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也太多了,我只是個庶女,哪能得您這樣的照顧……」
「說什麼呢!你這孩子我喜歡,這誰要是敢拿身份說事,我定不饒!這晚上天冷,快去給二姑娘拿件披風來,就那件雪狐的。」
「夫人,你人真好,我何其幸運,能遇到這麼多對我好的人!」
花不晚吸了吸鼻子,眼圈發紅,侯府夫人看的心疼,又叫管家拿了些東西加上,侯爺本想看開口,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踏著月色,相府馬車滿載離去。
車廂內,花不晚清點所得物資,笑得見牙不見眼。
「這些東西,得值多少錢啊!發財了、發財了!」
貪財好 色,滿嘴謊言,滿腹心機。
這就是他蕭晝,即將迎娶過門的世子妃。
正閉目養神,卻突然被花不晚艾特,拍了他一下,一睜眼,鹿茸頂在他面前。
「今天這波賺了些,我也不是小氣人,你幫了我,禮尚往來,這龍落子就送給你吧,聽說能補腎的,你說不定用得上。」
這東西是她在一眾貴重藥材中,稍微不那麼貴重的。
蕭晝眼角一跳,揮開花不晚的手。
這女人真是無時無刻,不想著對他動手動腳。
「既然要禮尚往來,就把那雪蓮給我吧,補腎之物留給你,我覺得,你需要。」
「什麼我需要……呸!你獅子大開口啊!我都放血體虛了,你居然還想拿走最好的雪蓮,能不能憐香惜玉一點啊!反正就龍落子……頂多,再給你鹿茸,愛要不要!」
車帘子外的采葉聽得臉微紅,看了眼竹嬉,小聲道:「竹嬉姐姐,世子他、他真的那什麼虛唔唔……」
竹嬉一把捂住她的嘴,低聲道:「不想被踹下馬車,就要學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馬車一路,先把蕭晝送回了王府。
王府門口。
下了車,蕭晝看著一點動靜都沒有的馬車,負手而立。
「到了王府門口,花二小姐便是這麼個禮數嗎?」
話音剛落,從車窗丟出個盒子,直直砸向蕭晝,他未有動作,一道黑影飛過,接住盒子。
「既然世子到家了,就快進去吧,別大晚上瞎逛了,竹嬉,我們回府。」
竹嬉無奈看了眼蕭晝。
她倒是沒忘記自己是蕭晝的下屬,但顯然這事,花不晚直接忽略了。
見蕭晝沒反對,竹嬉揚鞭,馬車遠去。
「世子,這是什麼?」
蕭晝看了眼盒子,朝王府走去。
「給你補腎的。」
飛垣:「……」
這有點侮辱人了。
「他還是不開口嗎?」
「那小子嘴硬得很,問什麼都不說,沒您的首肯,也沒法對他用刑,只能先關在地牢里。」
蕭晝眸光一轉,「我不養閒人,告訴他,可以什麼都不問,但也別想活著離開。要麼死出去,要麼……」
花不晚回到相府,已是半夜。
本想著悄悄入府,不驚擾人,卻不想,一入府就被嫡母請了去。
嫡母長得並不凶厲,一身當家主母的威嚴,持家有度,從不藉機行欺負妾室、庶子女的事,所以花不晚活得很滋潤,也有點子刁蠻任性在身。
只是面對嫡母時,還是乖順的,這大概就是天生氣場的壓制。
「聽說平樂侯嫡女,已經沒事了?確實是你所救?」
「額,是……不過就是巧合,我剛好看過相似的症狀,也看到了解法,巧合。」
嫡母沉默半晌,神色莫名,而後長嘆一聲,讓花不晚回去休息。
這件事多少人在盯著,本想看笑話,而今花不晚卻真的辦成了,不管是真有本事,還是真如她自己所言,是巧合,只怕後面,也會因此產生風波。
她本一心想讓花不晚,嫁個尋常權貴子弟,過尋常富貴生活,這也算好事,但誰知,自那璽源黎氏的人來之後,她為花不晚考慮的後半生,便不再如期。
接踵而至的各種事情,都有意無意,將花不晚捲入其中。
相府庶女,竟漸漸進入眾人視線。
「但願能平靜順遂,安安穩穩便好。」
花不晚割腕放血,以己身救杜清清的事, 不過兩日便傳遍整個雲京。
不少人以為不過是謠傳,直到從侯府傳出鐵定的消息,才知此事為真。
一時間,花不晚在眾人心中的形象,發生巨大變化。
只是此前黑料不少,想要真正扭轉名聲,還是任重而道遠。
工部侍郎,從葩院。
自發現床底香囊,已經過去快兩月,防備這麼久,卻並無危險,叢嬌嬌又住回自己的院子。
瓷器摔碎的聲音從房間傳出。
「怎麼可能!他明明說過,魘魂散除了毒醫自己,天下無人可解!可為什麼花不晚竟能破解?難道她是毒醫不成?!花不晚到底為什麼要救她?為什麼要跟我作對!」
要是花不晚聽見這話,肯定會發笑。
為什麼跟你作對,你心裡沒點逼數嗎?
「小姐,你彆氣壞了身子,就算花不晚那蠢貨救了杜清清,她也沒資格動搖你的位……」
「啪!」
白玉臉上驟然挨了一巴掌,人都懵了。
「你懂什麼!此前我也以為,毒啞了她,她就不足為懼了,可是那日在相府,太子殿下對她……是我忘了,杜清清就算被毒啞了,她也是平樂侯府嫡女!出身比我好,其父又在皇上面前說得上話!」
所以,就算太子妃位置動不得,她也有可能會成為太子側妃。
雖然知道,太子不可能只娶一人,日後成為皇帝,更會有三宮六院,但她還是會心痛。
更何況現在她還未嫁入東宮,地位不穩,她的尊嚴和驕傲,絕不容許有其他女人,甚至是出身更好的女人,走入太子眼裡。
所以,她才會鋌而走險,給杜清清下毒。
只是沒想到,計劃竟被花不晚那蠢貨給破壞了!
花不晚,真該早點除掉她的!
「我問你,千帆樓這次為什麼沒能殺了花不晚?!就為了殺她,我已經給了兩千兩了,為什麼沒成功?!」
白玉慌亂低頭,盯著地上的茶壺碎片,磕磕絆絆道:「奴、奴婢也不知道,只聽千帆樓回覆說,說……說銀子不夠,那次便是最後一次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