李滄海,「好了!別再糾結這些事了,辦理天豪的後事要緊,其他的事情總會查清楚的。」
就這樣,太白酒莊的下人開始忙碌,已經托人運來了棺材,將李天豪的遺體安置,布置好了靈堂。李若梅老年喪子,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八十大壽,叫了李天豪回來,卻成了他的催命符,一時之間打擊太大,也病倒了。
當天夜裡,李昭君和李子雄兩姐弟來到李天豪的房中,想要找尋一些蛛絲馬跡。房間內燈火通明,但巡視一周,並沒有發現什麼痕跡。李子雄皺起眉頭,疑惑地說道:「姐,有個事情我一直想說來著。」
李昭君轉過頭來看著弟弟,問道:「什麼事?」
李子雄深吸一口氣,語氣沉重地緩緩說道:「昨晚我本想來找爹說一些事情,但下人和我說伯父正在與爹商議事情,所以我就沒來找爹,後來我就回房休息了。可誰知,到了半夜的時候,突然有下人傳來消息,說發現爹在房中倒地不起!如果是中毒,那我們應該查一下爹當晚都吃過些什麼吧?」
李昭君眉頭微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輕聲道:「嗯,想來這裡已經被兇手整理過,證物都已經處理掉了,走吧,我們去找那些下人問問。」
接著,李昭君姐弟二人四處尋找老管家,老管家恐怕是目前對老莊主最忠實的一個,二人終於在一處偏僻角落找到了他。他們急切地詢問了一下當晚服侍李天豪的下人都有誰,尤其是期間有沒有人端茶送水過,或者送過吃食。
然而,老管家的回答卻讓兩人的心沉到了谷底。老管家告訴他們,夜深之後根本就沒有人再進出過李天豪的房間。這意味著,除了當時找過父親的李淳罡之外,幾乎找不到其他可疑之人。而李昭君姐弟心中清楚,如今整個莊園上下都已被李淳罡父子所掌控,他們在這個家中根本沒有任何話語權。
「你們在幹嘛?」突然,二人背後響起一道聲音,這聲音正是李滄海所發出的。
李昭君和李子雄同時心頭一緊,回頭望去,只見李滄海站在他們身後,臉色陰沉地盯著他們。
李昭君被嚇一跳,強裝鎮定地說道:「兄長,沒什麼,我們太久沒見老管家了,隨便聊聊。」
「是麼,我聽下人們說你們剛剛從豪叔房間裡出來,你們是想要查什麼嗎?自己父親屍骨未寒,你們不在靈堂跪拜盡孝,亂跑什麼。」李滄海眼神里透露著陰險。
李昭君拳頭緊握,而李子雄也神情緊繃,緊張地看著李滄海,隨時準備出手,雖然他知道自己不是李滄海的對手,但為了姐姐的安全,他也得拼命。
隨後李昭君強裝鎮定地說道:「呵呵,就算我們是想要查什麼,那又如何呢?父親無緣無故地在這莊園裡死於非命,難道就不應該調查清楚嗎?只有查出真相,才是對我父親最好的盡孝!」她的眼神堅定而執著,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自己的決心。
然而,李滄海卻絲毫不為所動,他臉色一沉,怒喝道:「放肆,竟然還敢頂撞我,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兄長嗎?真是不懂規矩!來人啊,將他們給我抓回靈堂!」隨著他的一聲令下,一群人如潮水般湧向了李昭君和李子雄。
面對洶湧而來的人群,李子雄毫不猶豫地拔出了佩劍,他緊緊地握著劍柄,擋在了李昭君的身前,眼中閃爍著警惕的光芒。他大聲喝斥道:「你們這些狗腿子,我看誰敢動手!」他的聲音充滿了威嚴和決絕,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李昭君則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嘲諷與憤怒:「呵呵,李滄海,你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原來你們父子真的和我父親的死有關!我早就猜到,如果你們是兇手,那麼等父親葬禮結束後,你們也絕對不會留下我們姐弟倆在世上。但沒想到,你們居然這麼迫不及待,連這點時間都不願意等待?」她的目光如同兩把利劍,直直地刺向李滄海。
「是又如何?只怪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父親也是死有餘辜,妄想奪得太白酒莊,真是可笑!你們還杵在這幹什麼,動手!」李滄海目光所及,眾多手下隨即向李昭君和李子雄衝去。
就在此時,兄妹二人身後的老管家動了。只見他手握掃帚,猶如虎入羊群一般,隨手便打翻了兩個下人,對著李昭君喊到:「小姐,你和少爺趕快走!」
「你個老東西,藏的還挺深,想不到還有這等功夫。」李滄海驚訝道,然後親自加入戰局,老管家苦苦支撐,大聲喊道:「快走!」
李昭君當機立斷,推了自己弟弟一把,「子雄,我跑不遠,你先走,一定要找到淳風叔叔,把實情告訴他!」
「姐,不,我要留下保護你!」李子雄踢開幾名下人,堅定道。
李昭君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子雄,聽話,快走!我們不能都死在這裡,只有活著才能報仇!」
