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手持匕首,一臉仇恨地朝花不晚刺過去。
花不晚轉身,舉劍打過去,少年一見這長劍,連忙措手滑步。
「那是我的劍,還給我!」
花不晚憋著一口氣,同樣怒視他。
「那是我的匕首,我上次好心借給你禦敵,你居然還貪墨了!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你快把匕首還給我!否則,我叫我夫君分分鐘滅了你!」
少年:「……」
僵持兩個呼吸,少年冷臉將匕首放到腳下。
「現在,該把我的劍還給我了!」
「你這人沒信用,先把匕首踢過來!」
「你!」
「嗯?!」
花不晚挑眉,作勢要把劍扔那隻新恭桶里。
少年氣得滿臉通紅,怎會讓她如此羞辱那柄劍,只能用吃人的目光盯著她,一腳將匕首踢了過去。
「這下行了吧?把劍還給我!」
哎,少年啊,你在山上待太久了,不知道什麼叫人心險惡啊。
花不晚撿起匕首,不滿意地搖搖頭。
「這柄劍可是那日,我在後巷撿到的!無主之物,誰撿到就是誰的,你憑什麼說是你的,你有證據嗎?」
花不晚說著,飛快瞄了眼窗外。
都拖延這麼久了,她故意說話聲音這麼大,蘭引還不回來,也沒下人聽到動靜過來。
看樣子,這件事……
死瘟神,新婚之夜,你就迫不及待要弄死我!就這麼深仇大恨嗎?
「你說話不算話!」
「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啊,我從頭到尾都沒說過要把劍給你,哪來說話不算話?」
少年氣得雙目發紅,就要憑藉拳腳功夫衝上來,花不晚警鈴大作,連連後退。
「等一下!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這樣吧,只要你能證明這劍是你的,我就還給你。」
「我要怎麼證明?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我唯一的……」
「你說說這劍有什麼特別之處,只要說中了,就能證明。」
少年雙手握拳,抿唇盯著劍。
花不晚都替他著急,索性將刻了字的那面兒對著他,少年果然眸光一亮。
「字!劍柄上刻了個『常』字!」
裝模作樣看了看,詫異道:「呀,還真有個『常』字,不注意還真看不到。既然如此,自該物歸原主,常遇,接著!」
少年聞言,本能伸手接住劍,下一瞬卻愣住了。
「你、你怎麼知……」
「知道你叫常遇,還知道你自娘胎便帶了體弱之症,算命的說要將你男扮女裝,以避災厄才能養活,更知道你幼年時,被一名遊方道長帶走,去了遠方入山避世,習武強身。」
見常遇張嘴,一臉驚愕看著自己,花不晚故作高深地一甩袖,藉機彎腰撿起匕首。
「我還知道,你那位道長師傅已經圓寂,他應該告訴過你,在你未滿15歲之前,不能以男子之身下山,否則天命不佑,此壽無長。」
上帝視角就是這麼牛逼!
此刻的我,是不是特別像個知曉過去未來的,神秘隱士高人?總算被我裝到一回了!
「你、你……你到底是誰?!」
這些都是常家的隱秘,為了讓他活下去,自小他就被當做女孩養著,對外也說是女兒,唯有五歲那年遇到道長師傅,一眼便看出他是男兒身。
道長為他算出的命數,說法與那算命的,說的大差不差,最後,在道長建議下,常父再不舍,也讓道長帶走了常遇。
常家幾十口已經全部死絕,而今知道這些事的,便只有他一人。
可現在卻出現了另一個知道這些事的人,尤其是道長師傅所言,分毫不差,仿佛她當時便在場一樣。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誰,我還知道你父親遭人陷害,因一封密信冤屈入罪,我更知道,你常家21口人,是流放途中,被人屠殺殆盡,卻以重病無醫而亡做說法。我唯一慶幸的是,你活了下來。」
裝逼雖然很爽,但此時只有震住常遇才能自救,也是沒辦法的選擇,不然這番說辭,知道的太多太詭異,漏洞很多,後面還得想無數的藉口給圓回來。
常遇心神震動太甚,已經忘了是過來找花不晚報仇的。
見他抖著唇,連劍都要拿不穩的脆弱樣子,花不晚試探著上前,見他沒反應,才又挪了兩步到他身邊。
「人生總要經歷各種痛苦與艱難,你能活下來,一定是你父親畢生所願,所以就算你要復仇,也一定不要拼命,因為害死你親人的人,不配讓你陪葬。你要好好活著,聽到了嗎?」
「好好……活著……」
花不晚趁機偷襲,狠狠劈了他後頸,常遇軟倒在地,暈了過去。
「嘿,臭小子,你說你都多少次了!要不是姐仁慈,現在就弄死你!還敢拿劍對著你姑奶奶!」
花不晚罵罵咧咧,踢了常遇一腳,打開、房門,深吸一口,正要大喊叫人,一道人影從頭頂落下,嚇得花不晚一口氣散了。
「嚇死我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神出鬼沒?堂堂王府世子,大晚上飛檐走壁,是嫌你的出場不夠閃亮嗎?你這張臉已經足夠耀眼了,沒必要搞這麼多花里胡哨的出場特效!」
花不晚說著,氣不過地伸手拍了拍蕭晝的臉。
蕭晝:「……」
又被訓了。
她剛才這是又對我動手動腳了?
「咳咳,這是我的房間,我想如何過來,還用跟你請示?」
「蕭世子,你是不是忘了,你今天娶妻了,你的妻子我,從今天開始就得住這兒了。作為室友,你難道不該有義務,不驚嚇、不打擾到我地回房嗎?」
這嘴皮子溜的,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蕭晝嘆氣,側移一步進屋,盯著地上的常遇,皺眉道:「他怎麼會在這?」
「這是婚房,可能是來鬧洞房的吧。」
蕭晝終於斜了花不晚一眼,「飛垣,將人帶走。」
飛垣應聲飛入,就要去提溜常遇,卻聽花不晚一聲「等等!」
「是!」
飛垣應聲,站得筆直,完才發現,是花不晚下的命令。
蕭晝目光清懶地掃來,飛垣渾身緊繃。
所以他到底為什麼這麼聽花不晚的話……這該死的本能反應!