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他綁起來,然後潑水弄醒,我有話問他。」
飛垣抿唇不動,花不完一個輕飄飄的眼神看去,「杵著幹嘛?想扣月銀啊!」
那可不行。
飛垣麻溜動作起來,綁住常遇後,正要拿水,花不晚已經一杯水潑過來,連飛垣一塊兒中了招。
「抱歉抱歉!」
「咳咳、咳咳咳……我、你,花不晚,你卑鄙!放開我,我要殺了你!」
「喲呵,落在我手裡還這麼囂張啊!要說卑鄙,我哪比得過你啊,對我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你不是半夜蒙面刺殺,就是扮做我家小廝下人,後巷截殺、趁夜闖入婚房殺我,這些不是你做的啊?」
常遇瞬間臉色通紅,「要不是你一直身邊有人保護,我、我怎麼會那樣……」
「別狡辯了,你年紀不大,卑鄙事倒沒少干!難怪會是個天定的短命鬼!」
「你、你咳咳咳……」
「喲喲喲,說你兩句大實話,你就惱羞成怒啦?這麼弱的嗎?!」
看著花不晚雙手叉腰,氣焰十分囂張,懟得常遇啞口無言,飛垣抹了把臉上的水,悄然退到正坐著獨酌的蕭晝身側。
蕭晝瞟了他一眼,飛垣尷尬低聲道:「世子,世子妃她、她太……厲害了。」
無恥和彪悍兩個詞,他不敢說。
蕭晝沒搭理他,摩、挲著酒杯,回想方才花不晚暴出的,這少年的身份。
常遇,常家。
蕭晝此前從不接觸雲京權貴,偶爾一些動靜消息,也是蕭長影閒聊的時候,說起過的。
雲京姓常的官員,倒是聽說過。
前年因被一封密信被舉報入罪,獲流放之刑,而後聽說一家人在流放途中,因身染惡疾未能及時醫治,盡數病亡。
入罪、流放、流放途中身死。
諸般情形倒是跟花不晚所言,都對得上。這常遇,竟是常家遺孤。
只是,花不晚如何知曉,常家是被人陷害的,連外人所不知的常家密辛都張口便來。
如此,只會讓人懷疑花不晚與常家的事,脫不了關係。
蕭晝正思考著,突然聽瓷器碎裂的聲音,轉頭看去,花不晚腳邊碎著瓷片,她正捏著一顆看似藥丸的東西,往常遇嘴裡塞。
「唔不……唔唔……」
「乖乖給我吃下去吧哈哈!」
常遇被迫咽下去,花不晚拍了拍手,笑得猖狂又邪惡。
「你吃下的叫『百毒穿心丸』。知道毒醫嗎?這就是他秘密煉製的毒藥,全天下唯此一顆,而能解此毒的解藥,也在我手裡,連毒醫自己都沒留。」
「花不晚!你卑鄙無恥!我要殺了你!!!」
「想殺我?那你一定會死在我前面。哎呀,你一死,你們常家可就絕後咯!」
常遇突然啞口。
他一出生就體弱,他爹做了那麼多,就為了讓他好好活下去,就算他是短命鬼,這條命也不該給害了他一家人的惡人,陪葬!
沒錯,她不配!
常遇咬牙,年輕的面容上,滿是對花不晚毫不掩飾的仇恨與憤怒。
「你,到底要怎樣?!」
「姑奶奶我心善,便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只要你作為護衛,在我身邊待滿三年,在你滿18歲時,我便給你解藥還你自由。不過,若在此期間,不管我是什麼原因嘎了,你都得給我陪葬!」
「你居然還想讓我保護你?做夢吧!」
「既然不願意,那我就看著你毒發而死吧。」
花不晚蹲在常遇面前,笑眯眯盯著他,匕首劍尖抵在他胸口,輕輕畫圈。
「這毒一開始你感覺不到,他只在你情緒激動難以扼制時,見縫插針地一點點滲入你的心臟,根據一時的毒性,隨機產生各種疼痛感,或蝕骨撓心,或針刺絞痛,亦或是像被人一把捏緊心臟,疼得讓你呼吸困難。等積累夠毒性,便會百毒其發,讓你疼夠七天七夜,心臟爆裂而亡。」
花不晚的話輕輕緩緩,仿佛在講睡前故事,卻字字駭然,常遇終究是涉世未深的少年,嚇得呼吸不均,好像心臟已經開始發疼。
飛垣咽了下唾沫,再後退一步,站在蕭晝身後,低聲道:「世子,世子妃她……還擅毒啊,真是……厲害。」
都說最毒婦人心,這話估計就是為花不晚量身打造的,如此狠毒手段,連他這殺人不眨眼的,見了都心發涼。
蕭晝撇了嘴角輕笑。
這女人江湖奇聞故事定是沒少看,又慣會耍花招,謊話張嘴就來,說得如此惟妙惟肖,嘴皮子溜得,跟泥鰍似的。
什麼百毒穿心丸,估計跟她那「奪命斷腸散」的辣椒粉差不多。
「你、我才不怕!」
常遇嘴硬,卻臉色略顯蒼白,眼角抽抽,心臟似乎真的在抽抽的疼。
見此,花不晚心裡有數,笑得越發癲狂,收起匕首起身,似是放棄與他談判了。
「心臟開始疼了吧?別急,這才第一次發作,往後你還會疼夠九十九次呢,我們還有得玩。心臟爆裂,流出的血會是什麼顏色?到時候,我讓飛垣剖開你的心看看吧,嘿嘿!」
飛垣和常遇瞳孔地震,仿佛眼前一身紅裝的嬌俏少女,是從未見過的人間惡鬼。
「等等!」
常遇大喘氣,「你剛才說的……三年護衛,我、我答應!快給我解藥!」
「不對哦,這是剛才的條件,現在,你要是想活命,我的條件是五年,我給了你兩次機會,絕對沒有第三次。」
這蛇蠍心腸的女人如此歹毒,竟然坐地起價!
常遇牙都要咬出血,「我可以答應!但……就算你給了我解藥,我也不一定能活到……」
「姑奶奶既然要留你五年,你的命就是閻王爺也別想提前帶走!哪怕提前一天也不行!」
花不晚擲地有聲,明明小小個子,聲音清透帶著一絲少女的嬌憨,可說出這句話時的氣勢,卻一下鎮住了在場三個男人,這一瞬,給人一種,她為主宰的強烈震撼。
「從今天起,你就叫花不遇,等你恢復自由身後,你就算更名叫狗剩,做了捅破天的事,也跟我沒半毛錢關係。飛垣,帶他下去洗乾淨,啊不是,帶他去安置,明日起來我跟前報導。」
「是。」
這下子,飛垣應得極快,動作迅速,拎起常遇趕緊跑了出去,生怕跑慢了,花不晚又出其他指令。
房間安靜下來,花不晚這波裝得太累,走到桌前剛拿起酒壺,就被被眼前面板的提示,嚇得脫手,倒了自己一身酒。
壽命:801天、800天……
臥槽,忘了這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