但李子雄卻還愣在原地,李昭君見狀,心急如焚地吼道:「快走,你不聽我的話嗎?走!!」說著,她氣急之下打了李子雄一個耳光。
「啊!!!」李子雄回過神來,哭著衝出重圍,一鼓作氣,跑出莊園。
李滄海還想追上去,李若梅突然從大廳內飛出,擋在了他身前。
「逆子!你和淳罡竟然敢做出這種事!」李若梅氣得臉色鐵青,抬手就是一掌拍出,正好拍在李滄海的胸口上。
李滄海挨了這一下,慘叫一聲,口吐鮮血倒飛出去。
而正當李若梅還要動手的時候,忽然感覺背後傳來一陣劇痛,讓他猝不及防,又被打了一掌,一口老血噴出,摔倒在地。
他驚恐地回頭,只見李淳罡正笑吟吟地站在身後,手上還拿著一把匕首。「你,你這個逆子,真是狼子野心,想不到我李若梅是養虎為患啊……」李若梅悲鳴道。
李淳罡打斷李若梅的話。「夠了!這都是你逼我的,呵呵,要不是你一意孤行,要把莊園交給天豪,我也不會出此下策,你哪裡有把我這個兒子放在心上?哼,把他們都給我押入地牢!」
李滄海擦去嘴角的血,惡狠狠說道:「爹,何不乾脆把他們都殺了!」
「不急,現在殺了他們,我們怎麼在江湖上立足?李天豪的死已經傳了出去,到時候江湖上來人見不到老頭子和他的子女,我們如何交待?要慢慢布局,得找個適當的理由。」李淳罡雙手抱在胸前,得意洋洋道。
另一邊,陳天宇被黑衣人帶走後,並沒有走遠,而是在後山一處山洞內暫時躲了起來。陳天宇被放下後,黑衣人也疲憊的支撐不住,靠著石壁癱坐在了地上。
陳天宇到現在還處於半懵狀態,你跑就跑你的好了,還帶著我一起幹嘛?也不知道現在莊子裡什麼情況了。
看了看黑衣人的狀況,好像不怎麼樂觀啊,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再不止血會流血過多而死的,於是他走到黑衣人面前蹲下,想要給他處理一下傷口,抓起他的手,就要擼起袖子。
黑衣人反應卻很激烈,抽回了自己的手,扯到了傷口疼的直皺眉,冷聲道:「你要做什麼?」
「什麼做什麼,給你看一下傷口啊,難道放著不管它?我看你也受了內傷,又帶著我跑了那麼久,想著也幫你一下啊,別磨嘰了,都大老爺們的。」陳天宇白了他一眼,再次伸手抓著他的手臂。
黑衣人還想說什麼,但看著陳天宇那認真的眼神,也不再阻止。陳天宇擼起黑衣人的袖子,看到了那觸目心驚的傷口,他看了黑衣人一眼問道:「看起來很嚴重啊,疼不疼啊?疼的話就叫出來,別死要面子的,這裡也沒有別人。」
「動作快點,別廢話了。」黑衣人好像很不適應這個樣子,催促道。
「靠,態度就不能好一點,我欠你的?」陳天宇怒道,黑衣人也是一愣,隨後陳天宇看了看黑衣人,嘆了口氣,「算了,誰叫我心腸好呢,有沒有什麼布條之類的,我先幫你包紮一下,得先把血止住……誒,想不到你這個殺手,皮膚比我還要白嫩啊。」
還不等黑衣人說話,陳天宇就扯下了他的面巾。這一動作讓黑衣人愣了一下,而陳天宇看到黑衣人的面容時,不禁感嘆道:「真沒想到,這裡竟然還有比我帥的人。」
只見對面這位殺手,那好看似女子的眉眼,鼻樑高挺,嘴唇微薄且紅潤,皮膚白皙如羊脂玉般細膩。他的眼睛猶如星辰一般明亮,深邃的眼神仿佛能夠穿透人心。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頭髮隨意地散落在肩上,給他增添了幾分俊美。
他的身材和普通男子比有些較小,穿著一襲黑色的夜行衣,也看不清身材。他的身上散發著一種獨特的氣質,既有著冷酷無情的一面,又有著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這樣的容貌配上他腰間冰冷的匕首,讓人不寒而慄。
「哥們,你長得還真帥啊,這麼帥還蒙著臉幹嘛。我是你的話才不做殺手呢,多辛苦啊,真是浪費了這張臉。」說著,陳天宇用面巾纏住了黑衣人的手臂,還打了個蝴蝶結。
黑衣人微微一笑,竟讓陳天宇都看呆了,立刻讓他搖了搖頭,心裡大驚,「不會吧,難道我彎了?」
「你這人說話倒是有趣,看你武功也不怎麼樣,剛剛何必逞英雄,幫我說話,難道你不知道我們血殺組織都是些什麼人?你就不怕你那些正道朋友說你和我同流合污麼?」
陳天宇微微搖頭,「我才不是那麼固執的人,什么正道邪道,對我來說都不重要,凡是事物都有正反面,立場不同罷了,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反派人物其實內心秉承著正義,又有多少正派人物,表面正義凌然,實則是披著羊皮的狼。」
陳天宇說著,就去扶黑衣人,想讓他坐在石墩上,黑衣人會意,挽著陳天宇手臂站起來,誰知腳麻了,一下子沒站穩,陳天宇眼疾手快,抱住了他,但是手背卻碰到了一處柔軟的地方,雖然陳天宇沒經歷過,但他也沒傻到那種程度,立刻觸電般鬆開手,支支吾吾說著:「你,你,你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