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不複雜,甚至可以說,太膚淺,太浮誇,太做作,太假了。
當時兩個人說這些話的時候,簡單都覺得牙疼,渾身起雞皮疙瘩,她又不是專業科班出身,好在這時候的人也很少有看戲的機會,尤其是派出來跟蹤的大部分都是小羅羅,估計也想不到這兩口子是特意演給他們看的。
但是他們背後的人就不好說了,越是身處高位,想的就越多,尤其是那邊的人剛剛被抓,再保密,也難保他們會發現異常。
程朝三個人是真心想過來解決問題的,想的自然是多查出一些線索,就算不能把人按死,也最好能心裡有數,這種事情,這種人,還是個惦記著他們的人,留著早晚也是個隱患,最起碼的防備,也能找對人。
簡單的心思就也沒想那麼多,說是來京城解決,但是這種連對手都不知道是誰的情況,靠他們幾個這麼勇的闖過來,就能查到了?
那還真是對敵人的不尊重了。
所以,她更想把這攤子水攪渾,讓他們自己亂起來,最好沒有心思再算計她,那就更好了。
至於別的,她還真不想,她從不小看任何人,她自己的分量自己清楚,要說單打獨鬥,她可以說能不懼任何人,但是對上這麼一個位高權重的人,甚至是一群人,她現在有家人有愛人有孩子的,可不想找這個麻煩。
不過,既然對方的主意已經打到了她頭上,這算盤珠子,她也不可能就這麼鳥悄兒的受著就是了。
大事她幹不了什麼,傷筋動骨可能不容易,但是從這事兒也能看出來對方在乎什麼,那,就不能怪她在對方身上放把血,剜塊肉了。
這笑的,有點陰森的詭異,讓秦清淮都有點頭皮發麻,
「媳婦兒,你又想幹壞事了?不再等等了?」
「那得等等,等他們過來,他們應該查到了對方的落腳點,冤有頭債有主,咱也不能傷及無辜不是?」
這話說的,更像是混江湖的來尋仇了,秦清淮都直咧嘴,
「你還挺,仗義?」
「仗義不仗義的,也得看對誰,再說這不是啥情況還不確定嗎?等把他們的底摸清楚了,嘿嘿!」
簡單雙手搓著,
「你說,他們也不是普通人,手裡的好東西應該也不少吧?」
看秦清淮露出一絲不贊同的目光,她趕緊擺手打斷,
「當我沒說,你們幾個這身份,哪個也不能沾邊,萬一真被人看見,那還真就說不清楚了,我想招兒弄個不在場證明,就算他們懷疑也無話可說。」
「不是,」
秦清淮有點無語,有點傷心,
「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呢?我說了,只要不是背叛國家背叛部隊的事,我都會支持你,你這是不信我?」
「呃,」
簡單沒想到這時候他會扯到這個上面來,乾笑著,
「沒有沒有,我沒那麼想,只不過這種事情,不管是做還是說起來,都有些見不得光,你們,」
簡單沉默了一下,臉色也不是之前的無所謂和漫不經心,帶著幾分認真,
你們既然穿著這身衣服,擔了這份責任,就有責任和義務保護這份光榮神聖的榮譽,沒必要被這種不入流的小手段染上污點,」
「你?」
嘮著家常,這突然間就上升到政治和榮譽的高度,秦清淮也正了臉色,說實話,簡單這突然間的轉彎,他是沒有預料到的。
簡單笑笑,她是愛玩,愛鬧,有時候也確實全身都是反骨,不受約束,她也不傻,現在全家都是體制內的,她就是再任性,也要考慮一下影響。
萬事都有兩面性,她是對自己的身手有信心,能保證不被別人發現,但是她不自大,不會覺得有了空間就天下無敵了,誰知道會不會在哪個角落就藏著兩個能人呢?
她不能賭這種可能性,現在還有個小崽兒,這是跟她簡單血脈相連的小人兒,讓她不得不多考慮幾分。
「而且,撇去這人的私心不說,既然現在能在高位上穩穩的坐著,那就說明他是實打實的功臣,這樣的人,於公來說,那也是值得欽佩的人。
我再不懂事再胡鬧再生氣,我可以仗著是女的,仗著年紀小,仗著剛知道消息的生氣,小打小鬧的泄泄憤,鬧一鬧,表示一下態度,但是要說再重的,我要是真做了,那就是我不占理了。
畢竟到現在為止,審問的結果也是他們得了令,去尋找蘇家的痕跡,並沒有要傷人,找小叔也並沒有強硬的命令,所以要說對我的直接傷害,起碼到現在為止,還真的沒有。
這點,我就是再生氣,再不高興,我也得承認。
雖說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但是現在要是咱們先動手傷了人,那咱們就落了下乘了。」
秦清淮眸子緊緊的盯著,心裡的震驚,酸澀,心疼,絲絲繞繞的,纏在一起,第一面是北向媳婦兒的英姿吸引折服,後來的相處中,他知道媳婦兒和那些普通的女生是不一樣的,但是一次次的,每一次都給他那麼大的驚喜,
「媳婦兒,我,我沒想到你居然想的這麼多,我還是希望你,能過的恣意一些。
你自己一個人生活的時候,能過的無憂無慮,沒道理結了婚了,卻要因為我顧慮這顧慮那的受委屈。」
簡單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這會兒秦清淮要是稱讚她一聲覺悟高,她可能還會陰陽怪氣兩句。
但是偏偏的秦清淮感動了,難受了,又說了幾句感性的話,她就找不著北了,這話又軟了幾分,
「倒也沒受啥委屈,只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唄!
那時候我面對的就是屯裡的人,最多是公社,沒有啥大事,我最大的事就是上工,上山。
那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嘛。
什麼時候幹什麼事,結婚是為了過日子的,咱們家裡,爸媽開明,孩子懂事,跟別家的家長里短相比,已經很好了,雖然上山的不多的,但是我也能找到喜歡做的事,你,」
頓了一下,簡單又笑笑,
「你就更不用說了,結婚前承諾的每天都在實現,不管是誰,都挑不出任何毛病,你說,我還有什麼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