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晚聲音壓得低,兩人言語,別人看著就覺得這兩人挺親密的。
黎晝掃了眼眾人,拿起花不晚案上的酒壺就倒酒,那姿態自在得好像是他自己的桌案。
「你既知道那是太子的桌案,也該知這種場合的禮儀,就算人走了,位置卻容不得他人侵占。再者,」
黎晝說著,便去端酒杯,花不晚還以為是要給她,差點脫口一句謝謝,卻見人家端起來就往自己嘴邊送。
呵!
花不晚氣笑了。
「太子坐過的位置,你倒是禮貌給他留著,怎的我這位置我人還在呢,你就跑來鳩占鵲巢,還喝我的酒!說好的禮儀呢?」
黎晝輕笑,聲音輕緩低沉,「你……不一樣。」
臥槽,你說什麼鬼話呢!我當然不一樣,我是女子!我清譽更重要!
花不晚眼角一抽,頂著所有人明晃晃的目光,差點暴起傷人,可想到嫡母和嫡姐的交代,她壓下火氣,往旁邊坐了坐。
扒拉小案上的菜和酒,將喜歡吃的都扒拉到自己這邊,其他的都推到黎晝那邊,愣是清楚地劃出了三八線。
「超過此線者,殺無赦!」
花不晚低聲威脅,黎晝都懶得理她。
生辰宴會結束,客人陸續離開,花不晚往走出去,就被人叫住了,一看卻是洛懷雲和杜清清。
這兩人還真是形影不離啊。
「不晚,你跟那位景安王新世子……」
花不晚咳嗽兩聲打斷洛懷雲的話,認真道:「不信謠不傳謠不造謠,拒絕謠言,守護真相,從你我做起!」
洛懷云:「……」
這將軍府的傻姑娘,腦子也跟原主一樣簡單,倒是好糊弄,就是這杜清清……
花不晚可還記得,春日宴那天,她可是真真看見了黎晝跟自己倒掛房梁的。
「杜姐姐,世間很多事情,不一定是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相,耳朵所聽的就是真聲,杜姐姐冰雪聰明,定是明白我的意思。」
這話是在說她與黎晝,也在暗點她被毒啞這事。
杜清清若真信了謠言,說花不晚是兇手,定會趁機以其那日所見,重傷花不晚,以此報仇。
她沒這樣做,還守口如瓶,定是個有腦子,會思考的人,畢竟沒有誰會真善良傻帽到,去保護傷害自己的人。
又不是真聖母。
「不晚。」
花不晚轉頭,便看到花不寒冷著臉走來。
哎呀,嫡姐好像生氣了。
可是我真的什麼都沒做,我是被黎晝連累的!
花不寒朝杜清清兩人頷首示意,便帶著花不晚上馬車,花不晚趁機回頭揮手。
「杜姐姐再見。」
馬車搖搖晃晃,很是催眠,花不晚打起精神,正襟危坐。
「你與黎公子……」
「數面之緣!毫無交集!絕對清白!我發誓!」
看花不晚舉起的手,和認真的表情,花不寒眉心稍微舒展,卻一聲輕嘆。
「姐姐不信我?雲京那麼多棵歪脖樹可挑,我幹嘛非扒拉那瘟咳咳,那個璽源黎氏?你可是我的親姐姐啊,居然懷疑我,我好難過……」
歪脖樹……
花不晚表演欲過剩,此時捧心蹙眉,一臉委屈,抓著花不寒的手搖晃。
花不寒一個不慎,竟被她帶了過去,噗嗤一聲笑出來,又覺不妥,輕咳一聲,端出嫡姐的架子。
「坐好,看看你,像什麼樣子。你說說,你是怎麼會跟黎公子一道過來的。」
花不晚想了想,決定不說金錢豹的事,就只說自己胡亂逛,走錯了地方,正好遇到黎晝,便被一起帶過去。
回到家,花不晚就被嫡母叫去,她本想拖著嫡姐擋一擋,誰知轉眼就不見嫡姐人了。
準備好措辭應對,嫡母卻什麼都沒問,只說起她的親事。
「再過幾個月,你便十八了,你的親事拖不得,好好看看那些畫像,這兩日便尋幾個出挑過得眼的,我著人安排相看,最好要在無罄生辰之前,定下你的婚事。」
這麼著急,看來是被今日黎晝變世子的事給驚到了。
嫡母你信我,我真對黎晝那瘟神沒意思!
生辰宴後,一夜之間,景安王府多了個世子的消息,便已人盡皆知。花不晚逛個街,都能從小攤販口中,聽到他們閒聊到景安王世子。
「那景安王世子,聽說是來自璽源黎氏!嫡長房的庶子!」
「唉喲我的天!雖然是個庶子,但那可是璽源黎氏啊!不過,這景安王府身份也不差,自我們衍國開國便賜的世襲罔替的異性王,整個衍國獨一份!」
「我聽說王妃生辰宴,這位新世子,可是與相府家的二小姐,攜手出席的!這什麼意思,嘿嘿……」
剛拿起攤子上羽毛扇看的花不晚:「……」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這瓜,不吃也罷!
采葉扯了下花不晚的袖子,眼神示意。
「小姐,那好像是叢小姐的貼身丫鬟,白玉。」
看著白玉左右張望,進了一家脂粉鋪,花不晚揚眉,羽毛扇搖啊搖,「喲,見到熟人,總要打個招呼才禮貌,走,去看看。」
脂粉鋪不大,一入門都是脂粉香,客人不多,白玉身影也沒見著,一個中年男子上前來招呼,花不晚帶著采葉出來,便耳語幾句,讓她蹲點。
花不晚回府後,下午采葉也回來了,臉上帶著興奮。
「小姐,我看到了!白玉她私會男子!」
這種八卦我愛聽。
「你詳細說來。」
花不晚走後大概一刻鐘,一個年輕男子,將白玉送出脂粉鋪,兩人雖沒有親密舉動,但神色之間還是讓采葉看出些奇怪,便故作客人又上門。
一進門就聽之前那中年男子,跟年輕男子打趣,說他的小青梅又來看他。
又等了大概半個時辰,那男子便出門,采葉一路跟去,發現他去了一家當鋪,懷裡掏出一副翡翠耳環給典當,換了八兩銀子。
「來來,你辛苦了,快喝口茶潤潤嗓子。」
「謝謝小姐。」
花不晚瓜子磕得飛起,腦子轉得飛快,還不忘叮囑婆子,每日對翆心的十五記體罰,不管是掌摑還是抽鞭子,總之人得打,但不能打死。
翡翠耳環,怎麼也不是白玉買得起的,除非是叢嬌嬌賞給她的。
但小說中,白玉是叢府家生子,叢嬌嬌雖待她不錯,卻沒怎麼賞賜過貴重首飾物件。
《縱嬌寵》中,白玉可是女主最忠誠的手下,指哪打哪,拼了命也要完成任務的。
要不是穿到了大結局,都不知道,原來女主身邊也有腌臢事,這白玉也並非故事裡,那麼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