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白露與顧無忌相鄰的帳篷方向!
「來真的?」李天滿臉苦澀,幾乎要哭出來。
因為在乎,所以委屈。
聽到微弱的聲音漸行漸遠,李天才屏息鑽出帳篷。
今夜柳上原星空璀璨,夜空泛著淡淡的青色,美麗卻不算明亮。
四周的同學白天玩得太過瘋狂,此刻入睡後幾乎沒了動靜,只剩下此起彼伏的鼾聲。
是的,有些女生的鼾聲比男生還要響亮。
眼看那兩人的身影一閃而入不遠處的柳林,李天心如擂鼓,立刻跟了上去...
月黑風高,李天心中焦急,又滿腹失落,只覺心如空谷,空蕩蕩的。此刻,夜幕降臨,柳林隨風搖曳,仿佛招魂的幽影,透著一絲詭譎。
他行蹤隱秘,無人察覺,然而,偏偏就是這般,他竟失手讓白露和顧無忌走失了!
李天疾步如飛,不料被一塊突兀的石塊絆倒,幸虧身手矯健,才未跌個狗吃屎。正欲起身,前方忽傳來男女低語,正是白露和顧無忌無疑。
白露略顯羞澀:「真的要繼續嗎?你能承受得住嗎?」
一陣衣物摩擦聲後,顧無忌回應:「都這麼多次了,早已習慣了。」
「竟然這麼多次了!」李天聞言,恨不得地裂山崩,找個地縫鑽進去。
「一會兒別怪我手下不留情。」白露提醒。
「變態!」白露斥道。
此時,白露又道:「咦?你的包裹為何如此沉重,原來藏著這個。」
「不帶這個怎麼行?」顧無忌答。
李天,吹笛技藝超群,尤擅《鳳求凰》。他曾想吹給白露聽,如今卻不必了。她正與顧無忌在山丘後,他又能如何?吹笛助興嗎?
李天站起,眼神空洞,緩步走向營地。星光微弱,拉長了他的影子,步履僵硬,猶如殭屍,令人膽寒。
營地另一端,傳來悠揚的笛聲,融入靜謐的夜色。笛聲淒婉,不知聽者是否落淚,李天的眼眶卻泛紅。正是他的拿手曲目《鳳求凰》。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他是鳳,凰卻已隨他人而去,就在那柳林之中!
蒼白的星光下,李天原本陽光的臉龐顯得黯淡,詭異至極。
「我不會放過你的!」
......
此時,顧無忌背部布滿小黑點,長舒一口氣,目光清澈,感慨:「真暢快。」
白露擦去額頭的汗珠,丟掉木棍:「你倒是痛快了,老娘累死了。顧無忌,你是受虐體質吧,這樣戳你還舒服,不怕練功走火入魔?」
顧無忌搖頭:「我比你更謹慎,只是試試,效果不錯。放心,我怕死,一有不對勁就停。」
白露撅嘴,星光下嬌媚可愛:「老娘才不管你,幫了你大忙,怎麼謝我?」
顧無忌咳了一聲:「按言情劇套路,我該說『不如以身相許?』」
「滾犢子!你想得美!身為寵物還想占本姑娘便宜,我看你是欠教訓!」白露揮棍,顧無忌迅速抓住她手腕,兩人同時用力,同時倒地。
白露欲再動手,卻發現顧無忌不動了。他躺在那裡,眼中滿是星空。
她看向顧無忌的目光所及,也隨之躺下。星空如此美麗!
暗青色的天空點綴著閃爍的星辰,如同倒掛的海洋。在京城珈藍,何處尋此美景?
兩人並肩躺在山坡,仰望星空,任清風拂過,無比愜意。
顧無忌側頭看白露迷人的側顏,白露也轉頭看他,眼中星光璀璨。
「顧無忌,唱首歌給我聽吧。」
「啊?我五音不全,會嚇到人的。」
「放心,我不嫌棄。」
「你自己要聽的。」
「嗯。」
風吹過田野,柔和的男聲隨風飄散,融入寧靜的夜。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聽清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獨和嘆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記起
曾與我同行,消失在風裡的身影
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
和會流淚的眼睛
......」
星空真美,身旁的白露更美。
傍晚,顧無忌回家,夏妍已備好滿鍋飯和肉湯,看得他垂涎欲滴。他今日露營並未吃飽,於是大快朵頤。
夏妍坐在一旁,托腮看著顧無忌,一臉滿足,仿佛母親看著孩子大口吃飯般欣慰。
顧無忌渾然不知,他已被兩位女子視作稚子,其中一位尚且年幼。
飯畢,夏妍輕拍手掌,柔聲道:「去歇息吧。」
顧無忌不解其意,疑惑道:「嗯?」
自練刀至刀鳴如歌,夏妍的手勁明顯增強,讓顧無忌陶醉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